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幕後之人
為了掩人耳目，沈雲綰選了一輛沒有徽記的馬車，跟青羽趕去羊角巷。
馬車裡頭，青羽猜測著趙姑姑背後的關係。
“王妃您說……會不會是宸郡王？”
能打動趙姑姑的人，並且還是王爺的死敵，估計也就只有蕭君澤了。
“去看看吧，也許會有什麼發現也說不定。”
沈雲綰似笑非笑道。
等到車伕趕去了羊角巷，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青羽掀開車簾看了一眼，確定四周無人，率先跳下了馬車。
下車之後，青羽觀察了一會兒，這才返回馬車前，朝著車裡的人遞去一隻手：“小姐。”
在外頭，青羽機靈地改了稱呼。
沈雲綰扶著青羽的手臂跳下馬車，掃了一眼緊閉的大門，不由朝著青羽投去了一道眼神。
青羽懂了，找了一個牆頭，一個鷂子翻身便飛到了牆頭上，她朝裡頭望了一眼，接著對沈雲綰比出了一道安全的手勢。
沈雲綰飛身上牆，兩個人一起跳了下去，只見這座在外面看來並不起眼的宅子，裡頭卻別有洞天，雖然地方不大，卻雕樑畫棟，就連院子裡的假山都是拿太湖石砌的。
沈雲綰和青羽交換了一道眼神，兩個人藉著樹木和假山的遮掩，摸到了抄手遊廊上，接著，憑著猜測，一路找去了主院。
“王妃，好像有些不對勁。”
青羽皺了皺眉，她從前就是暗衛出身，對於危險的感知有著一股極其敏銳的嗅覺。
院子裡頭太安靜了，這和無人居住的安靜是不一樣的。青羽動了動鼻子，果然在空氣中嗅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王妃……”
青羽面色凝重地看向沈雲綰，只見王妃的眼中閃爍著一絲冷芒。
沈雲綰低聲說道：“小心行事，我們進去看看。”
說完，沈雲綰直接從腰間掣出了一柄寒光湛然的軟劍，一把劈開了屋門。
“吱呀”一聲，兩道木門悠悠開啟，頓時屋門大敞，屋子裡的情形一覽無餘。
只見本應該呆在莊子上的趙姑姑竟然出現在宅子裡，仰面躺在了地上，在她胸前有著一道致命的傷口，還在不斷地滲出鮮血，而她的一雙眼睛還大睜著，竟是死不瞑目……
“人應該還沒有走遠，快追！”沈雲綰蹙了蹙眉尖，目光一凜，飛身到了屋頂。
青羽緊隨其後。
沈雲綰在屋頂上環視了一番周圍，很快，在其中一一條小巷發現了端倪。
“在那裡，追！”
沈雲綰說道。
青羽立刻打了一聲呼哨，暗中給車伕傳信。
兩個人從趙姑姑的宅子出來，馬車已經趕到，沈雲綰跟青羽用最快的速度上了車。
“走左邊的巷子，追前面的那輛馬車。”
沈雲綰吩咐。
車伕應了一聲，揚起馬鞭，大喊了一聲“駕”！
馬車朝著前面疾馳而去。
沈雲綰乘坐的這輛馬車雖然不起眼，拉車的馬匹卻是千里名駒，名叫烏雲踏雪，頓時馬蹄跑得飛快。
很快，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沈雲綰的馬車便把前面的馬車追上了。
車伕一聲“籲……”，只見馬兒打了一個響鼻，硬生生地停下了馬蹄，攔在了對方的馬車前。
“閣下是何人？為什麼要攔我的馬車？”
車伕的氣焰十分囂張，冷冷地說道。
“攔都攔了，還說這些廢話做什麼？”
沈雲綰的車伕是蕭夜珩千挑萬選出來的，不僅在趕車上是一把好手，還是一個練家子！
面對對方的車伕，絲毫不怵。
“你可知道馬車裡的人是誰？瞎了你的狗眼，還不給爺爺我讓開，否則，你連小命怎麼沒的都不知道！”
對方的車伕撂下了一句冷酷的威脅。
“巧了，你爺爺我也不是被嚇大的！”
兩個人互相撂著狠話，馬車裡卻沒有一絲動靜。
沈雲綰朝著青羽遞去了一道眼神。
對方讀懂了她目光裡的深意，挑起車簾，飛身而出。
青羽動作飛快，根本沒給對面反應的機會。
眨眼間，她掣出手裡的長劍，一劍劈開了對方的車簾，隨著寶藍色的車簾悠悠墜落，馬車裡坐著的人已經一覽無餘！
只見車廂裡坐著一個雍容華美的婦人，看上去只有雙十年華，此刻柳眉挑起，眼底閃過了一絲殺意。
在她旁邊，坐著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婢女，丟在人海里找不著的那一種。
青羽卻眯起眼，眼底帶著戒備。
沈雲綰透過車簾的縫隙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真沒想到會有這麼巧，對面的人竟然會是宸郡王妃崔瑤仙，這一點倒是出乎沈雲綰的意料。
“既然看到了我，那就只能怨你自己命不好。明燭！”崔瑤仙吩咐。
