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侍寢
武殷殷在床下痛苦不已,她還當是燕漱玉使了什麼狐媚子招數,讓平常一點女色不近的太子天天來見她。
不僅如此,還讓燕漱玉侍奉左右,又是奉茶又是磨墨,倒顯得兩人才是真夫妻。
燕漱玉打了個哈欠,是真無聊,但她一想起來床下藏著個武殷殷,她就喜不自禁。
“這篇摺子,你來批。”
裴庭州抬抬眉,看燕漱玉無聊地要睡過去,索性將一封摺子塞給她。
燕漱玉翻過一看,摺子上的文字密不透風,密密麻麻寫滿了要上奏之事。
開篇一行字,燕漱玉卻看得出了神。
以血為墨,以骨為鋒。
血淋淋地寫下“血諫武氏”四個大字。
武氏一族,佔據朝廷諸多官職,更有底下子孫,在其族中老人的操作下,在其他地方為非作歹。
朝中多有彈劾,但背後又被武氏相逼,此封摺子,就是狀告武氏以武力逼死原先的老臣宋太傅。
宋太傅是朝中老人,分得清是非輕重,只因武太后垂簾聽政,武氏一族的官員竟多次進言道要裁減邊關將士,聲稱國庫空虛,供不起如此多的冗兵冗將。
宋太傅當場冷了臉,大越國庫從來都是歸監管庫藏的官員所管,哪裡輪得到武氏一族來談論國庫空虛。
宋太傅冷言冷語,明裡暗裡譏諷武氏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不僅如此,還把武太后也拉出來譏諷一番。
武太后下不來臺,眼瞅著朝堂之上要吵起來,才匆匆退朝。
宋太傅年事已高,又是朝廷重臣,沒人敢在他面前說個不字,武太后要走,宋太傅一時心急,直接竄上去拽住了武太后的袖子,差點把武太后拉倒在地。
“你個是非不分的老太后,今兒個當著眾臣得面,你非得把這話說個清楚!”
“你!你,你怎敢行如此之事!你真是太過放肆!”
“放肆?再放肆也比不上你武氏分毫,你也敢垂著個簾子,聽國家大事,趕快滾回你的後宮喝閒茶去吧!”
……
宋太傅緊抓著武太后的袖子不肯放人,其餘眾臣也嚇了一跳。
武氏的官員擼起袖子聲討著宋太傅無禮冒犯,而那些上了年紀又跟宋太傅的臣子也開始了唇槍舌戰。
最後還是宋太傅“呸”了一口唾沫告終,硬生生把太后的袖子又拉長了兩尺。
武太后面如豬肝,難看得緊,趕緊叫人抬著抬回了壽康宮。
之後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宋太傅的府邸走了水,一把火將整個宋氏燒了個精光。
宋太傅死了,武太后也不上朝了,直接稱病,在壽康宮躲了三天。
而這封摺子上,就寫的此事。
燕漱玉輕嘆一口濁氣,“忠臣難得,此舉欺人太甚,有損天子威嚴。”
裴庭州斂眸,雙目蒙上一層冷意。
“該如何做?”
“殺無赦。”
“眼下不是時機,大越還不安穩。”
“佞臣掌權,如何安穩?”
燕漱玉不再與裴庭州爭辯,他是太子,但偏偏還被皇帝壓了一頭,只要皇帝還活一日,武太后就多垂簾聽政一日。
裴庭州張了張嘴,欲說什麼,但猛然想起武殷殷還在床下壓著,索性閉嘴。
燕漱玉心裡瞭然,別過頭看向窗外。
如此幾個時辰,就到了該用午膳的時間。
武殷殷在床下實在難捱,又餓得頭暈眼花,只得掏出被壓得四分五裂的冷硬糕點塞進嘴裡啃著。
今日的午膳極其豐盛,香氣四溢,武殷殷肚子“咕咕”叫著,恨不得趕緊衝出去將桌上的飯菜都倒進肚子裡。
兩人故意吃得較平日慢了些,期間再閒談幾句,武殷殷直接被餓暈過去,再醒來時也不知是哪個時辰了。
只知道外面的光已經暗下來,想是已經過了晚膳的時間了。
武殷殷耳朵貼地,細細聽著外面的聲響,許久,她確定了外面沒人。
可憐武殷殷剛要爬出床底,寢殿的門突然開了,又是燕漱玉!
武殷殷無奈又鑽了回去。
“娘娘,今晚太子說了,要在娘娘這裡歇息。”
是為安的聲音,武殷殷捏緊了拳,就連這個死太監都處處向著燕漱玉,可她又慌了神,裴庭州讓燕漱玉侍寢,那她怎麼辦,總不能真在床底聽兩人做那什麼吧。
偷聽太子同房,於情於理,都是死罪。
燕漱玉樂意陪裴庭州演這出戏,笑眯眯地應了一聲。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她好像聽見屋裡傳來一聲悶響。
裴庭州將摺子都批過了,交給為安,又讓為安抱著連夜送回給在宮外候著的臣子。
“吱呀——”
裴庭州已經淨過身,只披了一件外衫,推開了燕漱玉的門。
燕漱玉正坐在臺前,對著銅鏡用浸過香料的水的絲帕擦拭著臉,她原本是出去了一刻,想著武殷殷在床下爬了許久,再想起她那虛弱的模樣,生怕她出了什麼事死在床底,所以便為武殷殷找了個空隙,讓她回去。
可沒想到燕漱玉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床下有動靜,反正武殷殷喜歡趴著,燕漱玉也不再可憐她。
武殷殷死死咬著袖子,一顆心要跳出嗓子眼,一方面是她還沒經歷過男女之事,另一方面是她怒急攻心,氣的牙根直癢,無處發洩!
燕漱玉起身,雙臂搭在裴庭州肩上,柔軟的腰肢搖晃著,“殿下怎麼來的如此早?”
“怎麼?愛妃不樂意?”
裴庭州說這話時,面無表情,純屬是說給床下的武殷殷聽。
裴庭州打橫將燕漱玉抱起,接著轉身來到床邊坐下。
燕漱玉一聲驚呼,身子已被裴庭州圈進了懷裡。
“自然是願意,只是怕武姐姐不樂意呢……”
燕漱玉眸光流轉,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床沿。
“那又如何,女人善妒,武氏尤甚,你這般跟她說好話,她也不會領你的情。”
“我才不信呢,不如今晚,您就去武姐姐那裡,好不好?”
燕漱玉聲音柔柔,撒起嬌來很是好聽,但此時床下的武殷殷可不這麼覺得。
燕漱玉讓裴庭州去她那裡休息,可她還在床底趴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