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她們成惡毒女配了
四個人一壺酒,一輪圓月三碟菜。
半壺純釀下肚,林玉川竟說起了夢話:“要是我不是這皇帝,我定是那名揚天下的劍客,琴師,詩人!”
林舒月瞥他一眼,發現人已經不清醒了,她嘆氣,她也累了。
本想靠著江阮,卻撲了個空。
側頭才看見人正被沈序秋摟在懷裡,呼呼大睡了。
沈序秋對著明月飲一壺酒,溫柔的攏過江阮的髮絲,目光纏綿的看著懷裡酣睡的人兒。
“喂,沈序秋,你到底喜歡我家阮阮什麼?”林舒月大為不解。
沈序秋卻對她的說辭頗為不滿。
“明明是我家的。”
“是是是。”林舒月沒好氣道。
反正阮阮最愛我。
沈序秋低頭似乎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林舒月剛剛的問題,但最後卻發現沒有答案。
他似乎也醉了,平時對他人冷淡的性子,今日的話也多了一番。
“本以為是喜歡初次見面時,滿臉泥土和陽光的她,後來發現,只要是她。”
沈序秋摟緊了江阮,重複呢喃道:“只要是她。”
林舒月無語,這大名鼎鼎,殺人不見血的活閻王,還是個戀愛腦?!
說到戀愛腦……林舒月不禁看向他懷裡的少女。
他和某些人說到底還是天作之合。
一樣的戀愛腦。
林舒月旁邊的林玉川還在喋喋不休,為自已滿腔抱負和遊玩山水的志向而憂傷。
“嗚嗚嗚,你說我就是太聰明瞭,太為國為民了,不然怎麼就選中我當太子了?”
“哎,也還是因為我是皇后之子,真是福禍相伴,我現在已經囚於宮中,月月你一定要快樂呀。”
“你放心,你皇兄我,定會為你鋪平前方道路,讓你成為這世界上最尊貴快樂的公主!”
林舒月扶額,這林玉川喝完酒話可真多!
她推了推林玉川,準備讓他別說了,沒想到手指剛戳他,他整個人都直愣愣的歪了下去。
林舒月:“!!”
她看著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林玉川,心裡一驚,然後就聽到他很有節奏的呼嚕聲。
林舒月:“……”
神經!
——
有時候江阮覺得她和林舒月的運氣真的有點好,總能聽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牆角。
皇帝在金臺寺要祈福三天,江阮和林舒月兩人也準備在山上多待幾天。
兩人跑到後山上去採摘野菜和春筍,然後就聽到很熟悉的兩個人在竹林裡大聲的說悄悄話。
林心悅一改往日跋扈,姿態格外的低:“漾哥哥,我是真的喜歡你,你如果願意,我現在就去找陛下下旨。”
蘭無漾站在她兩步遠的地方,面度尷尬。
“抱歉,恕在下不才,能得公主親眼已經是在下萬千之幸,在下是南靖國的子民,能為公主赴湯蹈火,在下在所不辭,可是別的……”
“恕在下無能為力。”
林舒月和江阮兩個人趴在小山坡上,林舒月聽到這個回答冷哼一聲,壓低了聲音吐槽:
“蘭無漾就是這樣,看起來冠冕堂皇,但你看,說出來的話多傷人家女孩子的心。”
江阮瞥她一眼,看到她目光有神的看著下面的兩個人,是她自已都沒有發現的專注。
江阮撇嘴,你也挺口是心非呀!
林心悅被拒絕,眼淚瞬間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委屈且不理解:“為什麼呀漾哥哥?”
“為什麼呀~漾哥哥~”林舒月學著林心悅的語氣,賤兮兮的說。
江阮給了她一巴掌:“你倒是收斂點兒。”
這邊林心悅邊哭,眸光邊往下看,然後就看到他從小到大從未離身過的玉佩,此刻竟然不見了!!
“漾哥哥,你的玉佩呢?”她哭著質問道。
蘭無漾:“……”
林舒月剛準備看一眼自已腰間的玉佩,心想這難道還真是個寶物不成?
下一秒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
“大膽,是誰在這裡?”
是方舒媛的聲音,她可能一直在旁邊幫林心悅看守,如今看到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躲在山坡上,立馬大聲喝止。
林舒月和江阮被這突然起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下一秒林舒月渾身一抖,然後腳踩在了剛冒尖的竹筍上,疼得她齜牙咧嘴。
然後竟然腳一拐,直接咕嚕嚕的從山上滾了下去。
“月月!”
