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以暴制暴！！！
崔夢歆不過是離開近一個月的時間，回來後發現長安城的天，變了。
三妹崔夢霖、四妹崔夢婧、五妹崔夢筠齊齊聚集在她的家裡。
她們的丈夫都在中樞任職要務的，所以在長安定居。
大姐不在長安，她的丈夫是正四品亳州刺史，跟隨生活。
六妹的丈夫是寧遠將軍，目前大唐與西突厥正在開戰，她追隨去了西州（吐魯番）的安西都護府。
七妹遠嫁幷州太原王氏，八妹因為丈夫剃度出家，她心灰意冷也削髮為尼了，從此不問世事。
如今在長安，一眾姐妹最有資格做決斷的，就是二姐崔夢歆了。
不止是她的丈夫鄭禹牧在一眾夫婿中，官職第二高，還因為崔夢歆心善念家，對姐妹們頗有關照，所以她們都很聽她的話。
“你們這是作甚？”
崔夢歆風塵僕僕的剛回到家，就看到一群姐妹在她家嘰嘰喳喳，好不快樂。
“二姊，你終於回來了。”
三妹崔夢霖快速跑過去，滿臉急色。
“怎麼了？你和（盧）雲飛還是生不出兒子嗎？”
“......”崔夢霖確實遺傳了她爹的女兒病，生了三個都是沒帶把的。
這事求不來，自已生不出，就讓妾室努力吧，反正都要過繼給自已。
“不是我！”
“四妹、五妹，你們呢，怎會突然齊齊造訪？”
姐妹們經常串門，但是一起過來的情況，除了過年，極少發生。
“二姊，我們是為了九妹之事而來。”
“九妹怎麼了？”一提到她，崔夢歆就心頭一緊。
五妹崔夢筠將姐姐拉著落座，將關於九妹的謠言，如實說了出來。
崔夢歆臉色非常陰沉，她一言不發，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此刻已然暴怒！
“誰幹的？”
“不知。”
“報官沒有？”
“報了，雍州府說，查不出。”
“大理寺呢？”
“大理寺說，不歸他們管，出命案再說。”
在古代，想要查出流言源頭，真的非常困難。
別說古代了，現代也難，要不是有實名制上網制度，結果差不多。
“我知道你們很急，但是先冷靜一下。”
崔夢歆收起怒容，她重新恢復古井不波的臉色：“阿耶、阿孃知曉不？”
“不知他們知不知。”
“應該不知，如果知曉，阿孃會找盧寺卿幫忙的。”
崔夢歆沉聲道：“既然他們暫時不知，那我們就不要再去叨擾。”
“好的，二姊。”兩個妹妹齊聲應道。
三妹崔夢霖突然說道：“二姊，有沒有可能，是那個崔玉搞的鬼？”
崔夢歆搖搖頭：“她？雖然對我們家有敵意，但不至於這麼愚蠢。九妹也是崔氏人，破壞她的名聲，清河崔氏的名聲就會好嗎？”
“二姊說得不錯，可是，如今該如何處理呢？”
崔夢竹名聲壞了，首當其衝就是她們這群親姐姐，看似幫九妹解決問題，實際上也是為了自已。
五妹崔夢筠輕敲桌面，緩緩道：“不好說，前段日子，那個妖婦的孫子，恰好暴斃，我懷疑跟這件事情有關。”
三妹驚訝：“難道是，九妹出手了？”
崔夢歆否定她的說法，在眾人心裡，九妹就是一個溫柔女子，性格懦弱，怎會做出這種事情？
“那二姊，現在如何是好？”
“我與鄭禹牧想想辦法，天色已晚，你們先回去吧。”
“好的，那就麻煩二姊了。”
三個妹妹起身告別，離開滎陽鄭氏。
四妹崔夢婧全程沒有說過話，感覺她不是很想來，像被脅迫。
......