婢女聞言，從馬車裡飛身而出，長劍一甩，朝著青羽刺去，兩個人立刻纏鬥在了一起，一時間竟是難分高下。
兩個車伕見狀，都想上前幫著掠陣，也跟著扭打在了一起。
沈雲綰慢條斯理地搖著手裡頭的團扇。
她之所以能穩坐釣魚臺，是因為以她的眼力已經看出，再有五十招，對方絕不可能是青羽的對手。
高手過招，往往就在一念之間。
青羽手中的長劍宛如靈蛇一般，每一劍的角度都刁鑽的讓人難以招架。
那個叫做明燭的婢女起初還有一戰之力，伴隨著時間的拉長，卻漸漸地落了下風，最後，被青羽尋了一個破綻，一腳踹在她胸口，趁著她摔倒的功夫，一劍橫在她頸間。
見狀，崔瑤仙坐不住了。
她沒有認出青羽，還以為是遇到強盜了，不由說道：“閣下何人？若是想要金銀財寶，一切都好商量。”
“哦？”青羽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崔瑤仙，看著對方強作鎮定的神色，彎起唇，勾出一抹冷酷的笑容，“我若想要你的命呢？”
崔瑤仙聞言臉色一白。
她一直被養在深閨，在崔家時，是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出嫁之後，所嫁的夫君又是當場的二皇子，並且還深受皇帝的寵愛，就算如今宸郡王府大不如前，崔瑤仙也自有她的傲氣在。
崔瑤仙暗暗掐了一把指尖，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輕哼：“我看你是個江湖女子，吃這碗飯每天都是提著腦袋的，所以才發了慈悲，願意許你金銀，給你一個安穩的後半生，不必再過刀尖舔血的日子，你不要不識抬舉！”
“原來夫人是把我當成了劫匪，那夫人可就大錯特錯了。我找到你，是要讓你償命的！”
這個時候若是沈雲綰出面，恐怕崔瑤仙就什麼都不會說了，因為她篤定沈雲綰是絕不會殺她的！
反而是青羽，因為崔瑤仙不認識她，還可以將錯就錯，逼著崔瑤仙說出實情。
“償命？”崔瑤仙皺起眉，一頭霧水地說道：“我不記得見過姑娘你，我跟你應該沒有任何恩怨，這償命的說法又是怎麼來的？”
“誰說沒有恩怨了？你讓你手下的丫鬟殺了我的大姐，如今，我讓你血債血償！”
“大姐？”崔瑤仙的心頭霎時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驚恐之下，她竟然失口了。
“你是趙姑姑的什麼人？”
崔瑤仙這是不打自招。
聞言，青羽冷笑了一聲：“你既然都知道，何必來問我？我大姐如何得罪了你，你就要取了她的命？”
崔瑤仙並不笨，如何聽不出這個女子是在套自己的話。
她皺起眉，語氣帶著一絲憐憫：“姑娘想必是誤會了，我趕到的時候，趙姑姑就已經死了，為了避嫌，我才讓車伕立刻離開。畢竟，這人命官司，誰敢沾上。何況……”
崔瑤仙話鋒一轉，說道：“你既然是趙姑姑的妹子，不會不知，趙姑姑是在何處當差，冤有頭債有主，也許是她的主子想要滅口，而我卻不幸地趕上了。”
崔瑤仙把罪名全部推在了謹王府的頭上。
如果不是青羽知道內情，興許還真會信了她的鬼話呢！
“你少混弄我，我大姐說過，她雖然在謹王府當差，卻暗中在給一個人做事，沒想到這個人是你，你見她沒有了利用價值，就想著殺人滅口，你好毒的心思！”青羽用力搓了搓眼睛，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淚水。
“我大姐就是太傻了，才會聽信了你的鬼話，現在不僅好處沒有撈到，連一條命都賠上了。你也別想再花言巧語地糊弄我，我這就要了你的命，讓大姐在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人作伴！”
說完，青羽在叫做明燭的婢女身上重重踩了一腳。確定對方已經昏迷後，飛起身，朝著崔瑤仙的方向撲去。
接著，青羽一把掐住了崔瑤仙的脖子
崔瑤仙在心裡叫苦不迭，後悔自己太拿大了，不該就帶這麼點人手就敢來找趙姑姑。
沒想到趙姑姑還有這麼厲害的一個妹子，恐怕她的性命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崔瑤仙連忙喊道：“你不能殺我，你若殺了我，事情一旦敗露，你全家都要為我陪葬！”
死到臨頭，崔瑤仙不敢再隱瞞身份了，沒有什麼比她的性命更為重要。
“我是宸郡王妃，你敢動手，是想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