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奴婢有罪。在鐵證面前,沈姑姑撐不住了。”她跪倒在地上,彷彿身上的骨頭都被一根根地碾碎了。

沈雲綰是知道這些下人們通常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她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沈雲綰越是這樣,沈姑姑就越是忐忑,頓時跟竹筒倒豆子一般,把知道地全說了。

“奴婢不敢欺瞞王妃,王府內院一共有明暗兩套賬本。奴婢從前雖然是趙姑姑的副手,但這些事情趙姑姑都是瞞著奴婢的。奴婢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奴婢留了一個心眼。”

沈姑姑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沈雲綰沒說信,也沒說不信,而是彎唇一笑,悠悠道:“知情不報,按照府裡頭的規矩,是要打完三十板子再攆出府外。本宮如今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真正的賬本在哪裡?”

“王妃,奴婢……”

沈姑姑還沒有把話說完,翠屏便搶白道:“沈姑姑,你可要想清楚了,以你的身子骨,遭不遭得住三十板?”語氣裡透出濃濃的威脅。

沈姑姑的後心一陣發冷,她一臉苦澀地說道:“奴婢大概知道一點,趙姑姑對春英一直很信任……”

“春英?”沈雲綰截住了她的話頭,對翠屏吩咐道:“去把春英找來,記得要在暗中行事。”

如今前院和後院的奴才都在暗中盯著自己,沈雲綰不想走漏了風聲。

“王妃放心,奴婢省得。”翠屏點了點頭,快步走出了屋子。

一炷香之後,春英被兩個健婦拖進了屋子。

其中一個健婦抽出塞在春英嘴裡的帕子,先給了春英一記殺威棒,“啪啪”兩個耳光下去,似笑非笑地道:“春英,王妃仁慈,沒有給你動大刑,你想好了再回話。”

春英被這兩巴掌打得眼冒金星。

她捂住臉:“王妃,不知道奴婢犯了什麼錯?”

“春英,趙姑姑做假賬的事王妃都已經知道了,只要你把賬本的下落交代出來,王妃不會為難你的。”

沈姑姑先發制人。

聞言,春英猛地抬起頭,看著沈姑姑的眼神帶了一絲怨憤。

“奴婢不知道什麼賬本!沈姑姑,從前趙姑姑待你不薄,她才剛走,你就急著落井下石,亂扣罪名來向王妃投誠嗎?”

春英說完,對著沈雲綰毫不含糊地磕了三個響頭,哀求道:“王妃,趙姑姑雖然有錯,可她這些年一直謹小慎微,凡是王爺交代的事,從來不敢怠慢,奴婢懇求王妃給趙姑姑一個善終。”

春英這些話是將沈雲綰放在火上烤,翠屏聽的柳眉倒豎,抬起腳,踹在春英的胸口。

“小蹄子還敢攀誣王妃!處罰趙姑姑的人是王爺,與王妃有何相干?我看你是欺負王妃是新婦,才蹬鼻子上臉,和你的主子一個德性!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王府裡究竟哪一個才是主子!”

翠屏罵完尤不解恨,隨手從箱子裡撈起一個賬本,摔在春英臉上,鋒利的稜角立刻在她的臉蛋上留下一道紅色的劃痕。

“王妃,這春英是個不老實的,請王妃把人交給奴婢,奴婢保證半個時辰後她什麼都招了。”

翠屏跟沈雲綰請纓。

她是從宮闈裡出來的,有的是手段,就看這個春英能不能招架住了。

“帶下去吧。”

沈雲綰給過春英機會了,既然對方不珍惜,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春英被人拖了下去。

翠屏不愧是宮裡出來的,沈雲綰一碟點心還沒有吃完,翠屏便回來覆命了。

她一把將春英掀在了地上,一隻手壓住春英的肩膀,另一隻手拍了拍春英的臉頰,冷哼道:“王妃問話,你想好了要怎麼回。”

春英已經被嚇破了膽,這會兒不像剛剛那般嘴硬了,而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回稟王妃,奴婢曾經幫趙姑姑算過賬,王府裡一年的花用就只有五千兩。”

這個數額漫說是沈雲綰了,就連沈姑姑聽了都是一陣心驚。

沈姑姑雖然知道趙姑姑貪得有點多,可沒想到竟然高達一萬多兩銀子!她怎麼這麼大的膽子啊!

“那剩下的一萬五千兩銀子呢?”

沈雲綰連眉角都沒有動一下。

“回稟王妃,這些年,趙姑姑一共昧下了大概五萬多兩銀子。前些年,她還沒有這麼大的胃口,每年頂天了也就昧下個三五百兩銀子,但自從王爺去了邊關,後來又負傷回來,趙姑姑的胃口越來越大。”

春英一五一十地說道。

“那這些銀子的去向呢?”

