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明義死了,身上統共八萬六千九百九十六刀,皮肉翻飛,鮮血淋漓,像是御花園裡開得正豔的紅牡丹。

武清印死了,如武明義所說,“死在他的刀下,葬在百姓的腹中”,連塊屍骨都不曾留下。

武殷殷也死了,死於“鎖息觀音”和裴庭州在她體內種下的毒蠱,裴庭州命人把武殷殷的屍首抬回永壽宮,讓武太后親眼看看武殷殷的下場。

……

接下來的幾日,長史府和衙門裡積壓的糧食和絲織布匹都分散發了下去,白疆每日都坐在前廳算著百姓的錢財,再叫人親自把銀子送去。

裴庭州和燕漱玉再穿過那條巷子去集市時,發現那裡已經被白疆帶人清掃乾淨了。

“言真!快回來吃飯!”

兩三個孩童穿梭在巷子之中,腰間掛著的晃鈴在奔跑間傳來清脆的聲音,婦人呼喚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其中一名男孩兒放慢了腳步,胸脯一起一伏,半張著嘴喘著粗氣。他朝玩伴揮了揮手告別,轉身朝婦人呼喚的方向走去。

燕漱玉認得他,就是當初進城之時,站在路邊對她齜牙咧嘴的那個男孩兒。眼下他已換了乾淨的衣服,面色也變得正常。男孩兒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眸中閃過一絲猶豫。

兩人擦肩而過時,男孩兒頓住了腳步,他抬頭看著燕漱玉,然後將腰上的晃鈴取了下來遞給了燕漱玉。

“這是……”燕漱玉伸手接過,不等她開口詢問,男孩兒就如同一隻小馬駒一樣跑遠了。

“他在感謝你,”裴庭州抬臂遮了遮有些刺眼的陽光,“這裡的婦人會在孩子身上系一隻在廟裡開過光的晃鈴,這樣就能時刻找到孩子的蹤跡。”

“倒新奇,”燕漱玉將晃鈴收起來,趁著周圍沒人,她話題一轉,“武殷殷死了,你可有什麼打算?”

“你什麼意思,”裴庭州雙手背後,弓著腰貼近燕漱玉道。

他此時正逆著光站在燕漱玉跟前,給她遮去不少日頭,燕漱玉才能不費力地睜開眼看他。

如雕刻一般分明而深邃的五官,有稜有角的臉俊秀非凡,劍眉星目,裴庭州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燕漱玉後撤一步,離遠了一些。

“她是武太后安插在你身邊的眼線,死了一個武殷殷,還會有下一個武殷殷,所以……”

“那又如何,暗室裡有的是無人飼養的毒蠱,武太后都不心疼那些官女子的命,我又何必憐惜她們。”

裴庭州聳聳肩,轉身向另一條巷子走去,燕漱玉跟在他身後,經此一事,她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對了,”裴庭州邁出的腳步一收,燕漱玉差點一頭撞在裴庭州肩上,“你折磨人的法子那麼多,能不能教我幾招。”

燕漱玉攏了攏額前雜亂的髮絲,對著裴庭州粲然一笑,“那你能教我什麼呢?”

裴庭州思忖一會兒,眼裡精光一轉,“等回了皇城,我教你習劍,如何?”

“一言為定,”燕漱玉聞言,眉心微動,隨即點點頭欣然允諾。

“那你先教我幾道法子,”裴庭州偏偏頭,頗有幾分好奇。

“你只需記著,殺人先誅心,”燕漱玉對上裴庭州深邃的眼眸,輕聲道。

裴庭州眼裡散去好奇和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探究和思索。

“心死了,魂魄便散了,人也就死了。”

“那你呢?燕漱玉。”

裴庭州抬臂攔住燕漱玉的去路,他撥出的氣體噴在燕漱玉頭頂,燕漱玉只覺得渾身都在冒熱氣。

良久,燕漱玉推開裴庭州的胳膊,語氣淡淡道:“裴庭州,你越界了。”

……

兩人一早便出了府,直到霞光罩上半邊天才回來。

“殿下,這都是湛州百姓送來的,”白疆把百姓們送來的糧食跟銀子都整齊擺放好,為安一一清點著,“他們都很感激殿下和娘娘的恩德,也希望殿下和娘娘能多留幾日。”

“殿下,您看,”為安一塊塊地翻著銀子,這些銀子有大有小,上面還刻著有些模糊的字跡,仔細看去,上面歪歪扭扭刻的都是“感謝娘娘”、“太子殿下萬歲”等話語。

裴庭州指腹輕輕撫過字跡,“白疆,這湛州里的人我只信得過你,倘若我任你為湛州長史,你可願意?”

“臣對蒼天和已逝的老母發誓,定恪盡職守!不負殿下所望!”

白疆一身文臣風骨,又有滿腔的凜然正氣,人也忠心,將湛州交給他,裴庭州十分放心。

“武太后一黨與我針鋒相對多年,你是知道的,除了讓湛州恢復往日繁榮清明,我還需要你守好湛州。”

裴庭州說的是實話,湛州處在大越南北的分界處,背靠運河,位置優越,這也是為何武太后非要讓武氏父子守在這裡。

不過幸好年數不多,昔日湛州舊臣大多隻是被關押幽禁在衙門的地牢裡。

白疆將昔日舊臣都放了出來,按部就班的安排各自的職務,每日有條不紊地處理政務。

等巡遊的車隊再次啟程時,湛州已經有了日漸興盛的苗頭。

……

“娘娘,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啊?”

妙善一邊給燕漱玉捶背,一邊輕聲問道。

“鳴古郡。”

“那是什麼地方啊?”

“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好地方。”

……

馬車中,燕漱玉臥在軟榻上閉目養神。此時已入了夜,裴庭州讓侍從人手一隻火把,四周被照的亮堂堂。

鳴古郡離湛州不遠,但通往鳴古郡的路卻十分難走,山高路遠,平常只需七八日的路程,眾人卻需要走十幾日。

裴庭州說鳴古郡以茶聞名,皇城裡的茶都大多來自鳴古郡,一捧茶葉便值百兩黃金,據說喝了之後神清氣爽,甚至能讓一腳踏進鬼門關裡的人再繞出來吃上兩碗飯。

鳴古郡四處都圍著大山,山上都蒙著霧,終年不散。

而掌管鳴古郡的人,就是含璋郡主楚朝夕,楚朝夕年十七,據說她性情乖張,喜怒無常,活脫脫一個山大王,她不僅是鳴古郡的郡主,也是鳴古郡有名的茶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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