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露餡了
“殿下，西南院周圍，我已命人灑了一圈乾土，這火不會燒到那兒的。”
為安在前，為裴庭州兩人開道，府裡到處是四處亂跑的侍女家丁，按照常理，府中起火應該是盡力挑水滅火才是，可是亂跑的人中，大多是懷中攜著包裹行囊，皆是外逃的架勢。
“為安，過會你再找人，將武殷殷的屍首抬回來，一定要趕在武家父子之前。”
“是是，”為安心裡一咯噔，武殷殷竟死得這麼突然，他雖不知前廳發生了什麼，但他只要見裴庭州還是健全的，其餘一概不會多管。
……
“混賬東西！啪！”武明義一巴掌扇在府中管家臉上，那管家被扇的嘴角噴出口水、暈頭轉向，“還不趕緊派人去守住府中所有的門！連狗洞也給我派人守著！要是敢放一個人進來！我拿你去喂外面的那群餓極了瘋狗！”
“這就去……這就去……”管家被扇得找不著方向，連滾帶爬地拉著人去守門。
長史府一陣騷亂，他是怕外面的瘋狗餓得急趁亂闖進長史府。
……
又過了足足一個時辰，長史府後院的火才得以撲滅，到處都是燒焦的氣味。
書房雖然滅了火，但枯焦的木頭堆成了一座小山，一時半刻，下人們根本清理不完，他也拿不到自己藏在地底下的東西。
下人來報說那小妾抱著畫兒衝出了府，鬧著要去找大夫，武明義煩躁地一揮手，快步往前廳走去，“管她做什麼！出去死在哪兒都不知道！快去前廳把武殷殷的屍首抬到後面隨便埋了！”
“可！可武娘娘的屍首已經被太子身邊的太監叫人抬走了啊……”
武明義慌張趕去前廳的腳步一頓，他瞳孔猛地縮緊，心裡涼了一大片。
“壞了，壞了……”
武清印比武明義慢上好幾步，他先是逃回了臥房，將床底下藏著的金銀首飾全都蒐羅起來，又把自己藏了大半輩子的銀票都一張不落地塞進了褻褲。
武清印兜了好幾個圈子，才找到武明義，他趕緊抓著武明義的胳膊，慌慌張張道“兒啊，快跑吧！那武殷殷死了，你我可都逃不過了！你趕緊去給我牽匹馬來，跑的越遠越好！不然等那裴庭州緩過神來，咱們可就完了！”
“去呀！”武清印揪著武明義的脖領子催促著，他比武明義低好些，武明義看著這一堆肥肉在眼前晃動，更加焦躁。
武明義一掌劈開武清印的油手，目露兇光，透著一股山中野狼的兇狠。
“跑啊！你以為你能跑到哪兒？！你以為你能跑的掉？！裴庭州可就在府裡好端端坐著！你睜眼看看！那裴庭州！那燕漱玉！可都活得好好的！”
武明義腦門上青筋暴起，聽完武清印的話就赫然而怒，他拖著武清印就往長史府大門走去。
武清印在地上翻滾著，猶如一頭待宰的肥豬，銀票從他褲腿裡掉出來，路過的下人趕緊撲在地上爭搶著！
武清印被拖了一路，銀票灑了一路，下人們在地上翻滾撕打著！
“爹，你不是要跑嗎？！去吧！外面多的是餓急了的瘋狗！就等著咱們長史府開門呢！”
“不不不！我兒！好明義放開爹！爹不跑了，不跑了……”
武清印圓滾滾的身子一扭，武明義洩了力，鬆手把武清印丟在地上。
大門口堵了三四個家丁，死死靠在大門上，底下的門縫裡倒真是從外面伸出了幾根手指頭。
武清印嚇得丟了三魂六魄，慘白著臉連連後退，褲襠裡瞬間溼了一大片，從中傳出陣陣尿騷味兒。
武明義嫌惡地瞥了一眼，深吸了幾口氣定住了心神，趕緊帶人往回走。
糕點裡都浸入了“鎖息觀音”，可裴庭州沒死、燕漱玉沒死，偏偏武殷殷死了，武明義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其中緣由。
“大人！小武大人，已經照您的吩咐，把後院書房那一片清出來了，但是裡面已經的東西都已燒盡了……”
聞言，武明義也顧不得再管別的事，再回到書房時，四處都落下一層灰，屋內到處都滴著水。
武明義趕緊撲進去尋找藏起來的文冊，那可是足夠他殺十次頭的罪證！
武明義胳膊在洞裡四處摸索，可就是找不著那裝著冊子的盒子！
“怎麼、怎麼會……”
武明義又驚又怕，他從來不讓別人進書房，藏冊子的地方也沒人知道，怎麼會不見了……
“小武大人，這是在東牆根找到的一片衣角，這布料跟樣式，應該是咱們府裡的下人。”
下人遞上來一片燒焦的衣角，確是長史府下人們的衣著。
武明義聞言，氣得渾身發抖，切齒痛罵，“該死！都該死！瞎眼的東西！連門都看不好！”
武明義攥著拳，壓制著心中惱恨，揉了揉赤紅的雙眼，他起身帶人往西南院裡去。
他還不能瘋，就算瘋他也必須是高興得瘋，他拍了拍胸脯，閉眼大喘了幾口氣。
……
為安叫人將武殷殷抬回來時，正巧被院外動靜吸引住要去看熱鬧的妙兒。
妙兒臉上裹著布，為安看見她時也被驚了一驚。
“這……不是我家娘娘的衣裳嗎？”妙兒一眼就認出來被抬之人的衣裳正是武殷殷早上出門時穿的那件。
“莫要多問，”為安抬眼瞧了一眼妙兒，揮揮手讓她別擋道，可就這麼一揮，帶出的風竟吹掉了蓋在武殷殷臉上的那層薄布。
妙兒眼睛圓瞪，嘴巴大張，整個人都僵立在原地，手指顫顫，指著死不瞑目的武殷殷。
“死、死啦？”
妙兒彎著腰特意湊近了看，眼裡的驚恐茫然突然變成了陰惻惻的笑。
“死啦？哈哈哈……真死啦？”
為安一把推開瘋癲的妙兒，妙兒倒在地上，雙手撐在背後仰著脖笑著。
“哈哈哈哈哈……真是惡人有惡報，死得其所啊哈哈哈……”
“瘋子，趕緊滾開，當心礙了殿下的眼！”
為安見她擋道，一腳側踹，妙兒躺在地上，嘴裡塞著泥土，也止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