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稱是發明者?
季銳的這句話又使楊棕宸陷入了沉思,那個叫“厄輿”的男人發明了名為“猜忌”的文字遊戲,並製作成了電子版?
楊棕宸猶豫的這段時間,對方已經完成了書寫,並把紙遞給了瘦高男人。
“你要是真不知道規則,就不要硬撐了。”季銳微笑著凝視著楊棕宸,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如果你真的是厄輿,必然可以輕鬆贏下這場遊戲。”季銳繼續道,“如果你贏了,我就相信你是厄輿,把你放了。可如果你輸了的話…我們就維持原計劃,處理掉你之後去吃夜宵。”
談條件這件事情計劃裡本應該是楊棕宸來做,但對方搶在他前談了條件。
“所以你們這麼對我,是真的不想接訂單了對嗎?”楊棕宸道。
“不管你是不是厄輿,我們都沒有接下一個訂單的打算。”瘦高男人忽然道,“不然我們應該簽訂的是長期契約,而不是這種按次給報酬的活。”
“別說其他的,ok?”季銳打斷了男人的話,“趕緊開始遊戲,我等不及了。”
楊棕宸清楚自己現在必須要做點什麼來證明自己清楚規則了,否則自己努力維持的形象便會崩塌,他就沒辦法繼續獲取更多資訊。
最終,他拿起了筆,寫下了一行字:
和我給出的上個詞有關聯
他猜測法則是寫在紙上的,就像“猜忌”遊戲的法則牌一樣。
他只能冒險著預設這個猜測正確,反正按照現在的處境,最糟糕的情況也只是撐到第二日的零點。
而這個法則,則是效仿了“水中的棲鳥”的想法。
其實他不必過多考慮自己的法則,因為安妮已經把對方的法則告訴了他,如果沒有錯的話,只要對方沒能及時猜到自己的法則,那麼在已知對方法則的情況下,他就可以任意拖延遊戲的時間。
瘦高男人收走了他的那張紙。
“開始舉例吧。”
楊棕宸搶先說出這句話,以表示自己是清楚規則的。
如果這個遊戲和“猜忌”無異,那麼現在就是開局時的舉例環節。
他觀察到對方的表情沒有什麼異樣,這意味著這個遊戲確實也是按照“猜忌”的流程進行的。
“你先。”季銳道。
“桌子,椅子。”楊棕宸學著“水中的棲鳥”的樣子道,“這是兩個舉例。”
“兩個舉例?有趣。”季銳饒有興致道,“不寫下來麼?”
楊棕宸明白了規則,他從紙堆裡抽了一張出來,寫下桌子和椅子兩個詞,並用逗號隔開。
他展示了那張紙,然後放到了圓桌中央:“現在到你了。”
“我的舉例是……”季銳也抽取一張紙開始寫。
完成書寫後,他揭示了文字內容,然後放到了圓桌中央:
“風暴。”
風是無形的,確實符合“不可名狀”的描述。目前看來,安妮沒騙自己。
“開始吧,同樣讓你先。”季銳道。
“颱風。”楊棕宸沒猶豫太久便給出了猜詞,並把它寫到了紙上。
保險起見,他還是順著“風”進行猜測。
“正確。”季銳也沒多說廢話,他也給出了猜測並寫了下來:
“地板。”
“地板”和自己的上一個寫下的詞“颱風”沒有明顯關聯。
“不對。”分析過後,楊棕宸搖頭,“準備接受懲罰吧。”
“確定嗎?”
季銳不是在問楊棕宸,而是在問瘦高男人,他似乎負責著裁判的活。
“照我看,確實不對。”瘦高男人對照了手裡的法則,回道。
“好吧,好吧。”季銳從桌上拿起左輪手槍,熟練地推出輪盤,重新撥動並再次卡緊,單指上膛,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懲罰的形式果然是輪盤賭,楊棕宸心道,我一定要避開懲罰。
遲鈍片刻後,季銳扣動了扳機。
“咔”的一聲脆響,沒有子彈射出,這意味著對應的彈槽內沒有子彈。
楊棕宸在季銳扣動扳機前就能能隱約覺察出這個結果,在感官扭曲的狀態下,他彷彿能看見那顆裝滿著顏料的子彈的位置。
活躍的,紅色的,流動著的液體,源自左輪手槍的輪盤。
“怎麼說?”季銳放下了左輪手槍,問道。
如果和猜測的一樣,這個“猜忌桌遊”應該也有第二次懲罰的設定,那麼現在自己就有三個選擇,即舉例,提問,以及提示。
楊棕宸想了想,選擇了提問:
“你的法則是否是形容詞性描述?”
“是。”
儘管不願意承認,季銳還是點了點頭。
“遊戲繼續。”瘦高男人宣佈,“由厄輿先生繼續猜詞。”
“風雨。”
楊棕宸道,並順手抽紙,寫下了這個猜詞。
“正確。”季銳給出了判斷。
接下來是季銳的猜詞回合。
季銳想了想,寫下了猜詞,揭示道:
“床。”
“床”和上一個寫下的猜詞“風雨”也沒有明顯的關聯,這意味著對方又一次需要接受懲罰。
“很抱歉,又錯了。”楊棕宸搖頭,並把目光投向瘦高男人,示意他協助自己判斷。
“確實錯誤。”瘦高男人看了看桌上的紙,判斷道。
季銳發出了一聲不易察覺的輕嘆,旋即再度舉起了手槍。
他重新撥轉了一下輪盤,使子彈的位置隨機分佈,隨後卡緊了輪盤並上膛。
抬高到與太陽穴齊平,他冷靜地扣動了扳機。
依舊是清脆的“咔”聲,意味著遊戲還在繼續。
“你的法則是否是抽象而籠統的?”
楊棕宸丟擲了早已想好的問題,而對方只能回答“是”或“不是”。
“是。”季銳略加思考,給出了肯定的回應。
接下來輪到楊棕宸繼續猜詞。
他自然是接著往對方的法則上猜,雖然容易,但也要控制詞與詞之間的跨度。
思索片刻後,他給出猜詞:
“雨水。”
雨水理應也是不可名狀的,對方沒有理由拒絕這個猜詞。
果然,季銳肯定了這個猜詞的合理性,楊棕宸仍然無需接受懲罰。
接下來,是季銳的回合。
季銳寫下猜詞,揭示道:
“凳子。”
“凳子”和楊棕宸上一個寫下的猜詞“雨水”不符,季銳再一次需要接受懲罰。
“很可惜,錯誤。”楊棕宸搖頭。
“確實錯誤。”瘦高男人也緊接著給出判斷。
季銳明顯有些惱火,但他還是按照規則,拿起了那把銀白質地的左輪手槍,撥動輪盤。
待輪盤重新卡緊,楊棕宸趁機瞥了一眼那把手槍,淡淡的紅色軌跡示意了子彈的位置。
子彈依然不在即將接受推進的彈槽內,這意味著顏料仍然不會隨著子彈射出而噴湧出來。
果然,扣動扳機過後,什麼事也沒發生,遊戲仍在繼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