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郡王妃?”青羽的眼底浮上了一絲驚恐,很快被她掩飾住。

但崔瑤仙卻看在了眼中,一直懸著的心臟終於落下了幾分。雖然眼前的女子是個亡命之徒,但自古以民不與官鬥,她若真敢對自己動手,後半輩子就是一個過街老鼠。

崔瑤仙溫聲說道:“雖然你姐姐不是我殺的,但看在她從前為我做事的份上,她的後事我願意出銀子操辦……”

“哦?不知道宸郡王妃願意出多少?”青羽眯起眼,露出了貪婪的目光。

她將一個愛財如命的亡命之徒演繹的入木三分,讓崔瑤仙對她的身份深信不疑。

“一百兩黃金夠不夠?”崔瑤仙完全是一副商量的口氣,就怕一言不合激怒了青羽。

“一百兩黃金?”青羽目光亮了亮,搓了搓拇指,笑道,“真沒想到我那死鬼姐姐還有這樣的用處,當年她有了好去處,把我一個人丟在外面,如今這些金子就算補償我了。”

崔瑤仙雖然深信有錢能使鬼推磨,但像青羽變臉這麼快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崔瑤仙的心頭浮上了一股不屑,果然是個賤民,眼裡頭只有錢。

崔瑤仙取出一張條子,對青羽說道:“憑這個可以去崔記銀號將黃金兌出來,姑娘現在能放過我了嗎?”

“當我蠢?”

青羽冷笑了一聲,長劍橫在崔瑤仙頸間。

崔瑤仙頓覺脖頸一陣刺痛,她抬手摸了摸,看到指腹的鮮紅後,齒間一寒,顫聲說:“姑娘,不知道我哪句話得罪了姑娘?”

生死麵前,她的眼中再也沒有了天之驕女的傲氣,一雙眼眸透出驚恐。

“去你崔記銀號取銀子,不是讓我自投羅網嗎?”

青羽的眼神落在了崔瑤仙的腰間:“我看這玉佩不錯,你把玉佩抵給我,再給我寫一張憑證,否則……”

青羽目光一狠:“你就等著去見閻王吧。”

說完,劍刃往下壓了壓。

“我寫,我寫!”崔瑤仙慌忙說道。

“可是姑娘,我這裡沒有筆墨啊……”

青羽朝著車伕遞去了一道眼神,車伕見狀,走到馬車前,只見車簾掀開了一道縫隙,從裡頭遞出了墨筆和宣紙。

崔瑤仙這才意識到:原來對方的馬車裡頭還有一個人。她待要細看,卻發現車簾遮得嚴嚴實。

“你給我老實點!”青羽威脅道,“照著我說的寫!敢耍花樣,我雖然不會取了你的性命,卻可以砍斷你的手腳,讓你生不如死!”

崔瑤仙渾身一僵,右手顫顫巍巍地拿起紙筆:“我寫……”她的眼中溢位淚水,將鋪開的宣紙都打溼了。

“今日於趙氏家中殺人滅口,賠償趙氏妹子一百兩黃金。落款就寫宸郡王妃崔氏。”

青羽言簡意賅地說道。

只要是崔瑤仙的親筆,再加上這句話,就可以將她釘死了。

“姑娘,我並沒有殺害趙姑姑。”崔瑤仙還想要為自己辯白。

“少廢話,讓你怎麼寫就怎麼寫!你要是不這麼寫?你們崔家怎麼甘心拿的出銀子?!”

青羽的這句話不小心暴露出了破綻,一個江湖客,又怎麼會知道宸郡王妃的孃家是崔家!

然而,崔瑤仙太慌亂了,並沒有發現青羽話裡的漏洞。在對方要將自己“斷手斷腳”的威脅下,崔瑤仙聽話地照做了。

她在心裡暗暗發誓,這個賤民若是去了崔記銀號拿錢,自己一定要將她碎屍萬段。

可讓崔瑤仙萬萬沒想到的是,青羽拿到了玉佩和字條後,竟是一改方才的狠辣和冷酷,一臉歉意地朝著崔瑤仙屈膝一禮:“宸郡王妃,奴婢方才是迫不得已,得罪了。”

青羽的幾次變臉已經將崔瑤仙搞懵了。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血跡,如果不是傷口上的刺痛太真實了,崔瑤仙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就在崔瑤仙十分不解之時,一隻素手跳起了車簾,露出了一張絕世無雙的容顏。

沈雲綰朝著崔瑤仙淺淺一笑,柔聲道:“弟妹,能在這裡遇上,看來我們十分有緣。”

崔瑤仙的臉色像是見了鬼。

她臉上目光變幻,半晌之後,眼中流露出強烈的憤怒和不甘:“謹王妃真是好手段!”