崔夢歆回去宅院，見到丈夫正在澆花，他斜眼看了眼妻子，淡淡道：“回來啦？”
“嗯。”
“如何？”
“對方說，不曾認識崔氏。”
鄭禹牧冷笑：“換位思考，要是你，你會承認嗎？”
對哦，崔夢歆這才醒悟過來，先前她受宋真的顏值影響，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能力。
“婦人之見！”鄭禹牧罵了一句，轉身回屋。
他對妻子千里迢迢去汴州，意見很大，在他看來，妹妹不過是孃家人，犯得著拋下年幼的兒女不管，跑去外地親自處理嗎？
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鄭家媳婦，不再是崔氏女兒。
“夫君，等一下。”
“何事？”
“九妹被外人誹謗了，你覺得該如何處理？”
鄭禹牧眯起眼睛：“你又怎知，這是誹謗呢？”
崔夢歆皺眉不悅：“你這話幾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尚未調查取證，又如何確定，此事虛無？”
“你的意思是，我家九妹就是浪蕩之人？”
“誰知道呢？你問都沒問過，就這麼確定？”
“好好好，既然如此，我自已想辦法！”崔夢歆憤怒的將行李砸到丈夫身上，“你的堂弟禍害我八妹就算了，如今九妹有難，你還冷眼旁觀！”
“鄭禹牧，你就是個狗鼠輩！你們滎陽鄭氏，都是狗鼠輩！”
“......”鄭禹牧摸了摸鼻子，臉色尷尬。
他的堂弟鄭和珏剛娶了崔夢沐，三年沒有碰過人家，到最後才知道，這小子居然出家了？
在這件婚事上，他確實要負主要責任，因為就是他牽線搭橋的。
鄭禹牧自覺理虧，走過去抱住妻子，安慰道：“夫人，莫要生氣，為夫方才只是氣急之話，我對九妹，同樣愛惜得緊。”
“呵呵。”
“其實這件事情，很好解決。只要爆出另一件大丑聞，將民間的注意力轉移，就能緩解九妹的困境。”
崔夢歆抬起頭，皺眉問道：“此計可行？”
“你不信我？”
“我信，所以，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再見！”
“......”鄭禹牧摸了摸鼻子，略一思索，感覺似乎著了夫人的道。
壞了，他方才被算計了。
沒辦法，堂弟幹出來的荒唐事，成為了他的軟肋。
......
另一邊，崔夢竹同樣想到此法。
閻昭平說的“以暴制暴”，不一定要用殺人手段，語言，同樣可以成為一把利器。
“崔玉，你陷害我在先，就別怪我以牙還牙！”
第二天，六道門眾多成員混雜在人群之中，到處說著同樣的話。
他們表情一本正經，實在讓人難以懷疑。
“聽說了嗎？現在那個青州房族長，崔玉，她原是博陵崔氏第五房之人。”
“這麼荒唐？這可是同姓結婚啊，《唐律疏議》明令禁止。”
“你以為只有這樣？”
“哦？還有秘辛？速說。”
“崔玉年輕時，與趙郡李氏江夏房的三郎通姦，後來帶著身孕，嫁入清河崔氏。”
我靠！！！
二十年前已故的前朝內書舍人①崔道宇，居然是個接盤俠？
也就是說，現如今的太府少監，根本不是崔氏骨肉？
幫他人養兒子了，笑死。
一個不守婦道的女子，現在做了青州房族長，鳩佔鵲巢了屬於是。
等等，女子也能坐上族長之位？莫非她，背後有人？可能還不少哦。
看來崔玉一把年紀了，依舊風韻猶存啊。
再結合之前崔夢竹是浪蕩之人的傳聞，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看來這是青州房的“傳統美德”，眾人又信了幾分。
......
上面的這段話，資訊量很大，包含同姓結婚、出軌綠帽、養他人兒、族長背後的骯髒交易等。
由於資訊量太過巨大，內容過於爆炸，牽扯世家眾多，無數人爭先吃瓜，傳播速度出乎意料的快。
崔夢竹針對的不止是崔玉一人，還有博陵崔氏第五房，以及趙郡李氏江夏房。
以上世家，在關於妹妹下嫁盧偉的事情上，他們是為數不多的，持堅決贊成態度的家族，可謂是一丘之貉。
這是一箭三雕的計謀。
“崔玉，我讓你也嚐嚐，什麼叫做百口難辯的滋味！”
“玩輿論，呵呵，你怎麼玩得過我這個一千四百年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