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傳來一道雞鳴。

唐朱顏窩在橋洞下,形容狼狽。

十小時前,就是昨夜她起床的時候,可沒有想過短短几小時後她會與一個流浪漢搶地盤。

實力到了她這個地步,倒不會輕易被陽光奪了性命,但多少有些削弱和疼痛,不得已就近找了個人少的陰影處躲避。

流浪漢被她殺了扔進河裡。

她挑嘴,不乾淨的人不到萬不得已不吃,更何況剛進食過還不餓,是以流浪漢的血液具在屍體裡。

不過財產倒是悉數被她侵佔。

她此時披著散發著酸臭味的軍大衣,畢竟她還要臉,沒法在光天化日下衣不蔽體。

唐朱顏靠著石柱假寐,眼睛閉著,精神一刻也不敢放鬆。

“嗡嗡——”

手機螢幕閃爍,她立刻睜眼,接通了電話。

“喂?還活著?聽說你被陳懷修抓了去?”白一舟此時的關切決不是真心實意,而是落井下石,專往痛處砸。

“受傷了沒?”

唐朱顏垂著眼睛,話筒裡只有風聲經過。

片刻,她冷聲道:“聽說你因為與血獵勾結,被族長追殺,還有閒心來關心我?”

白一舟的笑容就僵在微風裡:“你聽誰說的?”

他怎麼不知道。

況且他特意躲了起來,誰能找得到他?

“嘟嘟——”

唐朱顏沒理他,徑直掛了電話。

翻出撥號介面,快速又熟練地播出一個號碼,再開口,生冷的聲音竟然混著幾絲柔和:“舉報,白一舟與血獵勾結,現在北緯48ᵒ52',東經2ᵒ25'。”

只扔下這一句話,不聽對方反應,她立刻結束通話電話,滯愣了半晌。

“叮咚——”

手機彈出一條新聞,她低頭看去——

“全國通緝!挑戰全網最美美女逃犯!”

媒體慣用的吸引眼球的誇張標題,只是這次主角竟成了她——照片正是陳懷修在她面前閃過的那一張。

還上了熱搜。

她揉了揉眉心,方覺棘手。

她是個低調的人,如今卻被迫高調起來,以一種不好的方式。

陳懷修是覺得自己抓不住她,讓天下人幫著一起抓?

她扯了扯髒兮兮的軍大衣,點進那條標題,罪名竟不是殺人,而是——偷竊,一把價值不菲的昂貴匕首。

匕首在她手上飛速轉了幾個圈,看到那一串數字後的數個零,她也有些訝意,小小一把值這麼多錢?

劃到最底下,她翻翻評論,大抵分為四類:感慨她生得美的、感慨匕首價格的、惋惜或者痛罵她奈何為賊的,還有一類不知所云的。

人類一貫的無聊,沒有什麼有用的資訊。

她面無表情地熄滅手機,銀白色的手機殼上血汙滿滿。

她拔出電話卡,隨手丟進水裡,拆掉後蓋,將手機放在水裡浸泡,看著電路報廢,電火花滋滋作響,才鬆手,任由手機晃晃悠悠地下沉。

起身,從口袋裡掏出另一部手機——是流浪漢的。

可憐的流浪漢,死前連銀行卡密碼都被她問了出來,幻想這樣便能逃過殺身之禍。

她戴上一頂髒兮兮的帽子,拉低帽簷,踏出了陰影。

彼一站在陽光下,儘管有衣帽的掩護,血液依然頓時像燒開的開水一樣沸騰,叫囂著衝出血管、人間蒸發。

唐朱顏的臉色白了白。

橋洞護不了她幾時,她必須快點走。

好在此時街上人少,更是拾荒者等出沒的點,沒人會仔細觀察一個裹在軍大衣裡,不辨男女,渾身髒臭的流浪漢。

唐朱顏是個能屈能伸的,她雖一直對外表現的嬌生慣養,挑剔成性,可真到危機時刻,譬如這個關頭,那些自詡瞭解她的、有本事的一個個反而找不到她。

行至警局門口,她步調不改,眼神不變,手上一個動作,便有銀光閃過。

匕首如流星一般滑了出去,釘在警局大門上,入木三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會給她惹來麻煩的,她現在這個身體素質要不起。

同理,她也不會告知那群吸血鬼她現在在哪裡。

想要她命的妖魔鬼怪多了去,可最終,她的命還在她手上,那些人的命倒不見了。

從前如此,現在也會如此。

太陽從東邊的地平線慢慢移向正中,儘管不是休息日,街上的人也多了起來。

大多數人嫌她晦氣,不會看她,但人一多,就難免眼雜。

她一直在朝人少的地方走。

她剛來這座城市,只有郊區的一套房子不是記在她的名下。

按照她的想法,她得先步行到郊區,換身衣服再從那提輛車,走偏僻的路線至她大本營,然後養好傷。

傷一養好,她的顧慮就無需那麼多了。

“站住!這裡是你來的地嗎?走走走走走,一邊去!”

這裡是帝苑酒店,是她作夜來參宴的地方,也是被奉為座上賓的地方。

然而今天離酒店還有幾百米,便被保安驅趕。

她低下頭,不願節外生枝,壓低聲線,道:“這就走。”

“還有你!經理說了不給你進,不要再來了!”

和她一起被攔住的是一個男性青年,約莫二十出頭的模樣,穿著一身白襯衫,氣質溫潤。

然而嘴唇薄薄地抿成一條線,似有怒意和不甘,眼下烏青,看起來很憔悴。

唐朱顏收回視線,掉頭朝反方向走。

那保安竟然上手去推她。

她可以躲,卻不能躲。

血獵們還在這座酒店裡,說不準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躲開勢必會暴露身手。

這一推,正好按壓到她的傷口上。

荊棘餘下不少倒刺存在皮肉裡,鋒利的刺狠狠扎進去,她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倒是符合部分流浪漢羸弱的身子。

是那個青年扶住了她。

他不嫌唐朱顏身上的髒汙,剛一觸碰,就發覺她身上燙的驚人。

皺皺眉頭,他問:“你發燒了?”

唐朱顏沒有說話,掙脫他的手就欲離去。

帽簷遮住了她的大半部分臉,也遮住了她眼底的寒意。

正午的太陽愈發毒辣,唐朱顏眼前出現幻影,走路像喝醉的醉漢,有些搖搖晃晃。

青年站在原處,有些猶豫該不該管。

最終他上前,攙扶住她:“我帶你去找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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