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禹牧行動很快,他第二天未時(13點)下班後,直接來到人最多的地方。

平康坊是長安城最大的煙花之地,到這裡能知道最新的輿論風向。

他打算先搞清楚那群人散播九妹什麼謠言,好對症下藥。

結果,坐下沒多久,他聽到隔壁桌子說的第一句話,驚愕的直接把酒杯跌落桌面。

“什麼情況?”

鄭禹牧目瞪口呆,他還沒行動呢,怎麼輿論風向就變了啊?

在他想象中,討論九妹的人應該有很多。

結果一個都沒有,反而,眾人八卦的都是崔玉?

“壞了,我回家之後,該如何與崔夢歆交代?”

啥事沒幹,世界突然就變了,這個結果,他接受不了!

感覺自已沒有實現價值!

鄭禹牧捋著山羊鬚,沉吟道:“究竟是何人所為?”

他想了半天,都想不出個所以然,突然,他眼睛一亮。

“莫非,九妹背後有高人指點?”

“應該是了,她也許真的與外姓子弟相戀,但沒有傳言中那麼不堪,而且,這個男子的能量,超乎想象!”

傳播謠言並不簡單,你得有足夠的人力成本。

如果僅僅在小範圍教唆,很難取得成果,路人聽聽就忘了。

最讓鄭禹牧毛骨悚然的是,崔玉的謠言,應該只用了兩天時間就傳遍大街小巷。

而當初關於崔夢竹的謠言,足足花費一個七曜日,才開始氾濫。

兩者,高下立見。

鄭禹牧開始猜測,這個男方背後的龐大家族究竟是——

“京兆韋氏、河東裴氏、河東柳氏、河東薛氏、弘農楊氏、京兆杜氏?”

他一下子就聯想到關中郡姓,一個實力與五姓七望極為相近的政治聯盟。

關隴集團已經成為過去式,如今就看山東貴族和關中貴族一分高下!

其實他如此多想,並非無的放矢。

近些年,關中貴族在官場上與五姓七望多有摩擦,聖人也有意暫時扶持他們與之對抗。

因為五姓七望在民間的聲望,已經遠超李唐皇家,讓唐帝皇如坐針氈。

也許有人會疑惑,世家門閥如此囂張跋扈,身為皇帝,為何不以強大的皇權壓制?反而任由他們聲名雀躍,目中無人?

這就不得不提前朝的教訓了。

......

自東漢末年,國家四分五裂,各地形成了強大的門閥勢力,而他們只偏安一隅,各自為政,甚至皇帝不過是世家的一道“傀儡”。

隋朝大一統後,隋煬帝楊廣上位,他意識到門閥勢力過於強大,強大到足以能夠威脅皇權,然後想盡各種方法打壓。

從而誕生了科舉制度,從民間選拔優秀人才,弱化世族壟斷仕官的現象。

本是良策,但因為楊廣操之過急,加上他的一系列內耗政策,例如征戰高句麗,修建運河等消耗了大量國力。

最終,被表哥李淵偷了家。

正因為有了前朝教訓,你說唐帝皇還敢以強橫的態度,削弱世家門閥嗎?

不敢!

於是,唐朝形成了一個詭異的現象,科舉延續,卻成為了世家門閥加強統治力的工具。

他們在官場上明爭暗鬥、爭權奪利,在民間大肆兼併土地,操控商場。

儘管從李世民開始,直至李治、武則天,幾代帝皇做過無數次努力,打壓世家門閥。

李世民踐行“關中本位政策”,重用功勳之臣、天策府成員,在政治上打壓。

李治下詔禁止五姓七望內部相互聯姻,沒曾想卻進一步提高了山東貴族的身份地位,然後在長安與洛陽兩都之間辦公,企圖降低世家門閥的影響力。

武則天上任後,大肆扶持寒門子弟,開辦武舉,開創殿試,確實取得一定成效。

然而,在三代帝皇的努力之後,“聰明”的唐玄宗決定另闢蹊徑。

李隆基繼續打壓世家門閥,在重用平民的基礎上,又扶持起一個新的勢力,胡人。

讓胡人就任節度使,最終卻導致了安史之亂。

一朝回到解放前。

......

鄭禹牧回到府中,與夫人說起這事,崔夢歆的驚訝不比他小。

“難道說,這是一場陽謀?”

所謂關中郡姓滅我五姓七望賊心不死,他們從九妹下手,先是勾引,再逼迫崔玉下場,如今終於露出狼子野心。

兩人並不覺得九妹有罪,她是無辜的,是被利用的人。

反而認為崔玉真是一個大蠢貨。

“崔玉不配成為青州房族長,我們應該立即上書各族,聯合眾人之力,罷了她的族長之位。”

鄭禹牧卻搖搖頭,否定了夫人的說法。

“此言差矣,經此一事後,崔玉反而會受到重用。”

崔夢歆不解:“為何?”

“你看,如今事態嚴重,五姓七望應該一致對外,而不是處理受害之人。”

“可是——”崔夢歆不服,此事因崔玉而起,如果不是她主動入局,豈會發展成現狀?

“想多了,你現在應該想想,如何保住你九妹。”

確實,原來只是清河崔氏青州房的家事,旁人不好插手。

可現在流言四起,已然發展成難以控制的局勢,一定會引發五姓七望其他族群下場維護名聲。

不管崔夢竹有沒有罪,在眾人眼中,她就是始作俑者。

如果不是她背叛聯盟,私自與外姓子弟相戀,又豈會造成如此局面?

最根本的原因是,崔夢竹人微言輕。

你是選擇保一個族長,還是一個小小的嫡女?

現在,真相已經不重要了。

一眾家族只知道,此次風波,皆因崔夢竹而起。

這時,一名家丁過來,在鄭禹牧耳邊輕語。

他臉色大變,急忙跑去與夫人說。

“完了,我阿耶讓我去博陵崔氏安平房,開聯盟會議。”

“你知道怎麼做嗎?”

“知道,維護九妹!”

“懂事。”

“嘿嘿。”

......

顯慶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博陵崔氏安平房,駐長安族地,一個偌大的房間裡,長桌坐滿三十人。

落位的皆是各族德高望重的族老,一房兩人。

而站在他們後面的年輕人,被視為未來接班人,過來旁聽,學習一下。

五姓七望以博陵崔氏第二房為首,因為八月份剛去世的同中書門下三品崔敦禮①,就是出自該房。

不過,第二房與安平房交好,所以會議地點一般安排在安平房中。

實際上,是兩家共同執任。

“諸位,針對外界流言,有何看法?”

崔敦禮的嫡長子崔名茂環顧一週,他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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