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序秋看著她肆意彈琴的模樣,心裡蕩起一絲笑。

他就知道,阮阮一定會喜歡這個禮物的。

江阮彈完琴,心裡瞬間舒暢了許多,她仔仔細細的將琴包裹好,讓桐月放好。

“明日便要下山了。”林玉川惆悵道:“我都能想象到那奏摺堆成山的場面了,想想都頭疼。”

“不過還好。”他笑眯眯的看向沈序秋:“有阿逸陪我,我也能輕鬆不少。”

沈序秋冷冷的揮開他搭在自已肩上的手,說:“那是你自已的江山,別總想要指望我。”

“而且如今上書彈劾我的奏摺越來越多,你也該學會自已獨立去處理事情了。”

林玉川憤然:“這群人就是有眼無珠,我的江山就算是拱手相讓於你又如何?”

反正沈序秋又不會虧待百姓,而且在治理江山方面比我更有才能。

江阮在旁邊聽得很詫異,沒想到林玉川竟然這般信任沈序秋。

不對,這都不叫信任了,看得出來這帝位對林玉川來說還真不是什麼香餑餑。

她不禁問:“你既然都願意把江山交給阿逸,為什麼不願意給你那兩個兄弟?”

沈序秋神色瞬間溫柔。

阮阮叫我阿逸。

林玉川冷哼一聲,給江阮分析道:“那可不行,我那二弟平王,天生的武將,對於朝堂之事一點也不懂變通,至於我那三弟,過於斤斤計較了,不妥不妥。”

“江山交給他們,我們南靖遲早得玩完。”

聽到林玉川說如此言論,在一旁忙活的桐月和臥雪兩人恨不得捂住自已的耳朵。

江阮對林玉川倒是多了幾分欣賞。

她一直知道林玉川為人灑脫,沒想到竟這麼不拘一格,也不似歷史上那些皇帝迂腐。

沈序秋似乎聽慣了他這些言論,連是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唯有林舒月搭理了他一下:“我餓了。”

林玉川:“……”

他一番豪情壯志的發言竟然無人理解!誰理解他心中鬱結!

-

第二日清晨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空氣中有淡淡的青草香,雨氣讓世界朦朧起來,多了幾分煙雨濛濛的寂寥。

大早一群人就浩浩蕩蕩的開始往回走,畢竟林玉川再怎麼說也是皇帝,留下一堆爛攤子跑來玩幾天。

實在不像話!

江阮站在青石板上,桐月很仔細的給自家姑娘撐傘。

她回頭看了一眼似群山錯落的寺廟,抬手摸了摸脖頸間的寶石。

眉眼染上淡淡的憂愁。

好像離回家近了一步,又好像還在原地踏步。

她還能回去嗎?

也不知道爸爸媽媽怎麼樣了……

一隻寬大修長的放在她的肩頭,江阮回眸撞入男人如墨的眼眸裡。

“一定有辦法的。”

沈序秋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伸出手來目光凝視她。

江阮心裡被觸動,嘴角微微蕩起一絲笑,白皙的小手放在他的手心上。

沈序秋緊緊握住她的手,從桐月手裡拿過油紙傘,兩人緩緩往山下走。

早就到馬車的林舒月看著兩人手牽著手走過來,心裡嘖嘖兩聲。

看著那傾斜的雨傘,以及江阮在男人身邊的舒適感,她難得考慮了一秒沈序秋。

要是阮阮和她真回家了,沈序秋也太慘了吧?!

但也僅僅只有一秒。

“阮阮!”

林舒月趴在馬車窗戶上揮手,江阮抬頭看向沈序秋。

“那我先過去了。”

沈序秋:“好。”

他送江阮上了馬車,然後和林舒月挑釁的眼神對上,努力壓下眼底陰鷙。

等回府了,阮阮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林玉川早就躺在馬車上舒舒服服的看起琴譜來了,瞧著沈序秋來了,嘚瑟的揮了揮手裡的琴譜。

“瞧瞧這譜子,是昨日你家大娘子寫給我的!”

沈序秋心裡泛堵:“她什麼時候給你的我怎麼不知道?”

