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秘密行動
武明義瞪著為安，眼眶通紅，他哆嗦著嘴唇，把要說的話生生嚥了下去。
太子身邊的奴才，總要比那些鄉下的野狗金貴些。
碎銀“咣噹”砸在地上，裡面的裴庭州就聽見了動靜。
武殷殷還在廂房，住得遠一些，但武明義惹起的動靜太大，武殷殷開啟窗子窺著外面的光景。
武明義在門外不停叫喚，裴庭州耐住性子，開了房門。
“太子！您可算是出來了，這、這……”
“你有何事？”
“啊，是這樣，家父想著殷妹妹許久未見，又同是武家人，便派我來，想讓殷妹妹前去一同用晚膳，聊聊家常瑣事。”
“武側妃？”
武明義在裴庭州出來的一瞬，聲音已經弱了下去，卑微了躬了躬身子。
武殷殷打眼一看，這人屬實面生，自己從未見過。
“妙兒，你過來。”
“是。”
“你來看看，那個站在太子門外喧譁的是何人？”
“這是武長史的長子，武明義，與太后是有些表親關係，但具體是哪一脈的表親，奴婢就不知道了。”
“行了，你先退下。”
武殷殷躲在廂房裡觀望著門外的動靜，這武明義來找自己做什麼，她想不透，只是覺得這武明義肆意打擾太子休息，實在是有失禮節。
“武側妃向來久居深宮，我可沒聽過她有哪門子的表親。”
裴庭州言簡意賅，這武明義裝著一肚子壞水，面上卻故作鎮靜，是個小人。
“這，太子有所不知，我也算是殷妹妹的表哥，哪怕是之前不曾見過，此時見著了也該一起吃個飯，這應該不違體統吧？”
武明義巧舌如簧，隨手捏來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
“為安，去將武側妃請來。”
看著為安往自己這邊走來，武殷殷趕緊攏了攏枯黃雜亂的頭髮，起身去開門。
“為安公公？可有何事？”
武殷殷裝出剛下榻的模樣，睜大雙眼無辜地瞧著為安。
“是娘娘的表親來邀娘娘前去用膳。”
“啊……”
武殷殷以為自己是當今太子裴庭州的側妃，說不定自己日後就成了皇貴妃，自然身份尊貴，這武長史也不知是個幾等的小官，同她相比可是天差地別。
想著想著，武殷殷的腰扭得更起勁，也端起了和在東宮一樣的架勢，裝出來一副矜貴樣兒。
“這位是？”
武殷殷蹙著眉，迎著風就要倒在一邊。
裴庭州伸手虛扶一把，武殷殷內心四處開花，再回頭看武明義時，只把他當做打擾裴庭州休息的惡人。
“殷妹妹，許久未見，你我可是親戚啊！”
武明義眼前一亮，激動之餘就要去拉武殷殷的手。
武殷殷眉眼一抬，躲了過去，衣袖擦過武明義的手，武明義捉了個空。
“本宮可不曾聽表姑姑提起過你，你又算是哪門子的親戚？”
此話一出，武明義愣住了，這武殷殷怎地比太子還要不給他留情面，武明義心裡暗罵一聲，面上仍舊是掛著笑。
“誒呀，看我這腦子，現在的殷妹妹早就今非昔比，該喚一聲娘娘了。”
武明義舔著臉，三兩句把武殷殷哄得露出了笑。
“本宮倒想認一認族人，只是我入宮早，每日只伴在太子身側，與家裡人都生分不少，更別說表親了，此事是殷殷想得不周了。”
武殷殷垂著眸，唉聲嘆氣，又做出一副嬌羞可憐的樣兒，只是她現在的相貌身姿，哪怕是武清印看了都得翻兩個白眼。
裴庭州站在一旁，若他不放人，倒顯得無情無義。
“既然如此，側妃便去前廳用膳便是。”
“那殿下您……”
“不必捎帶，太子妃身體有些不適，我陪她在房裡歇息便可。”
武殷殷剛還帶笑的臉又耷拉下來，又是因為燕漱玉！
她遲早要把燕漱玉的臉皮剮下來，扔在地上狠狠踩幾腳！
太子不肯留她，當著武明義的面她也不好再反悔。
只能撇了撇嘴，由武明義領著，往前廳走去。
“娘娘，那武側妃要去前廳同武長史一同用膳呢，您沒瞧見她的表情，真是裝模作樣！”
妙善趴在門縫上，時刻給燕漱玉彙報著外面的情況。
燕漱玉正飲茶看書，她也是聽見了外面鬧出的動靜才讓妙善去看。
“這武長史定要做出些么蛾子，說不定就要拿武殷殷當出頭鳥……”
燕漱玉垂著眸，心裡猜測。
“眼下是什麼時辰了？”
“早就到戌時了，太子殿下那邊已經把蠟燭熄了。”
“好。”
裴庭州交代了，他那邊熄了蠟燭，燕漱玉就可以動身了。
幾名暗衛在得了裴庭州的命令之後隱身在暗處，燕漱玉褪下華服換上了樸素又方便的衣裳。
“叩叩……”
燕漱玉敲響了裴庭州的房門，他說準備妥當之後便來找他，他會帶自己出去。
“進來。”
裴庭州束起腰帶，穿著一身幹練的玄色緞面長袍，長袍的胸口處用銀色絲線繡著暗紋，袖口收緊，衣裳內鬆外緊十分合身，髮絲用玉冠束起，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眼中寒冽如霜，收拾穩妥，裴庭州又拿了一柄匕首揣在懷中。
裴庭州頷首，出聲讓燕漱玉進來等候，再抬眼時，一身清爽打扮的燕漱玉就立在眼前。
燕漱玉著一身略顯簡單的霞色長錦衣，腰際束著玉白色腰帶，凸顯出窈窕身段。如瀑般的長髮被一根玉簪簡單挽起垂在腦後。
她的容顏如同大師筆下的一幅丹青，眉眼如畫，清冷如雪。蛾眉輕挑，皓齒微露，如碎玉般晶瑩，面上光潔如鏡，仙人之姿一覽無餘。
……
一瞬間相顧無言，只留各自的心跳聲在胸膛裡“砰砰”作響。
“武殷殷被武明義帶去前廳，想必是會密謀什麼。”
“我派出的探子傳信，武太后先前確實派了人來過，一路上我們的行蹤早就被武氏摸得一清二楚，武太后定是交代給了武清印什麼，好拉著武殷殷一同下水。”
“武明義比他爹要精明得多，需得小心防著。”
“我已交代給了為安，讓他今晚守在這裡，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