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一聽這話,這才破涕而笑。

“哭成這樣子,越來越像小孩兒了。”他輕碰幾下她的唇,實在支撐不住身影才消散,“多疼我,愛我吧。”

就算是回到之前靈魂盡碎的樣子,傅瑾瑜也不願意木槿誤會他。

在傅瑾瑜的身影出現的後一秒,一隻大手飛快掀開車簾,緊接著,是一雙帶著怒火的眼眸。

“他是誰!”蕭翊良握住她的手,緊緊地,眼神往旁邊坐著的懷真卿那兒望,陰鬱狠辣,“你剛剛就是同他說話,同他哭訴?講些情情愛愛的話,你當初不是說……”

木槿有些愕然,沒想到傅瑾瑜的靜止對蕭翊良無用,盯著他瘦成一副骨架的樣子又開不了口。

“你是哪裡來的登徒子!”懷真卿也十分氣憤,“快快放開槿兒!”

“登徒子……”蕭翊良笑起來,從小到大的好教養仿若餵了狗,幼子吵架般挑釁開口,“我們之間的關係你又知道幾分,我們還……”

很快他就說不下去了,木槿顫抖著嘴唇發白,身子發抖,眼淚止不住地落。

他呆住了,後知後覺他剛才沒忍住,對木槿的名聲有損,外頭又都是宗族的人,他還沒勸慰,懷真卿一個拳頭就朝他揚過去。

皇帝陛下,竟然被打下馬。但他只盯著木槿,想要看她一個眼神。

木槿擦乾眼淚,忙下去扶著他起來。

“這是,這是……京城裡來的,陛下手底的言官,與我是摯友,他知道的訊息多。”便將他推到隨行的人那裡,“你們剛好問問他科舉和選秀之事。”

可全程都沒看他一眼。

桂公公見蕭翊良還愣在原地,忙過去套近乎。

“我家老爺,確是訊息靈通,請族長進來細談。”一眾人就在桂公公的忽悠下進了宗族府。

徒留木槿和懷真卿站在門口。

“真卿哥哥,他說的沒有錯。”木槿望著他的背影,面色蒼白,“是我異想天開,我……”

“槿兒……”懷真卿嘆氣,撫了撫她的發,“你的秉性我從小到大都清楚,就算是你戀慕某人,也不會做敗壞門風之事。若是有,定是他欺負你,其餘的,我一句都不信。”

木槿感動地點點頭,在丫鬟的半攙扶下,往廳堂去。

蕭翊良已經成了炙手可熱的物件,眾人的眼睛彷彿放著熱光,聽著他說一些宮裡的密辛。

“陛下的意思是,雖說皇后娘娘去世令他痛惜,但此時正是朝中才賢缺失時,科考照常開放,今明應當會發放告示。”

族老們才放心下來,才有時候思考:“那選秀之事呢?”

木槿和懷真卿踏進門時,其實有挺彆扭的視線在她身上,懷真卿站在她身前護住她。

這種扭曲的視線一直伴隨著木槿到流程尾聲,已經有幾家女郎遞了摺子過來,說是今後不去她那兒了。

名聲,真是吃人的怪物。

木槿婉拒了懷真卿相送,慢慢走著回府。

“小姐。”丫鬟桃瑟擔心地看著她,但只有木槿知道,她的心又活過來了。

天黑,沿途來往的人稀少,此時,一隻手抓住她,木槿倒吸一口涼氣。

丫鬟差點大叫出聲。

“陛下。”木槿抬頭望向他,“您弄疼民女了。”

神色淡淡,雖然沒有說出口,但蕭翊良知道,她或許不再憐惜他了。

“我……不知道。”多晦澀的表情啊,好像很痛一般,但木槿覺得不夠,還不夠痛,還不夠讓他記住她。

“你知道什麼?”她淡淡瞥向他,扯起一個勉強的笑,“單單知道我愛你?”

“我的名聲……是,我可以不要。但是,陛下又來幹什麼呢?”

