清晰明朗的夜空下,隔離區裸露在廣袤的平地上。

極遠處有一條不屬於隔離區的公路,它似乎橫穿一片叢林。

楊棕宸懷疑自己看錯了,但籠罩著隔離區的純黑外牆確實在幾秒間消失了。

“喂!你在幹嘛?”

正當他怔在原地不知所措時,他聽到有人用極其憤怒的語氣在喊他。

他猛地抬起頭,立即就被眼前的陣勢嚇了一跳:

三號浮街的二三層,十幾個“保衛人員”分散著圍成一圈,他們扶著欄杆,目光齊齊地注視著他。

“叫什麼名字?”

剛剛發話的保衛人員再度開口審問道。

楊棕宸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始終沒開口。

“請你立刻回答!”

語畢,那個人就給身旁的幾個保衛人員使了個眼色。

那幾個保衛人員點了點頭,隨後同時消失在了視線中。

而不遠處傳來了轟隆轟隆的大響動,這些保衛人員似乎在忙著做什麼。

但楊棕宸已經顧不上思考他們在做什麼了,他拔腿就跑,沿著距離最近的一條路狂奔而去。

這條路並不連線著他適才看到的公路,但這條路足夠讓他以最短的時間到達外界,到達那片叢林。

如果在這種情況被保衛人員抓到,管理層一定會向自己施以嚴厲的懲罰,小則處以“無效勞動”,大則削減活動範圍。

楊棕宸跑得並不快,但也足夠和緊追不捨的保衛人員保持一定的距離。街邊所有的店鋪都上了鎖,無法供他藏匿。

雖是奔跑的狀態,但楊棕宸還是察覺到了這些店鋪有些和往常不一樣的地方,但他無法描述。

如此想著,他即將跑到這條路的盡頭。

但盡頭,僅僅是隔離區的“盡頭”罷了。現在純黑的幕牆已經消失,這是絕好的“出去看看”的機會。

這就是隔離區的出口麼?

楊棕宸沒有停下腳步,一種從未有過的、誘人而致命的感受湧上心頭。他距離路的盡頭已經不遠了,茂密的樹林已抬眼可見。

在一隻腳即將觸及隔離區外時,楊棕宸終於還是猶豫了。

但他終究沒有猶豫太久。

他低頭望去,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土地,鬆軟而溼潤,呈褐色。

小心翼翼地落足後,楊棕宸正式踏上了這片未知的土地。

他回頭望了一眼,保衛人員已經衝到了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他只得重新起步,如弦般竄入森林深處。

從未呼吸過的空氣卷著一絲好聞的清香,凹凸不平的路面遍佈著掉落的樹枝和樹葉,楊棕宸總是踩到它們,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不知又往外奔跑了多久,他終於力竭地放緩了腳步,他看到了那條橫穿森林的公路。

回頭望去,隔離區已經縮成了極小的一個點,沒有人追上來。

這條公路應該環繞著森林,楊棕宸做出了猜測,或者,也可能不止一條路橫穿森林,這是另一條。

無論如何,他成功闖入了外面的世界,一個據說毀滅了的世界。

正當他停下腳步歇息的時候,大腿後側忽然傳來鑽心的疼痛。楊棕宸立即摸了摸大腿後側,他摸到了自己的褲子被一個棍狀的物體穿透,溼漉漉的液體滲漏出來。

是血!楊棕宸意識到了這點,可自己為什麼會流血?