林玉川故意逗他,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那就不知道了,可能你家大娘子覺得我乃是她伯樂,才如此傾囊相授我這琴譜吧。”

“你看看這寫得多好,人間難得呀。”

沈序秋抖了抖衣服坐在一旁,似乎對此一點也不在乎。

“我家大娘子自然是聰明絕頂,沒有你她照樣能有一片天地。”

林玉川冷哼一聲,他看著沈序秋冷漠的表情,翹起二郎腿哼起了小曲。

沒事,目的達成了就是。

我就看著你能裝到幾時。

可林玉川也沒有高興多久,馬車浩浩蕩蕩的剛入城門沒有多久,就停了下來。

“前方何人,還不快些讓開!”侍衛和馬伕都警惕了起來。

城門口路邊的行人寥寥無幾,此時一輛馬車停在他們一行人跟前,擋住了去路。

江阮疑惑:“發生什麼了?”

她撩開窗簾看出去,只見一位穿著鵝黃色衣裙,看起來端莊大方的女子從馬車上走下來。

女子面容大氣端正,一舉一動皆是大家規範,被侍女扶著下馬車,手如柔夷,膚如凝脂,連是一個眼神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那就是林玉川未來的皇后,丞相家大姑娘蔣弈星。”林舒月在江阮旁邊擠出去一個腦袋,介紹道。

“這丞相家向來規矩繁瑣,這蔣弈星完全就是大家閨秀的模子刻出來的,連是每一步走路大小都在規矩中。”

林舒月幸災樂禍地看向前面:“林玉川向來最討厭這些規矩了,如今母后給他選了一個典中典,他都煩死了。”

江阮好奇:“丞相……似乎和沈序秋立場不和?”

林舒月點頭:“自然啦,丞相一直彈劾你家男人,說他過於參與政事,生怕他反了對官家不利。”

坐在桐月旁邊的臥雪雖然心思單純,卻見公主殿下什麼都對沈大娘子說,連是這種造反的言論也……

她不禁拉了拉林舒月的衣袖。

林舒月哎呀一聲:“這有什麼,在我家阮阮跟前無需拘禮,更不必約束。”

臥雪閉嘴了。

江阮笑嘻嘻的摟著她:“當然。”

馬車最前面,蔣弈星已經站在林玉川他們馬車跟前盈盈一拜。

臉上帶著淺笑,聲音不大不小,很是有禮有節。

“遠遠瞧見是陛下的車馬,臣女便喜不自禁的過來瞧瞧,陛下出門匆忙,如今可算是回來了。”

林玉川一把撩開簾子,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道:“朕何時回來與你何干?既然蔣家大姑娘急著出城,你們便讓路。”後半句是對自已的車伕說的。

蔣弈星神色未變,卻把林玉川拿捏得死死的。

她像是說笑般道:“臣女本來是奉太后旨意前去金臺寺請陛下回來,如今陛下剛剛登基不久,事情繁雜,還勿要忘了公事。”

“如今倒是巧了,還沒有出城便遇到了陛下龍輦,臣女也算功成身退了。”

林玉川一聽,心裡氣得要死。

母后怎麼總想著撮合他們??

他心有無力,揮揮手:“也罷,這天也熱起來了,蔣大姑娘也快些回去吧。”

蔣弈星卻又說:“太后娘娘說,請陛下回宮後,臣女和陛下一起去太后宮裡請安。”

林玉川:“……”

好煩好煩好煩!!

林玉川一甩車簾,帶著怒氣鑽進馬車裡。

“隨你的便!”

蔣弈星根本不為林玉川帶著怒氣的話語而變臉色,依舊不卑不亢,高挺著頭顱走回馬車。

江阮看完全過程點評:“這蔣弈星心理素質挺好呀。”

“切,依我看她家就是想當皇后想瘋了。”林舒月說:“丞相家這幾年越來越沒落,何況家裡就蔣弈星一個獨女,連個男丁都沒有,能不著急嗎?”

江阮詫異:“他家那還挺好,倒不像其他家裡生七個八個,一堆妾室,烏煙瘴氣的。”

林舒月拍拍她的肩膀,用睿智的眼光看著她:“此話差矣。”

“聽說是這丞相剛有了一女後,就遇到先皇遭遇行刺,他捨身護駕,雖然人沒死但是傷了根,所以也不能再有後代了。”

江阮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段往事,驚訝的捂住嘴巴,“這……還真是……怪不得太后想要蔣弈星當皇后,這是在為先皇的事情彌補蔣家吧?”

林舒月無所謂道:“算是吧。”

馬車重新啟動走了一會兒,再次停下來的時候,沈序秋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大娘子,我們到了,和長公主在此別過吧。”

回應他的是林舒月驕橫的聲音:“公主府與相府就隔一堵牆而已,什麼別過不別過的。”

沈序秋:“……”

他有時候真恨不得直接把林舒月塞進宮裡去,別出來了!

