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明義縱然心中有數,但在裴庭州這個太子面前也會露出一些馬腳。

武清印離裴庭州最近,感受到周遭的空氣都彷彿凝固,嚇得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武明義招手抓著一個侍女的袖子,一把將侍女猛推出去。

“叫人!快去叫大夫!快去!”

他堅持要在裴庭州面前裝模作樣,至少,現在還不是露餡的時候。

他頻頻側頭,目光帶著詫異打量著裴庭州和燕漱玉,怎麼會,他可是親手在玉膏酥裡滴入了“鎖息觀音”,也親眼見到這兩人吃下了玉膏酥,怎麼可能會好端端的!

“咳……呃……”

“畫兒!畫兒!畫兒醒醒,嗚…啊……官人!求求你!救救畫兒!救救她……”

那婦人將渾身青紫的畫兒捧在身前,將臉貼在畫兒的口鼻間,只有出的氣卻沒有進的氣!畫兒的瞳仁漸漸翻了上去,身子軟塌塌的墜在婦人的懷裡。

“畫兒!你看著、看著娘,畫兒啊、嗚啊……大夫!娘帶你、帶你去找大夫!”

婦人顫抖著雙肩,將畫兒用衣裳裹了抱在懷裡,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衝向府外,路上的侍女和家丁見此情景無一敢攔!

而此時的武殷殷,則比畫兒還要駭人,裴庭州眸中一凜,注意到了其中異常。

武殷殷眼眶周圍泛著烏黑,七竅汩汩往外滲著黑血,武殷殷此時已經踏入了鬼門關!

“愣著幹什麼!快去叫大夫啊!”

武清印亂了陣腳,他是真有些慌了!按著武明義說的,謀殺太子的罪名肯定是要扣在武殷殷頭上,可眼下武殷殷卻誤食了玉膏酥,要命喪於此!

不管怎麼說,武殷殷高低是個太子側妃!武殷殷要是死了,那就真的鬧大了!

“大……大人,後院走水了!走水了!”

“什麼?!”

“啊!!!!”

“快!快跑!!!”

……

前廳還未穩住,又從後院跑出一名灰撲撲的小廝大聲叫嚷著後院走水了!

那小廝露著半條腿,身上的衣服都被燒得破破爛爛,可見後院火勢之猛!

前廳的婦人本就恐懼不已,一聽後院失火,也不管不顧地要往後院裡衝,她們的全部家當可都在後面的臥房裡藏著。

後院火光沖天,映紅了半邊的天,看火勢甚至有蔓延到前廳的勢態!

前廳武殷殷正命懸一線眼看就要死在眾人眼前,後院又突然走水,武清印一時也分過不來神,跟武明義面面相覷著!

武明義本就因為裴庭州和燕漱玉沒有中毒倒下而心煩意亂,偏偏後院又失火,“哎呀!”

他把手一甩,也顧不上裴庭州還在跟前,趕緊指派人手去挑水救火!

武殷殷就吊著一口氣,燕漱玉撥開武殷殷頭頂雜亂的髮髻,黏糊糊的黑血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裴庭州蹲在一側將手指放在武殷殷後頸來回摸索,他微微垂眉,收回了手。

“怎麼樣?”

燕漱玉將武殷殷放平,輕輕將手扣在武殷殷的手脈上,許久,燕漱玉輕輕搖了搖頭。

“脈象不是一般的紊亂,她此時已經散了魂魄,體內兩種毒素在互相沖撞,再過片刻,那毒蠱就要鑽出胸口了。”

“是玉膏酥中的毒性太強,毒蠱起了反應,”裴庭州將手掌覆在武殷殷胸口上,果然感受到面板下的毒蠱在蛹動。

此時的武殷殷身子已經開始僵硬,她最開始只是感到喉頭傳來一陣瘙癢,接著是後頸的劇痛,連帶著整條脊骨都在隱隱作痛。

就在她起身之時,下半身突然沒了知覺,她重重磕在柱子上,胸口傳來刺痛,她聽見了畫兒那邊的動靜,她瞬間就反應過來是武明義在玉膏酥裡下了毒。

她明明警告過武明義只要毒死燕漱玉便可,可她卻是自己要將那一碟子玉膏酥送到裴庭州面前,滿眼歡喜地看著裴庭州吃下去。

武殷殷死了,裴庭州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他只是挑開武殷殷的衣襟,看著那隻在武殷殷體內養了數年的毒蠱慢慢鑽出武殷殷的皮肉,心臟裡的血液已經被毒蠱吸食乾淨。

待肥碩醜陋的蠱蟲完全鑽出,裴庭州掏出一方手帕,將毒蠱包起藏在袖中。

至此,他都不曾再看武殷殷一眼。

“可悲……”燕漱玉的目光在後院漸盛的火光中忽明忽暗,她將武殷殷豔紅色的衣襟抻平,遮住胸口駭人的血窟窿,又撕下衣襬的一角蓋在武殷殷枯槁慘白的面上。

她如此做,倒不是念及舊情,況且她與武殷殷也沒有舊情,只是想到她養蠱數年的功勞,留她一份體面。

“武清印呢?”

武明義跑去後院救火時,前廳的人也四散奔逃,等兩人再起身時,前廳只剩下一兩個瑟瑟發抖不知無措的侍女。

那侍女早已被武殷殷的模樣嚇得失了言語,也聽不見燕漱玉問得什麼,哆哆嗦嗦捂著面哭叫起來。

“殿下,殿下!”

為安從一處側門小跑過來,他在武明義的書房附近放了一把火,又用油布浸在油桶裡,將書房周遭都灑遍了油。

大火一路燒到後院的馬廄裡,馬廄裡到處是木頭跟馬兒的草糧。燃起的大火兇猛之餘又以極快的速度蔓延著,眨眼間已經吞噬了武清印半個長史府。

扮成家丁模樣的白疆藉著武清印的名義將書房前守門的壯漢都支走以後,在大火包圍書房之前鑽進了窗子。

“這個不是……這也不是……嘖,”白疆將桌案上沒用的東西一把掃開,卻怎麼也找不到那些文冊。

熊熊大火愈燃愈烈,房樑上也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

白疆又從內室翻了個遍,卻仍舊一無所獲,此刻支撐房梁的木頭猛地斷裂,一陣塵土飛揚裡,白疆趕緊鑽到一旁的凳子底下。

“咚!啪啪……”

濃煙燻得人睜不開眼,白疆卻眼尖的發現端木砸落的地方凹陷了下去。

此時武明義已經提著水桶匆匆趕來,卻看見整個書房都淹沒在大火之中。

“不好!”他心裡暗道一聲,眼皮突突跳著。

白疆不顧四處迸濺的火星子,將斷木移開,將整條胳膊伸進黑黢黢的洞口。

濃煙擠滿屋子,被燒壞的木頭已無力支撐這間屋子。

“轟!!”

書房像一副被扒光皮肉的雞架子轟然倒塌,武明義被逼得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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