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解毒
裴庭州靠在床邊,燕漱玉用銀針緩緩刺入血疙瘩,原本亮白的銀針在刺入的瞬間變得烏黑。
發黑的血水順著銀針緩緩往下流,為安端著小盆在底下接著。
十二根銀針用完,毒血排出,血疙瘩終於消了下去。
燕漱玉用熱酒將綿布浸溼,覆在耳後,裴庭州皺緊的眉頭逐漸舒展。
燕漱玉找來一張紙,“唰唰”寫下了幾個藥名。
“你拿著這張藥方去太醫院,都是些清熱解火的草藥,太醫院不會起疑。”
“你還會醫術?”
裴庭州動了動脖子,先前的不適感已經好了許多。
“一般般吧。”
燕漱玉拍了拍手,終於忙活完了。
“燕漱玉,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沒事兒,現在高看也來得及。”
裴庭州失笑,看著小盆裡滿滿一盆發黑的膿血,這個燕漱玉還真是不一般。
“不過還是謝謝你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回去睡了。”
燕漱玉忙活一通之後,困上加困,自從她到了大越就沒休息好,每天都睡得不踏實,黑眼圈都給熬出來了。
燕漱玉困懨懨地回到床上,一頭鑽進了還帶有溫熱的被窩。
裴庭州躺在床上默默思索著,他拿自己親自做了實驗,沒想到只是少量的毒液便差點廢掉一隻耳朵。
“以後還是拿別人做實驗好了,”裴庭州嘆了口氣,揉了揉還有些痠痛的耳朵。
“殿下,武側妃又來了。”
“她來做什麼?讓她進來。”
“是。”
裴庭州雖不願見到武殷殷,但還需要時常觀察她體內的蠱養的如何了。
為安將東西收拾起來,將門外的武殷殷迎了進來。
“側妃娘娘,請進吧。”
“誒,我先前看到燕姐姐早早起來便來了太子這裡,可是有什麼事嗎?”
武殷殷有些害羞地往上拉了拉衣襟,突然想到來之前妙兒告訴她燕漱玉一早就進了太子的臥房,之後又匆匆離去。
太子裴庭州是當今聖上的長子,也是未來的儲君,身份尊貴。
而武殷殷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側妃,但她有幸能進入東宮侍奉裴庭州,成為他的貼身之人,這不正說明武殷殷天命傍身嗎?
“太子和太子妃的私事,奴才怎麼能知道呢?”
為安心裡對武殷殷好一頓嘲笑,如今武殷殷乾枯蠟黃,宛如爐灶裡用來燒火的乾柴,跟燕漱玉比起來可是天差地別,卻還總是對自己莫名自信。
為安懂事地往後退了一步,給武殷殷讓出一條道。
武殷殷一手拎著食盒,一手拎著裙襬進了臥房。
卻見裴庭州面色略顯蒼白,有些無力的靠在床頭。
“庭州。我先前看為安去太醫院抓了藥,想著你可是病了,便來看看你。你這是怎麼了?”
武殷殷把食盒放在桌上,忙不迭地撲到床邊觀察著裴庭州。
“無妨,這幾日太過勞累,體力不支罷了。”
裴庭州見她跟餓虎撲食一般撲向自己,不動聲色地往一旁挪了挪。
這個武殷殷倒是一天不落地窺視自己,前一刻讓為安去太醫院抓藥,後一刻她便來了。
所幸武殷殷是個沒腦子的,不然裴庭州真得好好防著。
“一大清早的,你若只是來看望我,那你看完就能走了。”
武隱隱整顆心都撲在了裴庭州身上,平常裴庭州總是推脫著不肯見她,這下終於肯見了,她怎會就此回去。
“倒還有一事,不知臣妾當講不當講……”
武殷殷垂著眉,作出一副嬌羞模樣,給裴庭州看的有些不適。
“趕緊講,”裴庭州看著面色蠟黃的武殷殷,將手輕輕放在她的後頸。
他仔細摸著埋入後頸的蠱,已經長成了,再過一段時間,便可取出了。
武殷殷被他這麼一旁,身子瞬間敏感起來,她還以為太子對自己有了什麼欲求。
臉頰滾燙,呼吸也有些急促。
裴庭州看見她悄悄把衣襟往下拽了拽,露出了,皮包骨的身材。
裴庭州不忍直視,趕緊把手拿開。
“太后說,太子老大不小了,是該添一些子嗣了,殿下……”
武殷殷輕咳一聲,柔弱地靠在裴庭州肩上,裴庭州虎軀一震。
這老太后又整什麼么蛾子,早知道就把她也扔皇陵裡了。
“太后還說,臣妾服侍太子兩年有餘,卻不見太子與臣妾同房,便讓臣妾主動一些。”
“臣妾想了想,便來了……”
……
武殷殷眼中滿是期盼,裴庭州眼中滿是厭煩。
眼看武殷殷扭著身子就要爬上床,裴庭州一把將武殷殷推了下去。
瘦弱的武殷殷被裴庭州輕輕一推就倒在了地上,沒想到她順勢將上半身的衣裳都褪了下來。
“你……”
裴庭州極度無語,武殷殷像是一串被炙烤得焦黃的排骨,要骨頭有骨頭,要身材還是有骨頭。
“嗚嗚……殿下推我做什麼?難道是不喜歡臣妾嗎?”
武殷殷淚光閃閃,如此模樣倒像是裴庭州想對她用強一般。
“你還真說對了。”
“殿下說什麼?”
“不是,”裴庭州嘴瓢,不小心說出了心裡話,之後狠狠抹了一把臉,重新抹出個笑臉。
“我累了,你說的那些事日後再議,為安,將側妃送回去好生歇息。”
為安進屋時,正看見倒在地上哭唧唧的武殷殷,還有一臉不耐煩得裴庭州。
裴庭州揮了揮手,讓為安趕緊拖著武殷殷出去。
“側妃娘娘,你這……”
武殷殷上半身脫了個精光,為安實在是不好下手。
“狗奴才!看什麼看,這是你能看的嗎?!”
“???”為安一臉茫然,撿垃圾也要捱罵?他都還沒擔心自己長針眼呢!
武殷殷哭的梨花帶雨,但在裴庭州眼裡就像是一串排骨掛著糞汁,噁心且反胃。
武殷殷一時嘴快罵了為安,東宮上下都知道為安可是從小裴庭州的,跟裴庭州頗有情義,是以無人敢對為安說三道四。
可是現在她不小心說漏了嘴,眼瞅著裴庭州已經黑了臉,連忙一骨碌爬起來,也顧不上衣裳凌亂,行了個禮飛快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