沈雲綰稱呼崔瑤仙為弟妹,可對方連一聲大嫂都不願意叫。

沈雲綰也不生氣,而是嫣然一笑,一雙明眸燦如驕陽:“要我說,還是弟妹技高一籌,手都伸到謹王府的內院來了。弟妹插手大伯子的後院,還真是千古奇聞。該不會……”

沈雲綰美目流盼,似笑非笑地道:“雖然我們家王爺招人喜歡,可是弟妹,你已經羅敷有夫,這不該有的念想還是斷了吧。”

“你無恥!”崔瑤仙被沈雲綰硬按上了一頂覬覦謹王的帽子,不由氣得渾身發抖。

這就覺得無恥了?當時在謹王府安插探子,就應該想到這樣的後果,這是敢做不敢認嗎?

沈雲綰眯起眼,盯著自己的指尖,慢條斯理地說道:“弟妹別覺得我說話難聽,你自己先做出了這種事,由不得別人不多想。罷了,同為女子,我就幫弟妹一把,畢竟你家郡王爺心胸狹窄,要是知道你敢紅杏出牆,還不得將你休回家?”

沈雲綰看著對方的臉色都要變成煮熟的螃蟹了,惡劣地勾了勾唇,她晃了晃手裡的紙條:“這張憑證我就先收下了。我勸弟妹以後三思而後行,免得授人以柄。”

說完,慢悠悠地放下了車簾。

這副勝利者的姿態刺痛了崔瑤仙的雙目,眼見沈雲綰就要離開,她咬了咬牙,金尊玉貴的大小姐第一次在沒有下人的攙扶下自己跳下車,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了沈雲綰的馬車前。

崔瑤仙厲聲喊道:“沈雲綰,你究竟想如何?!”

沈雲綰掀開車簾,露出一張冰寒的面容。

她淡淡道:“當初在宸王府,你設計想要毀掉我的清白,如今不過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崔瑤仙緊緊咬住了嘴唇,豔麗如血的紅唇在這一刻失去了血色。

“從前是我對你不住,不該算計你,希望你大人大量,饒過我這一回。”崔瑤仙低下了她高貴的頭顱。

沈雲綰沒有痛打落水狗的興致,挑了挑眉,就事論事地道:“宸郡王妃,如果只是你我之間的恩怨,或許我可以抬手放過,但是你我身份使然,註定不可能化敵為友。”

沈雲綰殘酷地撕下了這層遮羞布:“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求饒對我沒有用,我們各憑手段!”

“好一句勝者為王,以前是我小瞧了你!”崔瑤仙冷笑連連,“既然如此,明人不說暗話,你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崔瑤仙很清楚,她要保住的絕不是宸郡王妃的位置,而是整個崔家的名聲!

這件事一旦宣揚出去,再經有心之人渲染,三人成虎,十夫揉椎,就連崔家也會因為自己而蒙羞!

除非……她的丈夫願意幫她背下這個罪名,但蕭君澤薄情寡義,根本不會管自己的死活。

如今……也只有斷尾求生了。

崔瑤仙定定地注視著沈雲綰,眼底幽芒閃爍:“沈雲綰,你想要什麼?”

“名單。謹王府的暗樁,以及宸郡王的暗棋!只要你把這些都默下來,確認無疑後,我會把手裡的‘證據’完璧歸趙。”

沈雲綰自忖掐住了崔瑤仙的七寸,自然是漫天要價了。

“做夢!”崔瑤仙想也不想地否決了。

若是把這些都交給沈雲綰,丈夫一定會元氣大傷。雖然崔瑤仙和蕭君澤的感情也就那樣,但他們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崔瑤仙怎會這麼傻。

“幾個月前,我還是任人踐踏的沈家棄女,可我卻一路青雲直上,從義安公主走到今日謹王妃的位置,這天下女子,不見得敢做這種美夢。宸郡王妃,所以,我是不是在做夢呢?”

沈雲綰深知,要打倒似崔瑤仙這般驕傲的人,必須先將她的心神徹底擊潰。

崔瑤仙的目光一陣閃爍,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的確,沈雲綰這一路走得也太順了,和她作對的人,似乎都沒有好下場。

崔瑤仙不信自己比她差在哪裡,或許,自己唯一輸給她的地方就是運氣了。對方總能夠逢凶化吉,難道……難道是天命如此嗎?

不,不!自己是被沈雲綰牽著鼻子走了,崔瑤仙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冷靜。

自己已經失了先手,若是再輸了氣勢,就只能任人擺佈了。

不愧是崔家精心培養出的嫡女,沈雲綰一直在盯著崔瑤仙的面部表情,看著她的眼神從自我懷疑漸漸轉為了堅定,沈雲綰心裡暗道了一聲可惜。

“我可以給你謹王府暗樁的名單,至於其他的……不可能。”

崔瑤仙拔下發間的金釵,對準了自己的喉嚨:“大不了,我就以死明志。一旦我死了,就是死無對證!”

“你若捨得死,剛剛你也不會被青羽唬住了。”沈雲綰毫不客氣地戳穿了她。

崔瑤仙挺惜命的。

這一點沈雲綰還是很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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