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愛……”白傾九頓了頓，“沒有愛就恨唄，恨也能讓人活下去。”
“你想啊，你要是有個恨之入骨，恨不得弄死他的人，你不得好好鍛鍊自己，要不就爭取制定計劃報復他，要不就爭取活得久熬死他，這雖然偏激……但如果真的沒愛了，或許是最好的，活下去的理由。”
白傾九說完忽然意識到什麼：“呃，這個事你應該比我體會深刻。”
傅禮庭沒說話。
恨麼？
她應該是恨自己的吧，只是還沒到一定要報復回去的程度。
傅禮庭看向顧瑩的眼中，逐漸起了些深意。
良久，他突然道：“白少，最後幫個忙。”
白傾九：“啊？”
·
要趕時間，傅禮庭定了當天的機票。
他懷疑顧瑩的失聰是腦部神經出了問題，必須要儘快有一個結果。
再回到京都，顧瑩好像又墜到了水中，她覺得自己幾乎快喘不上氣，周圍繁華的一切，此刻看來竟是無比壓抑。
傅禮庭沒有多耽誤，直接把她送醫院。
診斷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依舊是原因不明。
但傅禮庭被醫生單獨叫了過去。
醫生問：“請問患者和你是什麼關係？”
傅禮庭:“……”
第一個問題就把他問住了。
沉默兩秒後，他說：“朋友。”
醫生：“那你知道她的近況嗎？”
傅禮庭：“……大概知道。”
“我們對她的大腦組織以及功能做出了全方面檢查，沒有發現聽覺神經方面的問題，但患者的海馬體體積非常小，我們懷疑患者具有很嚴重的抑鬱傾向，失聰或許和這有關係。”
“但我們的專業範疇並不在此，具體的或許需要你帶她去看專業心理醫師。”
傅禮庭點了點頭。
但他不會帶顧瑩去看心理醫生，整個京都，唯一合適帶她去的，只有她的好朋友周彤。
但周彤什麼都不知道，而無論是他傅禮庭，還是宋修南，顧瑩都不會願意他們把這些說出去。
顧瑩好像真的放棄了抵抗，任由周圍人擺弄自己。傅禮庭找來紙筆，寫了問她：“想在哪裡過夜？”
顧瑩不說話。
其實最合適的就是宋修南那，畢竟他們兩個還沒離婚。
但傅禮庭不知道為什麼，不想把她送回去。
等了兩分鐘，顧瑩還是沒表態，傅禮庭神色逐漸不耐煩起來。
他先是看了顧瑩很久，像在等待什麼，又像終於下定某種決心。
傅禮庭把車開到酒店，是曾經他們發生過不少事情的夜色。
顧瑩終於有了反應。
她幾乎是用一種悲愴的，絕望的目光看著傅禮庭，動了動唇，卻什麼都沒問出聲。
自從聽不見後，她一併也變得不愛說話了。
傅禮庭卻像聽懂了似的，拿出手機敲打幾行字發過去：“想問我要做什麼嗎？”
顧瑩的手機螢幕亮起來，是簡訊。
她都不知道傅禮庭什麼時候記了自己新號碼。
顧瑩開口：“你要做什麼，我攔得住嗎？”
“少拿你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給我看！”
傅禮庭突然發了火，拽著她的領子，把她從車上拖了下來：“你不是恨我麼，你站起來好好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