江阮驚呼,想要去抓住她,卻連衣裙都沒有碰到。
她被嚇得心臟病都快要出來了,還好山坡並不陡,林舒月很快就被幾根竹子攔住去路,停了下來。
江阮連忙跑過去,動作更快的是蘭無漾,快步走過去將她一把抱了起來。
林舒月:“!!”
她渾身都疼,人還沒有緩和過來,就聞到那股如青草一般的清香味。
蘭無漾緊緊的抱著她,著急和擔憂寫滿了雙眼,看到這樣的眼神林舒月一臉詫異。
而後蘭無漾和她對視,快速將人放下,又成了原來那般彬彬有禮的公子哥。
“公主殿下沒事吧?”
站在山上的方舒媛見到下面的人,聰明的選擇沒有下去。
下面可沒有一個她能惹的。
“我沒事。”林舒月說。
雖然手上有些擦傷,但這點小傷,無礙。
可林舒月忘了自已曾經撒過的小謊,蘭無漾看向她的手臂問:“你上次受傷的地方有傷到嗎?”
剛跑過來的江阮:“??”
林舒月什麼時候還受傷了?
然後她看到林舒月那撒謊時的小動作她就明白了。
哼,女人!
口是心非的女人!
林舒月捂住胳膊,搖搖頭:“我沒事。”
一旁的林心悅臉色難看至極,林舒月和江阮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
她們到底聽到了多少!
方舒媛這個廢物!讓她看個人都看不到!
林心悅假惺惺的走過來問幾句:“姐姐沒事吧?受傷了還是要及時就醫才是。”
怎麼就摔不死你呢?
不然自已就是這個南靖國唯一的公主了!
林舒月一瘸一拐的走向江阮,根本不搭理她。
被冷落的林心悅更加難堪,無辜且可憐的看向蘭無漾。
目光卻在一處頓住,瞬間厲聲質問:“姐姐!你腰間的玉佩是哪裡來的?!”
林舒月無語:“你管得著嗎?!”
她話音未落,林心悅已經幾步走過來,然後一把抓起玉佩。
“這是漾哥哥的玉佩!”她不可置通道。
“這是我的!”林舒月一把拽過來。
只要她打死不承認,林心悅她能把她怎麼樣?
然而她低估了林心悅對蘭無漾的痴迷,她惡狠狠說:
“怎麼可能!這上面有蘭家特定紋樣,而且背面還寫有漾字!”
林舒月一臉莫名,然後拿起玉佩檢視,還是在江阮的指點下,她才發現那右下角微小得不可見的“漾”字。
林舒月:“……”
寫這麼小給誰看呀!!
不過她腦子也轉的飛快,立馬反過來質問林心悅:“你怎麼知道這是蘭無漾的?連這麼小的細節你都知道?”
林心悅一點也不畏懼,反而冷笑:“姐姐當然不知道,我在後宮被人欺負的時候,是漾哥哥曾經把玉佩給我護我一段安寧。”
“咦。”江阮和林舒月同時吸氣。
這不就是小說情節嗎?難道林舒月拿的是惡毒女配劇本?
林心悅還咄咄逼人:“這玉佩乃是蘭家祖傳,是給未來蘭家大娘子的!你是不是對漾哥哥有非分之想,偷了漾哥哥的玉佩。”
好吧,無論如何她也不願意相信,這玉佩是蘭無漾自願且親手給林舒月的。
蘭無漾越聽越皺眉,聽到後面她竟然直接誹謗林舒月,立馬站出來說:“是我親自給公主殿下的。”
咔嚓。
江阮和林舒月彷彿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林心悅捂住胸口,滿臉的不可置信。
“漾哥哥,為什麼呀?這麼多的東西你怎麼會給她!”
蘭無漾忍無可忍,向來蘭家教養讓他成為一個有風度的翩翩公子。
可如今他卻不想再忍。
“還望公主自重。”他先是鞠躬行禮,而後道:
“公主殿下說心悅於在下,可公主殿下卻趁在下不在的時候次次欺負家妹,這也令在下實在心寒。”
“可在下知道,公主殿下是南靖國尊貴無比的公主,在下自然是沒有資格去責怪您,可如今您卻說心悅於我。”
“於在下而言,乃是天下之大稽。”
蘭無漾一字一句,句句如利刃插在林心悅心口上。
“我……我只是……”
林心悅想要狡辯卻發現根本無話可說。
是,她就是看不慣蘭無心。
一個缺根筋的傻子,憑什麼讓蘭無漾處處為她掛心!?
