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銳的表情恢復了輕鬆,他緩緩放下那把手槍。

接下來,楊棕宸又可以對季銳施以第二項懲罰。

“給個舉例吧。”

楊棕宸本想繼續用逼近對方法則的提問來持續給對方施以壓力,不過目前看來對方仍對自己的法則毫無頭緒,他決定選擇舉例這種方式來獲取較少的資訊量,明面上給對方一些機會,在目前看來似乎對雙方都好。

“舉例?”對方倒是沒想到楊棕宸會選擇索取舉例,但他想了一陣,便開始在新的一張紙上寫字。

季銳展示了舉例的內容:

“捕鼠夾。”

楊棕宸頓時一怔,他起初懷疑自己看錯了,對方把紙放置到圓桌中央後,他仍呆滯地盯著那張紙看。

心跳加急,血液流動陡然提速,加劇了感官錯位造成的頭暈,不適感愈發強烈。

捕鼠夾符合“不可名狀”的法則麼?

隔離區的居民樓時不時會發生鼠患,雖然楊棕宸家裡不用,但他在“小神童”雜貨鋪見過幾種捕鼠陷阱,它們通常都是木製或是塑膠制的有規則實體。

換言之,“捕鼠夾”理應不符合對方的法則,除非對方的法則的內容並非是“不可名狀”的。

“怎麼了?”季銳察覺到了他的異常,嘴角微微揚起,“感覺失去掌控了?哈,常有的事。在遊戲結束前,無論是贏家還是輸家,都需要進行無數次的試錯。”

“當然,厄輿先生除外。”幾秒後,季銳想到什麼似地笑著補充道。

楊棕宸深呼吸,試圖穩定自己的神經,他不能讓那種不受控而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做出危險動作的情況再次發生。

抖動恍惚的視線逐漸趨於平穩,顱內的聲響也緩緩減弱,他也在此刻想到了下一個猜詞。

確定想法後,他花了幾秒寫下猜詞,向對方展示:

“肥皂。”

既然對方把話題轉移到了日用品上,那就試試在對方的概念中,這種擁有萬種形態的物品是否符合“不可名狀”的概念,楊棕宸是這麼想的。

“呃”沒想到對方竟猶豫了,“這可能得問問‘專業裁判’的意見。”

季銳的目光望向那個瘦高男人,似乎要讓他幫自己判斷正誤。

“肯定不對啊。”瘦高男人幾乎是不假思索,“而且說不定還很美味啊。”

“喂,閉嘴啊。”季銳聽到後面那句話後明顯不悅,他提高音量喝止了男人繼續說下去,“嫌自己戲份不夠是吧?”

“好吧,我的,我的。”瘦高男人嬉皮笑臉,舉起雙手認錯。

楊棕宸此時卻是懵了,原本對方否定“肥皂”也就算了,但瘦高男人說的那句“說不定還很美味”讓他頓感事情不對。

無論這句話是否是混淆視聽,他都產生了一種於鼓掌間被戲弄的感覺。

“說不定很好吃”是指什麼呢?他的法則跟事物有關?那風暴,颱風,還有風雨又是什麼東西呢?

“趕緊拿起槍。”季銳笑著催促道,“厄輿先生不會害怕這個吧?”

楊棕宸差點忘了自己還要接受懲罰,他低頭注視著那把手槍。

他並非畏懼這顆假子彈,也不懷疑這顆子彈的虛假性,他只是在等待著什麼東西出現。

終於,他發現暗紅色的痕跡在手槍的某個彈倉流動。

下一發扣動扳機將依舊是空槍,那麼我就不需要撥動輪盤。瞧,我能看到它的位置,我能看到它的位置。

楊棕宸一直在心中默唸,他在安慰著自己。

他不能再遲疑了,不能讓對方察覺到自己的懦弱。

他舉起手槍,剋制住手部的微顫,抬起到了太陽穴的位置,並扣動了扳機。

“咔。”

一聲清脆的響動,左輪手槍的內部裝置急速運轉,輪盤旋轉了六十度,但沒有子彈射出。

模糊而扭曲的感官再次給予了正確的指示,就和先前他對季銳開槍時的子彈位置的判斷一樣準確。

可楊棕宸還是心有餘悸,不過至少他故作平靜地放下了左輪手槍,好像剛剛只是進行了一次頭部按摩。

“遊戲繼續,由季銳決定懲罰內容。”瘦高男人毫無頓挫地宣告著遊戲程序。

“有驚無險吧?”季銳笑,似乎是在嘲諷,“雖然只是六分之一的機率,但畢竟不是零啊。”

“我知道你們用的是假子彈,沒必要嚇我。”楊棕宸裝出一副輕鬆的神態,他忽然想起看過的一本書裡的一句話,說道:“沒有人希望把死亡的意義賦予這種自願承受的命運遊戲吧?”

“啥?”季銳忽然瞪大了眼睛,他扭頭望著兩個同伴,問道:“你們放進去的是假子彈嗎?”

楊棕宸驚懼地打量著這三個人。

“哈哈哈,開玩笑的。”季銳笑著又把視線移回到了楊棕宸身上,“疑似厄輿先生的重要人物,可不能讓你就這樣死掉了。繼續吧,我還想吃夜宵呢。”

說罷,季銳陷入了短暫的思考,他應該也在想破局的辦法。

季銳先前根據“桌子”和“椅子”的舉例先後猜了“地板”,“床”,“凳子”,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目前對他而言,楊棕宸的法則還沒辦法被框定在一個可控的範圍內。

又過了十幾秒,季銳才終於想好了懲罰內容,他開口問道:

“在開局時,如果你只給出一個舉例,是否舉例無效?”

這個問題直接讓楊棕宸心中一震,這個問題問得極為巧妙而致命,對方確實按照遊戲規則,採用了是非形式的問句,而自己也必須遵從遊戲規則,只能回答“是”或“不是”。

這意味著楊棕宸不能透過語言上的陷阱來分散對方的注意,他只能如實回答:

“是。”

季銳難掩喜出望外:“哦?真的是這樣?你果然不是因為自信才給出兩個舉例啊。哈哈,有趣。”

楊棕宸內心的不安在此刻被無限放大了,而這一切都要源於“捕鼠夾”這個意料之外的舉例。

似乎從那一刻起,不知從何而來的變數便開始逐步擊垮楊棕宸的自信,並引導著他開始懷疑,隨後他在猜詞環節露出破綻,而對方立刻便能抓住這唯一的破綻,對他進行一針見血的致命打擊。

自認為必勝的優勢在頃刻間崩塌,遊戲前就制定好的策略在對方的運營下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對方的法則究竟是什麼?

楊棕宸木訥地盯著這個長相白淨的男人,他似乎自始至終都是那副無所謂的神情,他的一舉一動似乎都有著某種目的性,而自己對其一無所知。

自己到底應該相信哪一種事實呢?楊棕宸的認知開始動搖,安全感似乎降低到了極點,夏凱,李俞寒,安妮,紅色軌跡,究竟何者值得信任呢?

視線似乎被白色的物體遮蔽,黑色的紋路模糊可見。

他極力讓自己恢復到儘可能正常的狀態,他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東西。是季銳的下一個猜詞,此刻正在向他揭示。

原來遊戲還在繼續啊,楊棕宸露出一個自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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