大腦在此刻似乎宕機了,旋即劇烈的暈眩感傳來,但他還不至於昏迷。

迅速癱軟的四肢令他栽倒在地,動彈不得。

不遠處有動靜,但他已經無力扭頭去看了,很快,他就感覺自己被一隻冰涼的手攥住了後頸。

那股寒冷沿著後頸傳播,進一步麻痺了他的神經,意識陷入了短暫的混沌之中。

再度恢復意識時,楊棕宸依然沒有力氣睜開眼睛,但他嗅到了一股惡臭,隨即自己就被重重地丟到了地上。

一陣不同於先前的混沌感在腦中散開,思維似乎受到了侵蝕一般,一切事物的反饋都扭曲了起來,並以昏厥和刺痛感的形式呈現著。

他試圖伸手感知環境,但他摸到了一些溼漉漉的,像是碎屑一樣的東西。

隨後他聽到了電鋸的聲音,刺耳的聲響成功把他麻木的神經重新喚醒,他用盡全力睜開了眼睛。

紅色,乳黃色的東西,還有一些類似玻璃碎屑的東西浮在溼潤的地板上,遮擋了他的視線。

他又花費了巨大的精力讓自己在地上滾了半圈。

他看到了拿著電鋸的人,是一個體型嬌小的女性,一個女孩。

未及他看清女孩的臉,一陣噁心到想要嘔吐的感覺席捲而來,他極力剋制著,試圖不讓自己引起女孩的注意。

但電鋸聲還是停止了,幾秒鐘後,手臂被什麼東西刺入,冰冷的液體隨之流入血管,一種類似隔離區發放的助眠藥物生效後的熟悉感覺瞬間吞噬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楊棕宸感受到了頭部劇烈的刺痛,但他似乎恢復了一些力氣,足夠他支撐著坐起。

自己身處一個只有一扇窗的小房間,房間裡除了一堆稻草,什麼都沒有,大門似乎是未鎖的狀態。

自己應該沒有被移動過,周圍的環境和上一次恢復意識時相同,唯一不同的是:惡臭難聞的氣味消散了,地面上的液體以及碎屑都消失了。

而大門……

未及他有所行動,那扇門就被緩緩推開了,楊棕宸的神經頓時高度緊繃,他緊盯著那扇門,冷汗直冒。

來者推門而入,是上次醒來時看到的那個女孩,楊棕宸很篤定。

女孩面容精緻,但眼眸渾濁灰暗,面板白淨到了病態的程度。

女孩也嚇了一大跳,但是是驚疑還是驚喜就難說了。但她似乎確實並未料及到這裡會有人,她的手上有什麼重物忽然沉沉落地。

楊棕宸瞥了一眼,一位昏迷者的頭部從門縫漏了出來。

心臟頓時劇烈跳動起來,恐懼侵蝕著理智,但楊棕宸還是極力剋制著。

“你……”女孩思考著措辭,“你為什麼還在這裡?”

“你對我做了什麼?!”

楊棕宸一動不敢動,低聲吼道。

“我…你…”女孩仍在思索著,“這是你的家麼?”

女孩的問題打亂了楊棕宸的思緒,他頓時感到有些無語。這是什麼話?你把我迷昏後運到這裡,然後問我這裡是不是我家?

女孩也在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或者說,觀察著他。她很快就注意到了他褲管上的血跡。

“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女孩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她把地上的,不知道是不是屍體的東西往外踢了踢,好讓自己關上並鎖上了門,“你為什麼受傷了?”

“你想幹嘛?!別過來!”

楊棕宸看著女孩向自己靠近,本能地後退了幾步,縮排了牆角。

“激動什麼,”女孩無視他的威脅,繼續逼近,“回答我的問題。”

“你把我抓到這裡,還問我奇怪的問題,你到底想幹嘛!”

楊棕宸已經無處可逃,但對方畢竟只是一個小女孩,自己應該還有周璇的餘地。

“是嗎?那你怎麼會還記得呢?”

女孩似乎沒在問他,而是在問她自己。

“這樣吧。”女孩不知從身上何處抽出了一把折刀,這把刀似乎是手工製作的,刀身竟是透明的玻璃,毛糙的刀刃處是肉眼可見的鋒利。

女孩把刀抵在了楊棕宸的喉部:“既然現在你不會改變對我的壞印象了…那我就以壞人的身份來對待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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