若是她成功加入蘭府,定會早早給她定親嫁人,切莫再在我跟前惱人!
“可是玉佩乃傳家之寶,難道你心悅她?!”林心悅不服氣,指向林舒月。
“她向來刁蠻跋扈!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就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也喜歡?!”
林舒月攤手,“那我可沒有欺負他妹妹,何況蘭無漾只是為了報答上一次我從你手下解救她妹妹的事情,這才給我玉佩而已。”
好吧,有些黑點她是抹不掉的,畢竟原主的確幹過這些事情,可她現在不是原主好吧!
她已經從良了!她是好人!
哼,林心悅也是好大的膽子。
若是原主在這裡,林心悅還有說話的份?
早就被原主找人暗殺了!
“正是如此。”蘭無漾對林舒月的話表示認可,而後又和林心悅劃清界限:“還請公主殿下以後莫要再執著於在下,在下不值得。”
“家妹年紀尚小,何況人人皆知她腦子不靈活,若是以前有得罪殿下您的地方,還請多多擔待。”
林心悅氣紅了眼睛。
“好!好好好!”
她哭著指著眼前幾個人,特別中二,特別大聲的說:“我記住你們了!”
然後氣憤的跑開
林舒月:“神經病。”
蘭無漾很是愧疚:“公主殿下,沈大娘子,真是抱歉。”
他雙手抱拳,滿臉自責。
江阮:“無事無事。”
林舒月:“對,就是不知道林心悅到底在發什麼神經。”
想著她從腰間摘下玉佩:“對了,聽林心悅那語氣,這玉佩於你而言肯定是個很重要的東西吧,你還是拿回去吧。”
“反正放在這裡我也沒有用處。”
蘭無漾卻沒有伸手來接,反而說:“在下欠姑娘兩個人情了,既然已經給公主殿下了,公主殿下收下便是,無須有負擔。”
江阮和林舒月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林舒月默默的收了回去。
“行吧。”
蘭無漾眼眸立馬閃爍,露出點點星光。
“嗯。”
——
“哇塞好香呀,大娘子你聞聞。”桐月笑嘻嘻的拿著剛煮熟的煮熟過來。
她現在天天和林舒月的侍女臥雪待在一起,臥雪性格開朗,連帶著桐月都跟明朗了幾分。
臉上傷疤給她帶來的自卑也消失不見了。
江阮嚐了一口沾了蘸醬的竹筍,滿意的點評:“好吃。”
旁邊的林舒月正在把玩著蘭無漾的玉佩,她已經看這玉佩看了一個時辰了,都快看出花來了。
“別看了,今天蘭無漾一家已經下山回府了,你若是真捨不得,下山後就多去走動。”江阮笑眯眯的調侃她。
林舒月紅了紅臉,冷哼:“我才沒有捨不得他。”
“哇,朕都聞到香味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林玉川搖著摺扇走進來,身後是對外人一向冷淡的沈序秋。
“參見陛下,參見左輔大人。”
林玉川走過去看了一眼已經做好的,一桌子的野味佳餚,一點也沒有皇帝架子 饞得流口水。
沈序秋緩緩踱步到江阮身邊,從背上取下一個長條形的東西放在桌上。
“這是什麼?”江阮好奇的睜大了雙眼,小心翼翼的開啟布條。
林舒月也支這個腦袋看過來。
看到裡面是啥後,又一點也不感興趣的趴了回去。
江阮卻愛不釋手,是一把古琴。
上面的雕花精緻,動手輕輕撩撥一下,琴音清脆。
是一把難得一見的好琴。
“送給我的嗎?”
“自然。”沈序秋一臉寵溺,“喜歡嗎?”
“喜歡!”江阮倒是不掩飾自已的開心,抱著琴愛不釋手。
然後裙襬一撩,直接上手隨性彈了一曲。
江阮目光閃爍,一腳踩在凳子上,雙手隨意的撥弄琴絃,琴音滾滾而來。
卻不似以往嬌柔徐緩,反之是激情與躁動的。
林舒月一聽這就來精神了。
可以呀姐妹,用古琴彈搖滾。
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