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洞房
妙善看著還在往嘴裡塞吃食的燕漱玉，狠狠心把剩下的碟子都放回了食盒。
燕漱玉鼓鼓囊囊地塞了滿嘴，趕緊把沒來得及收走的糕點圈進懷裡。
兩人又開始爭起食盒，渾然沒有覺察到門外的身影。
等房門被推開一條縫時，妙善嚇得一把將燕漱玉的紅蓋頭揭下來。
“太子恕罪，只是娘娘有點餓了，奴婢才……”
燕漱玉有些發懵，聞言才發現是裴庭州來了，立馬規規矩矩坐在椅子上。
見太子只是擺了擺手，妙善連忙捧著食盒退出去，臨走還不忘拽拽燕漱玉的裙角讓她不要亂動。
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紅蓋頭隨著燕漱玉的一呼一吸來回起伏。
燕漱玉緊盯著地上的人影，見他一句話也不答，只是來回踱著步。
“你，”燕漱玉咂咂嘴，突然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個男人，索性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直言道，“我想睡覺”。
男人身形頓了一下，然後伸出一隻手來牽燕漱玉。
“這太子又不是啞巴，怎麼不說話……”
燕漱玉心裡揣摩著，但剛把手搭在男人的掌心上，燕漱玉就敏銳地察覺出不對。
這人不是太子！
燕漱玉向下看去，也不是那雙踏龍絲履，而是一雙黑皮靴。
“你是何人！”
燕漱玉沉住氣，剛想掙脫開來卻被男人繞到身後，下一刻就被一掌劈暈在男人懷裡。
“多有冒犯，還請太子妃恕罪。”
可憐燕漱玉只是想睡覺，卻被一掌劈暈過去。
假扮太子的暗衛將燕漱玉放在床上，還細心地蓋好那層硃紅。
頓了頓，將手指放在燕漱玉的鼻息間，感受到燕漱玉還有呼吸，才放心地閃身離去。
眼下的裴庭州卻待在牢房裡，手中握著鐵鉤，穩穩地扎進其琵琶骨裡。
皮肉撕裂聲在空寂的牢房裡如此清晰，被捆在圓柱上的暗衛疼得渾身顫抖。
冷汗混著血液汩汩地往下淌，裴庭州垂著眸，聲音一如既往地沉靜自若。
“你在城西郊外八十五里處，有一個小兒子。”
暗衛渾身劇烈一顫，嘴角微微蠕動。
“他染上風寒，發著高燒，無人照料。”
暗衛被鐵鏈拴著的手緊了又松，鐵鉤隨著他晃動得幅度來回碰撞，發出鐺鐺的聲音。
“我派去了兩個人，一個暗衛，一個太醫。”
“只要你如實指證武太后，太醫自會醫治你的兒子。”
“如果你仍舊不肯交代，暗衛也會帶著你兒子跟你作伴。”
“選吧。”
“我、咳咳……我說，但你要放過我兒子……”
裴庭州鬆開握著鐵鏈的手，抬眼注視著這個瀕死的男人。
“呸！”
不等裴庭州開口，一口汙血盡數噴在裴庭州臉上，腥氣惹得裴庭州殺意四起。
“武太后……好歹救過我兒子的命，你，只會草菅人命！你枉為太子！呸！”
聞言，裴庭州冷笑一聲，抬手抹去臉上血腥。
“那我實話告訴你，在你被抓的後一刻，我的人就撞見了武太后派出去的暗衛。”
“你猜他們手裡提著什麼？”
裴庭州撥出一口氣，將鐵鏈重新撿起，交叉環住男人的脖頸。
“他們提著一把刀，還有，你兒子的頭。”
裴庭州的手暗暗用力，男人很快被勒得臉色發紫，可偏偏鐵鏈的盡頭還勾著琵琶骨，稍微一碰就倒抽冷氣。
男人痛苦地張大嘴，他輕信武太后是個好人。
裴庭州鬆開鐵鏈，男人早已癱軟下來，爛泥一般懸在空中。
“真是麻煩。”
裴庭州站起身子，招招手示意暗衛來將人處理掉。
等出了牢房，裴庭州才招來假扮自己的暗衛，重新換上婚服。
“怎麼樣？”
“……太子妃已睡下了。”
“那就好。”
裴庭州打了個哈欠，趁著夜色匆匆趕回東宮。
屋門推開又合上，見床上的燕漱玉沒有一絲反應，裴庭州才緩步靠近床沿。
硃紅落下，裴庭州才看清燕漱玉的真顏。
恰到好處的妝容，但在如此絕色的臉上只能算是最簡單的點綴。
見燕漱玉睡覺也梗著脖子，裴庭州便輕輕取下鳳冠放在桌上。
裴庭州細細打量著燕漱玉，“剛過及笄便被送來和親，燕帝也狠得下心。”
似乎是覺察到不舒服的凝視，燕漱玉翻了個身，裸露出的小臂隨意擺在胸前。
裴庭州輕輕捏起藕段般的小臂，將衣袖又往上捋了捋，待看到一抹熟悉的守宮砂。嘴邊才綻出一抹笑意。
他將燕漱玉繁重的婚服褪下，只留了裡衣，然後把她往裡抱了抱。
燕漱玉柔軟的腰肢貼在裴庭州身上，一股清冽的香氣鑽進鼻腔。
裴庭州又仔細嗅了嗅，確實是從燕漱玉身上傳來的。
不是後宮侍妾們的那些脂粉俗氣，很脫俗的香，沁人心脾。
裴庭州褪下婚服隨意扔在一邊，又鋪了一床錦被睡在外邊。
他側躺在床上，支著腦袋想事情，他不確定要不要讓身後的太子妃知道自己的事情。
知道的太多，對她而言沒有好處，反倒會讓自己多了一處隱患。
更何況，他和燕漱玉沒有任何交集，他還不放心讓燕漱玉牽扯其中。
燕漱玉只要乖乖當個棋子兼花瓶就行，反正憑她那張臉，在大越男女通吃。
大不了自己不碰她，日後她也好再嫁良人。
這樣想著，裴庭州翻身剛準備睡覺，卻發現燕漱玉不知何時鑽到了自己身後。
一翻身便壓到了一片柔軟，燕漱玉被壓得哼唧一聲。
裴庭州無奈揉眉，只能挨著燕漱玉睡下。
燕漱玉之前都是挨著妙善一起睡，不安分慣了。
況且睡夢中的燕漱玉完全分不清現在的處境，手腳並用不安分地動來動去。
小臂搭在裴庭州的額頭上，被裴庭州一巴掌扇了下去。
還沒一會兒裴庭州猛地坐起身，一臉複雜地抓起燕漱玉的小腿。
一隻手緊緊捂著下腹，燕漱玉的小腿最不安分，一腿撞在了龍根上，一下把昏昏欲睡的裴庭州撞的眼冒金星。
“燕漱玉！”
裴庭州拽著燕漱玉的小腿狠狠一扯，隨即燕漱玉整個人都被裴庭州半個身子壓著，再也動彈不得。
見燕漱玉不再亂動，裴庭州這才滿意得翻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