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燕漱玉還是扭頭望了一眼裝著人彘的大缸,缸口都被浸滿油的粗布圍著,密不透風。

裴庭州送她回了房,燕漱玉心有餘悸。

此時的裴庭州又變成了平常的模樣,清冷矜貴,生人勿近。

“太后下了口諭,明日會特地召見你我,今晚你好生歇息,明日我陪你去見太后。”

裴庭州說完,看著燕漱玉躺下,才放心地關上房門離開。

燕漱玉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想到在暗室中的所見所聞,就感到一陣不適。

又不知道翻騰了多久,才漸漸睡去。

等第二天睜開眼,燕漱玉就見妙善臉貼臉地盯著她。

“你這是做什麼?”

“殿下該起來梳妝了,奴婢見殿下睡得沉,想著等等再叫呢。”

妙善扶著燕漱玉起床梳妝,再挑選合適的衣裳。

“這件不行,太豔了,這件也不行,太素了......”妙善盡職盡責的拎著衣裙來回比對著,第一次見太后,該穿的隆重些,但豔麗的衣服又太過俗氣。

“裴庭州呢?”燕漱玉突然想起今日是要去壽康宮見太后,正想差人去問裴庭州幾時出發,裴庭州卻直接自顧自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找我做什麼?”

正端坐在銅鏡前的燕漱玉回頭看去,被裴庭州難得正經的裝束晃了神。

他今日換了一身長衫,衣角用紅線繡著一朵小巧的木蘭花,裴庭州本就生得俊美,如此一打扮,更襯得他面如冠玉,唇紅齒白。

他的頭髮也梳得格外整齊,一絲不苟地束在頭頂,用一根通體碧綠的玉簪固定,裴庭州甚少如此打扮自己。

裴庭州一進門就看見妙善手裡拎著四五件常服,床沿上還層層疊疊堆著不知多少件衣裳。

“咱們何時去壽康宮?”

“不急,為安才說太后正在用早膳,”裴庭州打了個哈欠,走到床沿翻起衣裳。

“這件吧,”裴庭州抽出一件明黃色華服,丟給妙善。

妙善急急接住,宮女們為燕漱玉梳妝打扮一番,裴庭州已經用過早膳了。

裴庭州初見燕漱玉就被她那張臉所震驚,而等燕漱玉正式梳妝完畢。

連自詡閱女無數的他也得咂咂嘴說個妙字。

東宮離壽康宮說近也不近,說遠也不遠,裴庭州卻故意指了一條七拐八拐的路。

把抬轎子的小太監使出了一身汗。

等到了壽康宮,裴庭州推開門,攜著燕漱玉進了殿。

“呵,哀家還以為你不來了,”武太后高高坐在主位上,一臉不願,她手裡的茶都已經涼透了兩三回,卻遲遲不見裴庭州來見。

“太后不要置氣,說不準是太子殿下忙呢?”

熟悉的嗓音,燕漱玉抬眼一瞥,武殷殷正坐在一旁給武太后斟茶。

武太后側頭冷冷掃一眼武殷殷,這個表侄女一天到晚除了幫裴庭州說好話什麼忙也幫不上。

讓她去打探些訊息十天半個月也等不來訊息。

武殷殷對上武太后吃人的眼神,縮著脖子不敢吭聲。

“我忙不忙,武側妃倒是比我還清楚,這個太子不如你來當好了。”

裴庭州冷笑,一句話刺得武殷殷啞口無言。

武殷殷張了張嘴,只覺得委屈,心中怨氣無處發洩,慪氣般的瞪了一眼燕漱玉。

燕漱玉失語,真心覺得這個武殷殷有些痴呆。

“咳,太子妃在東宮過得怎麼樣啊?可還習慣?”

“回太后,一切如常。”

燕漱玉面帶微笑,柔聲回覆。

“哀家聽不少人說太子妃貌若天仙,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

燕漱玉應聲抬頭,今日的打扮簡單卻又不失她“太子妃”的身份,亭亭站在裴庭州身側。

兩人倒像是一對金童玉女,般配得很。

“嘖,是好看,比蘭貴妃年輕時候還要漂亮。”

武太后皮笑肉不笑,趁喝茶的功夫喘了口氣。

“聽聞太子妃是信佛之人,你可千萬不能學那蘭貴妃,空有皮囊,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最後還不是落不到個好下場。太子妃有空還是多跟武側妃學學,她入東宮比你早,你該叫一聲姐姐。”

裴庭州垂下眼壓抑著怒火,這就是他為什麼不願見武太后的原因。

每逢他來,武太后就莫名將話題引到蘭貴妃身上,次次戳中裴庭州傷疤。

燕漱玉是個明眼人,眾人的一舉一動都被她看在眼裡。

“兒臣誦了十年的經,最信“因果”一說,兒臣相信,只要不做虧心事,便結不出惡果。佛祖心眼最為清明,誰善誰惡,都看得一清二楚。不知太后和武側妃,是善是惡呢?”

燕漱玉說了一大堆,把太后跟武側妃唬得一愣一愣的。

裴庭州嘴角上揚,心裡舒暢不少。

武太后嘴唇打著哆嗦,好一會兒,愣是憋不出一句話,武側妃就更不必說了,她上次背地裡咒罵燕漱玉,沒被她當面戳穿已經謝天謝地了。

武太后心裡如臨大敵,這燕漱玉伶牙俐齒,明顯不是個省油的燈。

“哀家老了,管不得你們這些小輩了,誒呦,宮裡也就只有殷殷能常來陪伴哀家了……”

“皇帝又是個不中用的,太子又是個不聽話的,哀家一把年紀了,還要管著一群小的,辛苦多少年也討不著好,你說哀家還活著幹什麼呢……”

“就說先帝,一朝撒手人寰,讓哀家守著這空落落的後宮,哀家身邊,算是沒個知心人了呀……”

嚯,這武太后說不過就開始倚老賣老。

武殷殷雖說沒有腦子,但演技倒還可以,跟著武太后的話就“撲撲索索”掉眼淚。

裴庭州一見這場景就心煩,左右壽康宮沒有旁人,裴庭州也懶得裝模作樣。

“我見皇陵裡空地兒多的是,太后若實在無聊去那兒躺著也行,左右都是無趣,你去陪先帝說說話,說不定先帝半夜還能回來見見你。”

“就辛苦武側妃在這兒陪著太后哭了,我還有事,先行回宮了。”

裴庭州走的決絕,燕漱玉躬身行了個禮,隨之退了出去。

二人剛走出壽康宮的大門,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打砸聲,叮叮咚咚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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