江阮撩開簾子,笑嘻嘻的看著他:“行了,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沈序秋委屈巴巴。

我是這麼小氣的人嗎?

下一秒他卻突然瞳孔劇縮,立馬大步向前伸出雙手。

只見江阮正欲下馬車,卻踩住了那過長的裙襬,直接向前撲了過來。

她瞪大了雙眼,滿臉驚恐的看著沈序秋向自已跑過來。

明明快要摔倒,她心裡卻安定了一瞬。

下一秒,她撞進了一個溫厚寬大的懷抱裡。

少女的髮絲和男子的髮絲糾纏在一起,她的雙手勾住沈序秋的脖頸,甜美嬌小的臉蛋在陽光的照射下紅彤彤的。

少女的馨香撲鼻,沈序秋難得的瞥開眼睛,雙手架住她的胳膊把人一把抱下來。

林舒月在後面驚呼:“阮阮你沒事吧?”

然後:“哦——你沒事。”

桐月趕緊下來檢視江阮的傷勢。

毫髮無傷。

桐月這才放下心來,趕緊給自家姑娘撐傘。

這天就是奇怪,早晨山上還在下小雨,如今倒是出了大太陽。

林舒月的馬車緩緩離開,江阮抬起頭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等她的沈序秋,走上去小聲的說:“謝謝。”

沈序秋本來想裝裝高冷,一聽江阮這麼乖巧的給他道謝,立馬略有些手忙腳亂了。

“無礙,外面曬人,快些進去吧。”

江阮點頭,但其實這裡的天氣還好,按照現代來說不過也是春天的氣候。

可當她回到自已院子的時候直接都驚呆了!

不!是從踏進府裡第一步的時候她就驚呆了!

所有的磚石都進行了翻新,一草一木都重新打理栽種過了,整個府邸煥然一新!!

她的院子裡還加了鞦韆,裡面的傢俱也全部換成新的了,連是櫃架上擺的裝飾品一看就價值連城!

江阮狐疑的看著沈序秋:“你不是……把家產全部給我了嗎?”

沈序秋很滿意她的反應,勾唇一笑,道:“給娘子的是這沈家的家產,忘了給娘子說,我母家是做生意的,乃江東首富,而外祖家留了一半家產給我。”

江阮咋舌。

“那你豈不是超級富豪??”

“自然。”沈序秋有點沾沾自喜,一向冷靜自持的他只有在江阮跟前才會有那些屬於正常人的小情緒。

他略顯驕傲道:“娘子可開心?這些都是你的。”

江阮震驚的張大嘴巴,迷迷糊糊的可愛樣子讓沈序秋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蛋。

嗯……捏紅了。

他假裝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放在身後,捏臉蛋的手指卻忍不住輕輕搓了搓。

還有餘溫的感覺。

“沈序秋,你不怕某天我帶著這些錢跑路嗎?”江阮由衷的詢問他。

沈序秋笑得隨意,卻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讓江阮瞬間失了神。

沈序秋的顏值……是真沒法說。

無人能敵呀!!

“我的都是娘子的,娘子拿走便拿走了,又有如何?”

說著他傾身上前,宛如勾人的狐狸,眉眼微微上挑,就在江阮以為他要親自已的時候卻又停下,目光溫柔纏綿:“我的心也是娘子的。”

臥槽!臥槽!

不是?!我請問呢!?

沈序秋你在哪裡去學的這些勾欄樣式和騷包語句!?

江阮被人牽著鼻子走,在神顏和甜言蜜語的雙重攻略下,她直接放棄抵抗。

“你……還真是。”江阮蔥白的手指抵在他的肩膀上把人推開,斟酌用詞道:“有待繼續努力!”

說著最硬氣的話,卻轉身撒腿就跑。

因為!她害怕再和沈序秋對視下去,她直接張|開|腿將人往屋裡帶了!

剛走進屋裡的江阮就給了自已“啪啪”——輕輕的兩耳光。

不能被美色誘惑,不能被美色誘惑!

但是!她不得不承認沈序秋——他的活真的很好!!

她越想越離譜,臉已經燒起來。

她小心翼翼的開啟門,想看看沈序秋走了沒有。

因為——她揉了揉肚子,餓了。

門拉開一條小縫,可一絲陽光也沒有透進來,她抬眸就撞進了某人如同星辰的雙眼,嚇得她直接愣在了原地。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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