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宮女太監列隊來迎,車轎緩緩駛入宮門,再“砰”得一聲關上。

燕漱玉的眸光暗了又暗,與妙善緊緊相握的手微微發涼。

她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手發涼,還是妙善的。

妙善掙開手,執拗地要再檢查一次燕漱玉的裝扮衣著。

仔細戴好每一支髮釵,蓋好大紅團鳳蓋頭。

迎轎、下轎……

燕漱玉身邊只跟著妙善一個小丫頭,但妙善卻跟那些老嬤嬤一樣中用。

燕漱玉心隨步伐跳動著,她看不到任何人,卻能感受到無數視線掃視在身上,如同針扎一樣難捱。

這邊燕漱玉規規矩矩走著流程,天門之上是她的夫君在等她。

那邊裴庭州由眾一干太監宮女服侍著,整理著裝。

眉眼修長疏朗,墨色的瞳孔靜靜盯著一處,凌厲之色匿在其中,鼻樑高挺凸顯堅毅,雙唇緊抿著,線條清晰的臉龐透著一股逼人的英氣。

長身玉立,紅緞錦袍、龍紋纏身,未來的天子威儀在他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為安,腰帶束的太緊了。”

“是。”

裴庭州垂首看著小太監為安在身前身後忙的團團轉,眼中不帶任何情緒。

之前便有下屬來報,已經抓到了在路上埋伏刺殺北凜長公主的暗衛,已經被押送牢房。

雖然知道這批暗衛是太后派出的,但他還是要親自審問,拿到對太后的指證。

刺殺北凜長公主,一旦成功,這不僅是打他這個太子的臉,更是把他推進水深火熱之中,讓他無法向北凜交代。

“時辰已經到了,殿下,該去天門迎太子妃了。”

“走吧。”

裴庭州很在意這次娶親,只是在意的不是人,而是北凜。

他在眾人眼裡儼然是一副紈絝模樣,皇帝一心求仙問道,早已成了傀儡,太后一族將其視作眼中釘。

太后將朝中風浪掀得太高,他幾乎坐不穩太子的位子,所以需要一張帆來助他。

而這張帆,需要北凜來做。

所幸他手裡還握著大越一半的兵權,當他知道北凜被天齊所困時,他立馬下令派出兵馬去圍堵天齊。

他本以為北凜會有其他什麼表示,沒想到北凜燕帝大手一揮嫁過來一個長公主。

他欣然接受,這正合他意。

有了北凜這張帆,他才能穩住太子之位。

通往天門的路不算太遠,待他整裝完畢。

那邊才剛好走完所有祝吉驅邪的步驟,裴庭州站在天門之上,看著階梯下自己未來的妻子。

“這就是你選的太子妃?”

武太后站在一旁僵著一張臉,冷冷發問道。

她千防萬防,就是防不住裴庭州,她知曉裴庭州拿到要與北凜和親的訊息時,便急忙從行宮趕了回來。

可她還是晚了一步,裴庭州早已哄著那傀儡皇帝擬了聖旨,瀟灑地轉身走了。

“甚合我意。”

裴庭州眉尾一挑,他最喜歡看武太后動怒的樣子。

“哀家不干涉你東宮其他事宜,但你最好不要給哀家整么蛾子。”

“這句話也同樣送給太后。”

武太后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階下的燕漱玉身上。

她不是沒在路上動手腳,但她派出的暗衛偏偏在下手前非死即傷。

她想都不想就知道是裴庭州在幕後指使,嘗試再三還是無果,不得已只能放棄。

燕漱玉走得小腿發軟,金玉鳳冠壓得脖子生疼。

“妙善,還有多久啊?”

燕漱玉壓低了聲音問道,這流程太過繁瑣,她實在又累又困。

“就要到天門了。”

妙善捏了捏她的手心,刻意放慢了腳步。

天門的臺階極長,燕漱玉鳳冠霞帔又是厚重異常,等她走到裴庭州跟前,額前都出了一層細細的密汗。

燕漱玉被蓋頭蒙著頭,只能看到面前一雙踏龍絲履。

“太子妃千里迢迢而來,一路多有辛苦。”

很冷清的男聲,燕漱玉聞言福身行了個禮。

妙善牽引著燕漱玉的手,然後交給裴庭州。

肌膚相觸,燕漱玉下意識地縮了一下,卻被裴庭州牢牢地握在手裡。

“別怕。”

裴庭州高出燕漱玉一個頭,嗓音從頭頂傳來,燕漱玉靜靜地放下心來。

祭拜天地、行合歡禮……

繁瑣又複雜的流程令燕漱玉有些暈頭轉向,每次要轉錯方向時,裴庭州都會捏捏她的手心。

不知過了多少個時辰,燕漱玉才被宮女太監簇擁著送回東宮。

裴庭州看著遠去的一抹紅,正欲轉身離開,為安又攔在身前。

“哎,您可不能走啊,晚上還要……”

“急事,去去就回。”

“哎呀殿下,真的不能走啊!”

為安在後面遠遠追著,就是追不上裴庭州那兩條腿。

為安急得滿頭汗,就快過亥時了,北凜長公主可才剛入東宮啊,太子就敢如此怠慢。

裴庭州拐進一處角落,“嗦嗦”兩下就脫下了婚服,直接扔給了跟在身後的暗衛。

“這,不好吧?”

暗衛撓了撓頭,有點無措地抱著婚服。

“你去走個過場,一掌把人劈暈就行。輕點劈,別劈死了。”

……

這邊燕漱玉頭上還蓋著那層硃紅,依規矩,該由太子裴庭州親自來揭。

但燕漱玉實在看得頭暈,索性撩起掛在鳳冠上。

眼前一片明朗,燕漱玉喘了口氣,在屋裡轉悠著。

“殿下~殿下?”

妙善的聲音從門縫悠悠傳來,燕漱玉心裡一喜,連忙開門。

“呀,你怎麼把蓋頭揭了?”

妙善拎著飯盒,硬生生把燕漱玉推回屋裡。

“妙善你可算來了,我都要無聊死了。”

“還說呢,我找了好久才找見小廚房,生怕來得晚了。”

妙善把食盒開啟,將裡面的小碟子一一端出來,分量不多,但勝在口味豐富。

大越的飲食多以清淡為主,連糕點都不似北凜那般甜膩。

“妙善,天都黑了,眼下是幾時了?”

“唔,剛過亥時,不過為什麼太子還不來呢?”

“管他呢,不來正好,今晚我就可以睡個好覺了。”

依慣例,亥時之前,新人就該入洞房了。

“話雖這樣說。但您還是少吃點吧,萬一太子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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