身後的丫鬟已經呆了,兩股戰戰。

她掙脫退後,恭敬行了個跪禮。

“你起來!”他頗有些慌張,“你,懷木槿,你給我起來!”

一時間,積攢多日的暴虐與戾氣消散,只餘下一個慌張的青年人,他想要過去拉她起來,卻怕又弄痛她。

“你真虛偽,蕭翊良,她就是你心裡的寶,我呢?”她笑得流淚,心想這一定能載入蕭翊良人生印象深刻的事件史冊,“我是,我是懷家丞相之女,一夕之間成了孤女……不,不對,我最不應該的就是,就是遇到你,我不應該……”

“你是想說,不應該救我?還是不應該寬衣解帶照顧我?”蕭翊良這會兒也來氣了,桂公公人也呆了,第一回見貴女和皇上吵架的,甚至一點兒都不怕。

木槿聽到他的質問,呆呆目視前方,過了許久才開口道:“或許是吧。”

自己倒是站了起來,“我不應該怪你的,是我自己看上心有所屬的人,是我下賤,怪不得別人看輕我。是我,痴心妄想摘明月,也不看看我是誰?一介孤女,妄想伴君側,是我……”

竟是一副魘住的模樣,她已經走進了死衚衕。

他握著她的肩膀,試圖想要喚醒她。

“木槿,木槿,懷木槿!”

誰料,木槿竟一口血噴出,手卻緊緊抓住他的袖子。

“是我,皆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愛你。放了我吧,放了我一切就能回到從前了……”

最後暈了過去。

“桂生!叫太醫!”他終於顫抖著抱住他,身體孱弱,走得搖搖晃晃,但不想放手,將她抱上馬車。

桃瑟心驚肉跳地看著瘦成骨架披頭散髮猶如厲鬼的陛下撫著小姐的頰一遍又一遍,嘴裡唸叨著小姐的名字,狀似瘋魔。

“我早就,早就忘不了你了,懷木槿。”

“你不要再說那樣的話了,求求你,求求你……”

“陛下,這位小姐,是心力交瘁之症,加上之前身體損耗過重,元氣大傷……”太醫跪下,“若是撐不過今晚,可能……”

“胡說!你胡說!我們小姐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桃瑟這才真正地慌了,“你們定是騙人的,什麼皇上太醫的……我們小姐,我們小姐……”

木槿最後還是醒了過來。

她臨時換了一顆藥,這些跡象,都是藥物給的效果。

“但並非沒有損耗。”

【宿主……】

系統頗有些內疚。

一夜之間,一頭黑髮轉白,輕輕呼吸身體就發痛。

蕭翊良一進門就見到坐在鏡前的木槿,一夜之間,竟然連他的身體都不如。

“木槿。”

他叫了一聲,但她似乎連思考都費勁,過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看著他。

“蕭翊良,”她十分平靜,讓他感到害怕,“我又醜了些。”

“……沒有。”他驚覺自己的聲音怎會沙啞如斯。

“沒有遇到皇后娘娘之前,我向來是不屑於此的,後來卻又覺得自卑,我理解的,”她說了沒幾句就覺得喘不過氣來,忙粗喘了幾下,“既然選擇了她,就不要回來了。可是,我走了,你怎麼又回來了呢?”

“你要逼死我才夠麼?”她最後又問了這一句。

“我會走,你活著,我會走。”蕭翊良終於懂得放手。

“謝謝。”看著她終於露出笑容的那一刻,蕭翊良是真不好受,但強忍著說了句。

“我留給你的東西記得吃。”

他轉身離開,寬大的衣袂隨風揚起,似乎羽化登仙。

蕭翊良走了,木槿再也不見客,外頭風言風語一下子就起來了,什麼懷相獨女不守女德,敗壞門風。

“什麼陛下,惹下了一堆麻煩!”桃瑟憤憤捶了幾下桌子,旁邊桃香連忙勸阻。

“小心禍從口出!”又嘆了幾聲,“小姐才好上那麼些,別讓她聽見。”

而遠在千里的御書房,蕭翊良聽到訊息更是把喜愛的被子都摔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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