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二次籠中對（一）
“羽生，你是男孩子，為什麼要買粉色的衣服？去了學校，會有同學笑話你的！”
穿著新衣服的鳴人把腦袋抵在桌子上，笑得眼睛都眯在一起，揉著鼻子，對羽生的新衣服發表自己的點評。
“我還沒有嘲笑你，你居然敢嘲笑我？休閒白襯衣、粉色豹紋沙灘短褲、茶色蛤蟆鏡，切爾西尖頭小皮鞋，再搭配粉色毛絨風衣，這可是我們堂吉訶德家族的經典面板！”
燃氣灶旁，羽生熟練翻炒著糖色，抽空瞥了眼渾身上下都是明亮橙黃色，好像個大號胡蘿蔔成精的鳴人，“粉色面板有暴擊加成，正所謂穿得越粉打人越狠，鳴人，我教你一句忍者戒條，你可一定要記住：奇裝異服的傢伙一般都對自己的能力很有底氣，輕易不要招惹，一旦動起手來簡直強到可怕。”
“按照這個標準，其中絕大多數都是變態吧！”
有氣無力靠在桌子上的卡卡西，一手支著自己的臉，抬了抬眼皮：“這些個什麼歪理，羽生你都是從哪聽來的？”
“這都是行走江湖的常識啊！不懂這些出去闖蕩可是要翻車的，你看看木葉的三忍，大蛇丸喜歡蝴蝶結，綱手不穿內衣，自來也畫眼妝……亂七八糟的著裝可是強者的標配。”
肥瘦相間的肉塊下鍋，大火炒出甜香，倒入各種調料，濃郁的香氣在鳴人小屋裡彌散，鳴人聳了聳鼻子，發出地鐵痴漢笑。
羽生趁肉塊不注意，一盆冷水澆進去，蓋上鍋蓋，拍拍手來到桌子旁坐下，“齊活，還有四十分鐘就可以開飯了。”
“啊！”鳴人眉眼都擠在一起，慘嚎一聲，愁眉苦臉道：“大人的飯為什麼要這麼久，我討厭等這麼久，吃杯麵的話三分鐘就夠了。”
“放心，紅燒肉從不讓人失望，你會發現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羽生微笑著揉了揉鳴人的頭，然後一臉嫌棄地看向卡卡西，“話說你這個傢伙為什麼還賴在這裡不肯走，暗部的行為守則允許你這麼懈怠嗎卡卡西？我們馬上就要開飯了！”
“你這個小鬼還真是小氣！我可是幫你們搬了一大堆的蔬菜水果，管頓飯不過分吧。”卡卡西像條死魚一樣歪在桌子上，沒有神采的眼睛瞄向羽生道：“剛好你忙完了，我這兒有一個訊息要告訴你，火影大人的通知，忍者學校已經安排好了，週一你就可以入學，鳴人帶你直接過去就行了，你們兩個小鬼一個班，伊魯卡是你們的班主任。”
讓一道影分身上學猿飛日斬倒是積極，中午才臨時起意，下午就全都安排好了，他要是早這麼敬業，木葉也不會是現在這個處處漏風的樣子。
不過恐怕他會打錯算盤，想用火之意志洗腦我？抱歉啦，我的意志在你之上，永恆的熾陽將會照耀整個忍界。
四十分鐘後，紅燒肉出鍋。
米飯是蒸得顆顆分明的長梗香米，乾巴巴得沒有一絲溼氣，散發著穀物的清香，用碗在盤子里扣成飯糰的樣式，雪白的飯糰上淋上濃稠的湯汁，乾渴到極致的飯糰立刻把湯汁都吸進去，呈現出誘人焦糖色，肉塊順著飯糰滾下來，還能在盤子裡輕輕跳起來，肥肉軟糯香甜，瘦肉柴而不膩。
鳴人只是看著跳動的肉塊，就已經瞳孔放大，開始流口水了。
極品，絕對是極品！
“卡卡西是鳴人父親的弟子，我們這桌應該算是家宴，卡卡西不要和我客氣，請便。”
羽生饒有興致地看著卡卡西，卡殿的真容是火影高階機密之一，今天就要被我羽生揭曉……你說啥，在漫畫的後期卡卡西露過臉，我呸，卡殿會是那個鳥樣？岸本他懂什麼火影？！
“抱歉啊小鬼，成年人的世界不是隨時都有約的，下次吧，下次一定。”
卡卡西掏出一個卷軸，伸手在自己的那份紅燒肉蓋澆飯上一按，瞬間飄起一股白煙，卡卡西和紅燒肉蓋澆飯一起消失不見。
羽生撇了撇嘴，什麼嘛，說什麼不是隨時都有約，不還是為了吃本大爺的紅燒肉等了四十分鐘，就是不想被看到真面目，藏頭露尾的卡卡西鼠輩，我看你就是隔壁銀時來客串的。
