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計劃裝病
“冷靜冷靜！”
崔夢竹几乎是跑著回去房間，她立即關上門，眼神情不自禁的被牆上掛著的畫像吸引。
那是他們打算放在婚房主臥的婚紗照，當時離開後，跟婚紗攝影店定製，將這張唐制婚服的照片，放大到40寸，五天後宋真自己去提。
到時候，就懸掛在兩人床頭。
可惜，沒有等到那一天。
來到唐朝，崔夢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根據記憶，手繪了一幅，如今掛在她的房間裡。
她害怕，自己有一天會忘了。
家人進來後看見，紛紛詢問畫像裡的兩人是誰？
因為與前世的長相差別挺大，所以他們沒認出來，崔夢竹就隨便編了個身份。
這麼做，有一個很嚴重的後果，那就是父母以為她想男人了。
如果不是見著這幅畫，也許崔秋華兩人不會那麼急切的為她介紹物件。
......
古代的婚姻，大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雙方通常只有在成親當天，才知道對方長什麼模樣，是高是矮，是肥是瘦。
想想就覺得很可怕。
不過，聰明的女子會在閨房牆上鑿出一個小孔，在男方過來提親的時候，偷偷在屋裡窺探。
唐朝開始，民間嫁女不再是父母的一意孤行，開始看重子女們的心意。
若子女不同意這樁婚事，他們不會強硬執行，這種情況通常只會在大戶人家中發生。
清河崔氏毫無疑問就是大戶人家，嫡系與旁系的嫁娶規則，大相徑庭。
嫡系子女只能與范陽盧氏、隴西李氏、趙郡李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這五個家族通婚。
意味著只要家世符合，同樣是嫡系，與哪位郎君、小娘子結成伴侶都可以。
為了五姓七望的長久利益關係，會更尊重子女的個人意見，畢竟嫁過去後，如果發生什麼矛盾，鬧得雞飛狗跳，對於家族名聲和關係發展，非常不利。
這就是自由戀愛的雛形。
但是旁系女子呢？只會當成商品，俗稱“買賣婚姻”。
眾所周知，唐朝年輕人的終極夢想就是迎娶五姓女，他們會不計得失，願意花大價錢購買一個五姓女回家當老婆。
當時的人最在乎什麼？門第、出身！娶個豪門女子回家，能吹三代。
漸漸的，發展成“天價聘禮”社會現象。
那麼，娶一個五姓女（非嫡系）到底要花多少錢呢？
魏徵是唐太宗的肱骨大臣，可謂是權勢滔天，他為兒子的婚事發愁，因為太原王氏報價“七十萬貫”天價聘禮。
在那個【鬥米五錢】的時代，如果按米價匯率，一貫約等於現代6000元，七十萬貫是多少呢？
有文書記載，玄宗時期一套長安城佔地畝，內含30房間的大豪宅，才賣140貫。
你魏徵雖然位高權重，但是出身寒門，在名門望族眼裡，根本不把他當回事。
要知道，七十萬貫的天價聘禮，只是五姓七望中實力最差的，也是報價最低的太原王氏。
如果迎娶博陵崔氏、清河崔氏，估計還得翻幾番。
《貞觀紀要》裡記載了唐太宗的感嘆：“廣索聘財，以多為貴，論數訂約，同於市賈，甚損風俗，有紊禮經。”
本是民間習俗，講究你情我願，主要是五姓七望還欺負到李唐皇家頭上，報價也是這麼離譜。
既然有巨利可圖，五姓七望旁系女子只能被強迫嫁人，而且是沒有孃家人幫助的那種，去到夫家受欺負了，只能咬牙苦忍。
不過，花這麼大價錢娶回家的女子，絕大部分的男人都會視若珍寶吧？
......
崔夢竹出生於清河崔氏嫡系，目前來看，是一種幸運，至少不會被強嫁。
她如今早已超過法定結婚年齡，隨著身體慢慢恢復，遲早要面對現實。
“宋真，你一定會來找我的，對吧？”
她決定在原地守候，即便希望渺茫，但她堅信！
天涯海角終相逢, 了卻前世未完緣。
崔夢竹的腦子飛快運轉，在思考對策。
“只要你讓對方心生厭惡就行！這樣就沒人敢提親了。”她想起閻昭平的話。
可是，如何讓所有男人都討厭自己呢？
她忽然回憶起，透過各方面打聽，原身是在半年前病情加重。
那時候她已經十七歲了呀，按道理，應該早已有人提親才是。
“難道，是因為身體不好？”
崔夢竹眼睛一亮，對哦，一定是這樣！
身體不好，代表著燒錢，沒有哪個男人願意娶一個天天吃藥，身嬌體弱的女子回家。
在古代，女人的生育能力被看作是對家庭的貢獻，是維繫家族血脈的重要責任。
林黛玉和賈寶玉感情深厚，卻在王夫人眼裡，她無法勝任兒媳的重任。
而她，崔夢竹，比林黛玉還要林黛玉，她是真的有病，大概是消化系統疾病，導致胃口不好，吃得少，所以比一般人還要瘦弱，時常咳血。
也有可能是心病，自從她附身之後，身體愈發健康，不知道怎麼回事。
崔夢竹的身體問題，勸退了一大批男子。
她是嫡女，要嫁的人，也必須是嫡子，同樣身份高貴，人家何必娶個病秧子回家伺候呢？
《唐律疏議》規定，一夫一妻制不可移，“五品以上有媵，庶人以上有妾。”
在唐朝，不是所有人都能納妾的，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員，以及四十歲未有子嗣的普通男人可以允許合法納妾。
而且，對妾的數量也有明確規定。
《唐六典》：“親王十二個，郡王以及一品官十個，二品官八個，三品官六個，四品官四個，五品官三個等。”
當然，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許多富商會偷偷納妾。
對於這種現象，你最好不要被朝廷發現，否則，“諸有妻更娶妻者，徒一年，女家減一等。”，還有鉅額罰款。
......
父母想要為她操辦婚事，本意打算沖喜，以為成親後，女兒受到男人的照顧，身子骨會慢慢好起來。
念及至此，崔夢竹略微思索，頭頂燈泡一亮，想到妙計。
“我需要繼續保持病重的模樣。”
即便身子恢復健康，也不能讓別人看出來。
她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演員用的血包！
第二天，她讓侍女秀兒出門購買番茄回來，結果卻被告知，並無此物。
番茄是在明朝萬曆年間才引入的，唐朝當然沒有。
無法使用番茄汁，總不能真的飲血吧？
崔夢竹眼睛望向桌面上的顏料，為了保持畫作的歷久彌新，通常使用礦物顏料繪製，所謂“丹青”，是硃紅色的丹砂和青色的青雘兩種礦物顏料。
如果直接使用，跟服毒差不多。
“我記得，除了礦物顏料，也有植物顏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