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女孩一直絮絮叨叨地說話。

她說自已叫白萱萱,是A市大學三年級的學生;說他們村裡出了好多個長壽老人;她說山路很險……

白萱萱是個話嘮,齊晨一路走一路聽,狀作不經意間問道:“我總覺得青冥名字有點熟悉,是不是上過什麼新聞?”

白萱萱終於安靜一會,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轉了一圈:“我們這沒什麼人來的……哦,五年前好像有個記者來採訪李爺爺長壽的……”

話至一半,卻沒了下文。

五年前……

齊晨沒有接著刨根問底,只是微微一笑,揭過了話題:“原來是這樣啊。”

白萱萱本在兀自懊惱著自已的失言,見齊晨沒有追問,頗為欣喜地側頭看去,不期看見青年帶笑的半面側顏。

面容俊美,唇角微揚,美好得彷彿能掃去一切陰霾。

白萱萱張開嘴,怔怔開口道:“是……這樣……”

她小心地移開目光,藏去眼底複雜情緒,低頭快步向前走:“我家就在前面了。”

硃紅色的鐵門鏽跡斑駁,輕輕一摸便能蹭上滿手暗紅色的鐵鏽。

白萱萱臉上的神情又逐漸雀躍起來,她飛舞著眉毛,調高了音量喊道:“阿爺,我帶年輕的客人回來了!”

說罷,一手推開陳舊的大門,大門發出“吱呀”一聲,緩緩開啟,露出了裡面的院子。

齊晨謹慎地邁了進去,一棵粗壯的槐樹立在正中,投下的陰影將大半個院子覆蓋,幾隻散養的雞蜷縮在角落裡,蔫蔫的,沒什麼精神,雞窩裡一堆散亂的羽毛,伴有幾滴早已乾涸的血跡。

“有客人啊……”

蒼老的聲音和柺杖拄著地面的“噠噠”聲一同響起,一個彎腰弓背的白髮老人從略顯黑暗的大堂內蹣跚著走出來。

“萱萱吶,快給客人上茶。”

白萱萱“欸”了一聲,跑開了。

齊晨禮貌道:“爺爺好,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老人捋捋花白的鬍子,“我就喜歡看到你們年輕人,真好……”

他渾濁的眼珠罕見地綻放出幾絲光來:“有活力……”

齊晨心念微動,問:“村裡年輕人不多嗎?”

白爺爺嘆一聲:“少嘍……”

他復而慈祥一笑,白鬍子抖了抖:“進來坐,慢慢談。”

進了大堂,正對門最裡面的一張桌子上擺著一座一尺高的泥塑像,那像塑得面目模糊,體態兇猛,似人非人,唯有一張血盆大口十分清晰。

像前擺著個香爐,三炷香正緩緩燃燒,嫋嫋白煙沒入空氣。

齊晨一進門,那像便撞進眼底,他不由自主地停住腳步。

剎那間,躁動、不安、恐懼、悲傷,種種負面情緒如潮水般襲來,裹挾著他的心臟上下翻湧。

“看什麼呢……”

白爺爺的聲音悠長,彷彿從另一個世界飄來。

齊晨嚇得心頭一跳,卻正好令他靈臺清明,心中積鬱頃刻間散去。

他眨了眨眼,再看那座像,除了猙獰了些,不再引起任何異常。

“這是什麼像?”

他心有餘悸地問道。

白爺爺鬍子又顫了顫:“這是神像!是偉大的神啊!你要不要拜一拜?”

他說這話時,頗為期許地看向他,令人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

但是齊晨堅定地搖頭,他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老人本是慈祥的面孔在他看來竟多了些可怖的意味。

他下意識後退一步,準備告辭。

“昨天也來了一個年輕人……”

“昨天那人十分好看!和你一般俊哩!”姍姍來遲的白萱萱接過白爺爺的話,她倒了一杯茶給老人,又倒了一杯給齊晨。

齊晨推脫道:“我不……”

白萱萱強硬地往他手裡一塞:“喝吧,你都渴到要去喝井水了。”

齊晨不再拒絕,剛剛的話題讓他暫時歇了要走的心思。

他猜,昨天的來人就是白一舟。

他端著茶杯,沒有喝,只是問道:“昨天也來人了嗎?來的是什麼人?”

白爺爺睜大了眼睛:“是慕名而來的神的信徒!”

神的……信徒!

齊晨心頭一突,又問:“他現在在哪裡?”

白爺爺嘴唇扯動,扯出一個僵硬的笑來:“自然是在神廟,供奉神啊……”

“他還要輔助今年的祭祀呢……”

祭祀,吸血鬼,神廟。

種種線索串聯,齊晨心中拼湊出一個模糊的真相。

如果拜神的地點在神廟……

齊晨看向白爺爺:“拜神一般在什麼時候呢?”

今天晚上去,便能碰到唐朱顏。

白爺爺抿了口茶:“祭祀當日,拜神之時,平時可不能拜吶……”

他意味深長的雙眼藏在茶水升騰的霧氣之後:“你要留下拜神嗎?”

齊晨揉了揉眉心,避開他的眼神:“爺爺,我有些累,能歇一歇嗎?”

……

屋子的採光不好,昏暗的角落裡擺著一張小床,床上睡著一位安靜的男人。

一頭短髮烏黑茂密,年輕的面龐俊美非凡,吐氣有力,身材勻稱修長,不見一絲贅肉,姿態筆直挺拔,宛若翠松蒼柏。

這就是青春……!

老人站在床頭,融於陰影間,目光如有實質,貪婪又粘膩地在齊晨身上游走。

睡夢中的青年眉梢輕輕蹙起。

老人伸出一隻手,手上佈滿了皺紋與老年斑的痕跡,在青年光滑細嫩的面板下對比尤為明顯。

他行動遲緩地將手伸進齊晨的口袋,目的明確地翻找著。

“您在幹什麼?”

青年的聲音突然響起,溫和的聲音裡添了幾分冷意。

老人動作一頓,他緩緩收回手,再抬眼,眼中卻是一片關懷的神色:“來看看你沒蓋被子會不會冷……打擾你休息了……?”

齊晨淡淡垂下眼簾:“沒有。”

“沒有就好……”老人撫了撫鬍子,叮囑道,“你們年輕人要愛惜身子……天氣轉涼……”

齊晨抽動唇邊的肌肉,扯出一抹勉強的笑:“爺爺,謝謝您的收留,我得走了……”

他知道面前人恐怕包藏禍心,與他虛以委蛇,實在不習慣,也做不來。

但是為了人生安全著想,能不撕破臉最好。

話音落地,老邁慈祥的話語戛然而止,漫長的沉默在昏暗的房間裡滋生,密密麻麻的惡意逐漸將他籠罩。

齊晨慢慢攥起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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