“羽……羽生，這肉都不用嚼的誒，到嘴裡就自己化掉了！”鳴人嘴裡塞了滿口的紅燒肉，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沾滿湯汁的米飯，比肉還要好吃哦！”
“蛤？居然真的是這樣！”
鳴人美食榜：杯麵地位減一。
羽生滿意地擼著鳴人的小黃毛，一個小孩子說杯麵最好吃，嘖，紅燒家族同意了嗎？糖醋家族同意了嗎？油燜家族同意了嗎？爆炒家族同意了嗎？有問過我紅燒肉、醬肘子、烤肉、串串、小火鍋的意見嗎？
美食界各大宗門的世子、聖子、劍子未出，麵條宗蛐蛐一個的外門雜役弟子——杯麵，也配人前顯聖？【歪嘴】
飯畢，羽生再次發動滾筒洗衣機之術，鍋碗瓢盆都洗乾淨。
回過頭來，鳴人已經鼓著小肚皮歪在椅子上睡著了。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又是大清潔、又是和村民們爆發衝突、又是忙忙碌碌的購物，這個孩子可是累得夠嗆。
把鳴人抱上床，羽生看著窗外的夕陽，溫柔笑了笑，“小鳴人，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了。”
羽生噗地爆開，化作一團白煙，解除了影分身。
“我剛剛明明是在家裡，這……這裡是什麼地方……”
鳴人驚慌失措地打量著周圍黑漆漆的環境，能見度很低，地上全都是水，踩在上面會發出啪嗒啪嗒的輕響，聲音在耳邊迴盪，說明了這個地方到底有多空曠，鳴人感覺自己都要被嚇哭了，顫抖著嘴唇向黑暗裡低聲詢問：“羽生，羽生你在這裡嗎？我……我有一點點害怕。”
就在這時，一雙巨大如同車輪的雙眸緩緩睜開，猩紅的豎瞳帶著瘋狂、絕望、憎恨、憤怒和怨毒，赤色的光芒隱約照出黑暗中的景象，一扇高不可攀、沒有邊際的木質柵欄門橫在鳴人和那巨大的怪物之間。
鳴人抬起頭，直到視線消失在黑暗裡也看不到柵欄的終點，反倒是失去平衡，一屁股跌坐在水潭裡。
“你說的羽生，那個小鬼已經被我吃掉了，如果你想見他的話就走進來，我會讓你們在我的肚子裡團聚的！”
巨大的怪物眼睛瞪得老大，瞳孔抵在柵欄上，從縫隙間露出懾人的紅色光芒，嘴裡吐著腥臭的惡風，將鳴人吹得站不起來。
“不是朋友嗎？不是家人嗎？你的勇氣呢？只會哭哭啼啼，只有有這樣而已嗎？”
巨大的怪物咆哮著，一巴掌拍在欄杆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比刀劍還要巨大的利爪伸出欄杆，直刺在鳴人的臉頰旁，只差一點點就會把鳴人整個扎穿。
“我……我知道了，你是……你是我身體裡的那隻狐狸！”
鳴人倔強的抬起頭，用力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可惡啊，臭狐狸，害得我一直孤孤單單還不夠，為什麼還要傷害羽生！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個家人啊！”
鳴人憤怒地捏著拳頭，向著巨大的柵欄衝過去，但是本來看似寬大的柵欄縫隙，在他靠近的過程中越縮越小，走到旁邊時已經變得無法透過了，鳴人舉起小拳頭向著九喇嘛伸出柵欄的爪子用力捶打著，一邊捶打，一邊放肆流淚。
“好啦好啦，惡作劇到此為止，接下來可以開始歡迎儀式了！”
羽生忽然出現在鳴人身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鳴人猛地迴轉過頭，撲在羽生懷裡，肩膀輕輕顫抖，淚眼婆娑道：“羽生，你還活著，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我可還沒有滿意呢小鬼！”
欄杆內，巨大的怪物冷哼了一聲，把爪子從欄杆上收回去。
“鳴人，歡迎來到我們真正的家，你可是我們三個人中的戶主呢！”
