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剛來就搞事？
得，燕漱玉只能自己爬起來，“我問，我住哪兒？”
“嗚嗚，鳴華殿……”
小太監嗚咽著，生怕燕漱玉會吃人。
燕漱玉眉心一蹙，鳴華殿，那是她母妃生前的住處，皇后是在拿母妃羞辱她。
按規矩，燕漱玉剛到京城是要沐浴梳妝，先見過皇上皇后才能回去歇息。
一群宮女伺候著燕漱玉沐浴，許是常年吃素的原因，燕漱玉的胴體肌膚泛著玉白一般的光澤。
沐浴過程太過舒適，燕漱玉差點要在盆裡睡過去，等宮女喊醒燕漱玉時，她才發現哈喇子已經流在胸前，亮晶晶一片。
待梳妝完畢，燕漱玉彷彿和之前判若兩人，明豔四方，比那時的趙淑芷還要再勝幾分。
一襲孔雀寶藍色的衣裙，簡單的髮髻上橫簪著幾根玉釵。
燕漱玉深吸一口氣，“走吧”。
重華殿內，皇后姜氏正逗弄著懷裡的小女兒，燕月升不過四歲，姜氏把她養得極好，長得白白胖胖，甚得皇上喜歡。
“兒臣拜見父皇母后，父皇母后萬福金安。”
燕漱玉面無表情行禮，即使離開皇宮十年，但宮裡的繁文縟節她還記得清。
“快來讓朕看看，朕的漱玉！竟長成如此大姑娘了。”
皇上顛兒顛兒地奔過來，皇后聞聲抬頭，兩人都被眼前的燕漱玉吃了一驚。
燕漱玉瞥了皇后一眼，就差把狐媚子三個字刻在她臉上了。
“漱玉這些年為國祈福，苦了這麼多年，真是勞苦功高，得好好賞賜。”
皇后臉上強行掛著笑，腦子裡翻江倒海找不著話頭，憋了半天才憋出來這麼一句。
“嗯，我知道。”
燕漱玉本想客套兩句，但轉念一想，皇后倒也說的沒錯，她不辛苦誰辛苦，這份賞賜她賺的理所應當。
皇后被燕漱玉的直白一下被哽住了，她就是客套兩句，倒真捨不得給賞賜。
燕漱玉剛從隱華寺回來，皇上沒有多留，只是吩咐了幾句就讓燕漱玉好生歇息。
皇上這邊話音剛落，下人那邊就傳來楊妃頭疼，需要皇上過去看看。
皇后臉僵了一下，一尾眼刀甩過去，嚇得下人又閃了回去。
皇上聞言抬腳就走。
但不知燕漱玉多心，她分明瞧見皇上轉身而過時與皇后對視一眼，皇后嘴角噙一抹冷笑，盈盈起身拜別皇上。
燕漱玉不想多留，剛想走，皇后懷裡的燕月升就嚷嚷起來。
“母后，她是誰呀？”
“這是你大姐姐呀，快問大姐姐好——”
下一秒燕月升嘴角一撇，奶聲奶氣地發問。
“母后不是說大姐姐死了嗎？”
氣氛一時間變得尷尬無比，死一般的寂靜繞在周圍。
“這……你從哪裡聽來的？！誰準你這樣說大姐姐的？是不是那些小宮女兒又亂嚼舌根子！”
“不是母后說——”
“住嘴！”
月升嚇了一跳，平日裡她總能聽見母后說這些，耳濡目染就學了去。
姜氏一陣頭皮發麻，趕緊捂住燕月升的嘴。
燕漱玉只覺得好笑，“噗嗤”一聲笑出來，“母后教得真好啊。”
姜氏皺著眉，強行裝出一副深沉的模樣藏在袖裡的手已經緊握成拳。
“漱玉可別放在心上，我只是有時會念及趙妹妹，可能是月升聽岔了。”
“當真？”
燕漱玉猛地湊近姜氏，眸光灼灼地盯著她。
“趙氏罪有應得，有些錯該是她的，她就該認，可有些錯若不是她的——”燕漱玉目光一轉，看向姜氏藏在袖裡顫抖的手。
“佛講一個因果，因從何起，果從何結，錯在誰身，想來母后應該比我更清楚。”
燕漱玉和趙氏感情不深，但她看到趙氏被冤枉致死，辯解卻無人理會時，心底還是觸動了一下。
皇后目光死死盯著燕漱玉，變了，真是變了一個人。
她以為封竹山窮僻之地，燕漱玉不病死也得被困死，哪想竟養出一尊大佛。
可她燕漱玉再怎麼蹦躂，也蹦噠不了幾天了。
一旦出了北凜，誰也護不住她。
如此一想，皇后突然有了底氣，看著燕漱玉的眼神也帶了一絲譏諷。
“本宮自然清楚，倒是玉兒你啊，可千萬別學你母妃，死得可惜啊～”
皇后一時得意，來不及收起笑，就眼睜睜見燕漱玉的一隻手揮到眼前。
燕漱玉冷著眼，手掌帶風，對準皇后揮了上去。
但卻在離皇后的臉還有一毫的距離時，突然移開，扶了扶姜氏插得有些歪扭的髮簪。
姜氏下意識地側頭躲避，燕漱玉一愣，隨即臉上揚起笑意。
“簪歪了。”
姜氏一張臉登時青一陣紅一陣，好不精彩，嘴唇哆嗦著，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燕漱玉！你太過放肆！”
燕漱玉擦擦手，無辜地眨眨眼，“這怎麼能叫放肆呢？”
“月升妹妹口無遮攔，咒我死人，怎麼不是放肆呢？”
“嗯？”
燕漱玉咄咄逼人，姜氏如啞炮一般熄了聲，她不僅驚愕地說不出話，內心也感到十分詫異。
燕漱玉小小年紀就如此機靈，口舌非凡，可這都是她從哪兒學來的，一點都不像她那個作精娘。
皇后被懟的啞口無言，對上燕漱玉略帶有挑釁的視線，只是冷哼一聲別過頭。
“兒臣一路舟車勞頓，想必母后也有些累了，早早歇下吧，兒臣告退。”
燕漱玉懶得奉陪，扔下一句就揚長而去，獨留姜氏乾瞪眼。
長這麼大，她還從沒被人如此懟過。
姜氏深吸一口氣，且留燕漱玉蹦躂幾天，過一陣子可就有她受得了。
“真夠無聊的，不如回封竹山呢，”燕漱玉躺在榻上，華麗繁重的衣裙壓的她渾身難受，索性直接全都脫了，只留一件裡衣。
“殿下，該用晚膳了。”
燕漱玉昏昏沉沉睡了一下午，一個小宮女探著頭，細聲細氣喚她起床用膳。
燕漱玉睜眼，這小宮女也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但看著倒也乾淨。
“你叫什麼名字？”
“回殿下，奴婢叫妙善。”
小宮女一邊伺候著燕漱玉下榻一邊應到。
“是個好名字，看你模樣也才十歲，怎麼會分來伺候我？”
燕漱玉隨口一問，竟把妙善問得兩眼泛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