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漱玉輕揉眉尖,不再去想那個孩童的模樣。

湛州給她的感覺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潭,有人在刻意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娘娘,這是太子殿下為您準備的衣裳,若娘娘同去,今晚戌時,太子會在側門等著您。”

為安剛忙完,就取來兩件私服,將其中一件交給了燕漱玉。

“知道了,我會去的。”

燕漱玉知道裴庭州要做什麼,裴庭州自作主張也為她備好了私服,想來是知道她也是要同去的。

“娘娘,湛州府不安生,您還是……”

“無妨,有太子陪我,怕什麼,你且在府裡待著,有事就去找為安,他會護你周全。”

燕漱玉拍了拍妙善的手背,將私服藏在了被褥裡。

看著已經安頓下來的一行人,武清印踱回了自己的書房。

武清印撫著半白半灰的鬍鬚,滴溜溜地轉著一雙小眼,鬼點子接連冒出來。

“父親,素聞太子狠厲,我們要如何對付?”

“呃……這,武太后特意交代了,只需把毒藥放在裴庭州的飯菜裡即可。”

“父親怎麼如此大意,他可是太子,怎會不小心謹慎,在飯菜下毒,實在是愚蠢伎倆,一旦被發現,府裡上下可就命喪刀下了。”

武明義大掌猛地一拍桌,喝聲如雷,他斥這個父親實在愚蠢,如此伎倆不等送到裴庭州跟前就被身邊試毒的下人試出來了。

“那,那可如何是好?好大兒,你且說給爹聽,爹實在是想不出什麼法子了。”

武清印攀著武明義的腿,苦苦哀求,他這個兒子爭氣,又聰明。

平常湛州出了什麼大事,他都要問過武明義的意見,府裡有什麼大小事,他也要見著武明義點頭才接著幹。

長此以往,武明義憑藉出色的頭腦,把湛州府牢牢握在手中,那群布衣百姓也聽話得很,在武明義的調教大氣不敢出。

武明義蹙眉抿唇,正絞盡腦汁想著法子,良久,武明義一拍大腿。

“還有一人,可助咱們成大事!”

“誰?”

“太子身邊的武側妃,武殷殷啊!”

“武殷殷?她行嗎?”

“正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武殷殷身為側妃,常年伴在太子身側,想必太子不會太過防備,我們只要讓武殷殷把下了毒的飯菜親手喂到太子嘴裡就大功告成了。”

“那武殷殷可是武太后表親,事後被發現了怎麼辦?”

“嗤,那就把她推出去,死就死了,怕什麼……”

武明義說話間不斷擊掌,臉上一派陰笑,武殷殷也是她們武家的,武太后都下了口諭,武殷殷也不能反抗。

“誒,我兒,爹還有一事相求……”武清印拽住武明非,油膩的身子在武明義眼前晃來晃去,眼中滿是按耐不住的慾望。

“那太子妃……斯哈、也是個尤物,你看……”

“誒誒誒,別走啊,爹就求這一件事,你可不能打爹的臉啊……”

武清印見武明義冷下了臉,轉身就問走,著急忙慌地堵在武明義面前。

武明義動了氣,狠狠甩開武清印的手,他這個爹,一慣見色起意,如今竟然已經把念頭打在了太子妃頭上。

“都什麼時候了,爹你怎麼還想著這齷齪之事,日後為武太后立了功,皇城裡有的是美女仙子,何必急這一時半會!”

武明義不耐煩,前幾日武清印就強搶了一家民婦,生拉硬拽進長史府。

誰料那婦人剛嫁了人家,人也是個剛烈的,寧死不屈,在馬車裡大聲嚷嚷著,只要武清印敢近她的身她就敢咬掉武清印的命根子。

武清印正上頭,女子越是剛烈他越是想要蹂躪一番。

那一晚,廂房內,血水浸透了半邊床。

婦人的兩隻手被一塊布綁著,嘴裡也被塞上了馬駒才用的馬嚼子。

婦人早就無力掙扎,淚水肆意橫流,再無力氣打罵。

她側身無聲淚流,想起在家還在等她的家人,她只是上街去賣些兒自己縫製的小玩意兒,不曾想落此下場。

撕心裂肺的哭喊回蕩在廂房,武清印舒服了,渾身打著赤膊,大搖大擺地走了。

武清印連夜命人把婦人的屍首抬去了亂葬崗,可第二日,那婦人的屍首竟被家人尋了來。

蓋著破爛的竹蓆,哭天搶地,要讓武清印償命。

眼瞅著太子不過三日就要來巡視,武明義也不願糾纏,直接讓官府的人將這一家人拿下。

一聽是武長史來請人,官府自是積極,連夜就派了人手,將這家人處理了。

沒人知道這一家無辜之人的下落,只是過了幾天街角處搭起了幾個佈施葷粥的棚子。

武明義處理完事情,耳根子清淨了,武清印這才敢出來。

恬不知恥地歪嘴笑著,直誇他這個兒子有出息。

武明義看著西南方向,武太后命他們殺了裴庭州,只許了他一個世襲的爵位,說白了,啥也不是。

他要想從中撈點好處,就得先把裴庭州拿下,彼時裴庭州一條命就攥在他手裡,他說什麼裴庭州都得依。

武明義只買了些蒙汗藥,打算親自去叫武殷殷。

只是他剛走到西南院門口,就瞧見為安在門口杵著。

“呃,這位公公,”武明義從袖中掏出一把碎銀,側著身子,從中挑挑揀揀,總覺得把這些銀子給這個太監是浪費了。

武明義挑了好一會兒,才挑出一顆指甲蓋一般大的碎銀,臉上掛著偽善的笑,托起為安的手,將碎銀放在為安手裡。

為安早就將武明義的小動作看的一清二楚,眼中滿是嫌棄。

“您這是做什麼?”

“勞煩公公請示一下太子,今晚家父想與多日不見的殷殷表妹見一見,也好敘敘舊,不知太子殿下能否……”

“不能。”

為安手一鬆,碎銀“咣噹”一聲掉在地上,他們“武家”是什麼貨色,為安也清楚得很。

武殷殷久居深宮,從來只見過武太后一個武家人,這會兒怎麼突然又敘上舊了。

“你!你……殿下!太子殿下!”

武明義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小太監當眾打了臉,氣昏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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