羽生歉意地揉了揉鳴人的頭，打了個響指，柵欄內開始綻放起暖黃色的火光，黑暗的空間變得肉眼可見。
柵欄內是灰色岩石鋪設的巨大石臺，一隻體型碩大的細長狐狸正趴在欄杆後面的石臺上，九條尾巴隨意搖擺著。
狐狸的兩側有數不清的灰色岩石搭建的簡陋房屋，一直綿延到看不到的地方，每一間房屋前面都立著高大的石柱，石柱上燃燒著火球，近處的火球還可以認出來，遠方的火球看起來就像是星星。
幾百上千個穿著各異的羽生都從簡陋房屋裡走出來，向著鳴人招手示意。
“惡作劇是九喇嘛的主意，他對人類囚禁他有著很多的不滿呢，嚇唬你只是想發洩一下，不過鳴人應該會理解。”
羽生彎眼笑著，指了指封印空間糟糕的環境，“因為人類的原因，他可是一直被關在像這樣的封印空間裡，已經過了五十多年了，哦對了，強調一下，是我們現在所處的溼漉漉的環境，你看裡面稍微乾燥的地方，是我直到昨天才用土遁忍術實現的，都是查克拉的造物，你怨恨九喇嘛害你交不到朋友，可他已經輪流被關在三個人的身體裡，度過了五十多年的惡劣監禁，僅僅是因為尾獸擁有巨大的力量這個可笑的理由，而像他一樣悲慘的倒黴蛋還有八個。”
九喇嘛撇過頭，冷哼一聲，“我才不需要你這個小鬼替我們說好話，我想嚇唬他只是因為我憎恨他這麼簡單的理由。”
鳴人看了看自己腳底溼漉漉的水跡，將衣服緊了緊，小聲說道：“一定很痛苦吧……”
“小鳴人還是這麼善良！”羽生哈哈大笑，“不止如此，說不定還會得風溼病呢！”
塗畫著黑色唇妝和眼影的殺馬特狐狸立刻呲牙咧嘴，衝羽生咆哮著，一點也不淑女。
“好了好了，該說正事了。”
羽生衝狐狸擺了擺手，讓他安靜下來，瞬間發動土遁在柵欄外也建立起堅硬的地面，之所以保留這塊原始地貌就是為了向鳴人展示尾獸的監禁條件，展示完畢就趕緊把這塊礙眼的地方改造掉了。
鳴人進不到柵欄門的內側，羽生順手在柵欄門外生成兩張石頭材質的椅子，椅子兩側的把手是兩條粗壯的東方龍，一路攀附到椅背的最上方，兩條龍張大了嘴巴，共同含住一個燃燒的火球，封印空間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查克拉。
羽生自己在一張椅子上坐下，鳴人也有樣學樣，坐在了另一張椅子上。
“很好，在座的就是同處在這具身體裡的家人了，不管是否願意，至少在短時間內我們是沒有辦法彼此分開的，想做任何事也沒辦法繞過彼此，”羽生伸手指了指自己、鳴人和九喇嘛，“今天把大家聚攏在這裡，我想提出一個議題，希望得到你們的支援，當然啦，只有你們同意我們才可以推動計劃落地，如果你們反對，這個計劃就當不存在好了，計劃內容是關於構建忍界和平，我稱他為永恆熾陽計劃。”
九喇嘛冷哼一聲，閉上眼睛，兩個耳朵卻是翹得高高的。
羽生簡直忍不住吐槽：臭狐狸，你這是什麼口嫌體正直的特殊屬性。
羽生輕咳了一聲，開口道：“忍界自六道仙人創立忍宗以來已經歷經上千年，期間永遠不變的主旋律就是戰爭，忍界的歷史就是一部戰爭史，也是一部忍界的受難史，五十八年前由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合力建立忍村，旨在讓孩子遠離戰爭，忍者們開始由家族向共同的村子演進，一共形成了五大忍村和許許多多的小忍村，千手柱間更是妄圖以尾獸制衡的方式約束大國之間的戰爭，開啟了尾獸被視作戰爭資源的尾獸封印時代，但戰爭……並沒有停止，忍村制度創立不過五十餘年，已經發動了三次各大忍村共同參與的忍界大戰，小規模的衝突更是沒有停止過。因為戰爭，讓人們彼此憎恨，因為憎恨，讓人們發動新的戰爭，無聊的怪圈已經運轉了千年，卻沒人能夠打破它，是時候停止了，我提出這個計劃只有一個原因……”
羽生豎起食指，“我厭倦了愚蠢的戰爭，希望為忍界帶來永恆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