沈雲綰本能地覺得這件事可能不會這麼簡單。

“趙姑姑在京城買了一處宅子,也許王妃可以去那裡看看,就在前門樓大街的羊角巷,奴婢從前還去她那裡吃過酒。”

春英說道。

“你在隱瞞什麼?”

沈雲綰皺了皺黛眉,從座位上起身,緩步來到了春英的面前。

她俯下身,捏住春英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本宮念在你檢舉有功的份上,可以對你網開一面。你要想好了,你這條命究竟值不值錢。”

只有近距離的接觸,才能感受到謹王妃所帶來的壓力,美得如詩如畫的一張臉,眼角眉梢卻如匣中藏劍,被迫與她對視才知道,她眼底的暗芒有多鋒利。

春英被震懾住了,囁嚅著:“王、王妃,奴婢想活……奴婢、奴婢只想對您一個人說。”

沈雲綰放開了春英,朝著翠屏遞去一道眼神。

“沈姑姑,我們先去外邊等著。”

翠屏將沈姑姑從地上扶起,沈姑姑跪的腿腳發麻,全靠翠屏給的這股力道撐著,不由朝她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等到屋裡頭清了場,沈雲綰慢吞吞地說道:“現在你可以說了。”

“王妃,趙姑姑暗中在跟、在跟……”春英的身體一陣發抖,彷彿想到了極其可怕的事,她壓低了聲音。

以沈雲綰的耳力,也沒有聽清楚春英的話。

她皺起眉:“你在故弄玄虛嗎?”

沈雲綰話音剛落,春英忽然睜大了眼睛,嘴角溢位了一絲黑血。

服毒自盡?

沈雲綰連忙去掰春英的嘴,就在這時,一道寒光襲來,直逼沈雲綰的胸口……

沈雲綰眯起眼,雖然猝不及防,可對危險的感知早已成為了她的本能,電光火石間,她側身躲開,接著抬起腳,足尖踢在春英的手腕上。

“哐啷”一聲,匕首掉落在地上。

屋裡頭的動靜驚動了外頭的人,翠屏第一個衝進屋子。

“王妃!”她失聲驚叫,只見春英一臉狠色,一個懶驢打滾,撿起地上的匕首,朝著王妃欺身而上。

“王妃,小心!”翠屏大喊著,“來人,快護駕!”說著,朝沈雲綰的方向撲了過去,意欲擋在沈雲綰的身前。

然而,翠屏剛衝過來,就被一股及其柔和的力道推開了。

翠屏睜大眼,可她仍是沒有看清楚,眼前一花,就見春英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般飛到了半空,直到撞在牆壁上才停下。

“不自量力。”

沈雲綰說完,只見春英口裡吐出一口鮮血,接著兩眼一閉,人事不知了。

等到王府的侍衛衝進來,裡面已經塵埃落定。

“都退下。”沈雲綰命令道。

等著侍衛退出房間,沈雲綰冷笑了一聲,走到牆角處。只見一道銀芒閃過,她的指間多了一枚銀針,直接刺在春英的百會穴上。

春英的身體劇烈一抖,眼皮跳動,睜開了眼睛。

“本宮問你,趙姑姑和誰在暗中往來?”

“每逢十七這天,趙姑姑都會抽空出府,去她買在外頭的宅子。”

春英神情恍惚,就連語氣聽起來也呆呆的。

沈雲綰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拔掉銀針。

霎時,春英的腦袋歪倒在一邊。

翠屏在心裡暗道了一聲晦氣,衝著外面的僕婦喝道:“來人,拖下去。”

話音剛落,沈雲綰便問道:“今天是不是十七?”

“王妃,您要出府?”

翠屏立刻便猜到了沈雲綰的想法。

“您這個時候出去,會不會太冒險了?先不說春英的話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說不定有人在宅子里布下了天羅地網……”

“正好,本宮還沒有見過天羅地網是什麼樣子呢。”沈雲綰淺淺一笑,並沒有將翠屏的勸誡放在心上。

“你去告訴王爺,就說我出府一趟。大概……傍晚回來。”

沈雲綰很好奇,到底是誰買通了趙姑姑。

要知道,她在蕭夜珩身邊呆了整整十五年,從在宮裡一直到宮外,這些年的主僕情誼不可能是假的。

要說趙姑姑背叛,根據春英的供詞,也就這三年的事情。

所以,對方到底是用什麼手段買通了趙姑姑呢?

做這種事情,沈雲綰先去公主府給自己找了一個幫手,紫竹還在研製沈雲綰交給她的藥方,因此,這等“美差”便落在了青羽的頭上。

青羽摩拳擦掌,興沖沖地說道:“王妃您放心吧,奴婢先幫您打頭陣!要是有個意外,奴婢一定能護著您殺出去。”

“京城之中,天子腳下,你想多了。”

沈雲綰給青羽潑了一盆冷水。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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