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我不允許你這麼做!”

蕭夜珩的心頭生出了一股巨大的恐慌,整個人如同置身在漩渦之中,讓他連呼吸都停滯了。

“蕭夜珩,如果是你,我相信,你會跟我做出同樣的選擇。”

沈雲綰笑中帶淚。

“不,綰綰,我說過,這是我的責任,與你無關。”蕭夜珩可以犧牲自己,但絕不會選擇犧牲沈雲綰。如果不是自己,她恐怕已經找到了回去的路。

若是知道自己的深情有一天會變成她的劫數,蕭夜珩寧願自己從未表露過心意!

他一拳砸在了樹幹上頭,整個拳頭鮮血淋漓。

“綰綰,我求你!”

“蕭夜珩,再多耽擱一刻,就會多一條人命。”

“我會把洪水引到空間之中。”

沈雲綰的一雙明眸彎成了月牙的弧度。

她翹起唇:“我以為,我會帶著遺憾離開。現在,我沒有遺憾了。”

沈雲綰微微一笑,提起內力,飛到樹梢之上,接著雙足一點,展開雙臂,如一隻斷線的風箏一般,從山頂墜入了滾滾的洪水之中……

“綰綰!”

蕭夜珩想也不想地緊隨而去。

“王爺!”

他的屬下連忙飛身追趕,然而,眼前卻沒有了兩個人的身影。

就在這時,一朵金色蓮花浮在了水面之上,接下來發生的一幕,目睹之人永生難忘!

……

滔滔洪水帶著不可逆轉的自然之力,轉瞬便將沈雲綰吞噬。

沈雲綰任由自己的身體在洪水之中載沉載浮,她全部的意志都放在了浮在頭頂的金色蓮花上。

強行將空間從識海內剝離,空間停留在外面的時間越久,沈雲綰的識海就越加動盪和不穩。

此刻,她的腦袋猶如被人用重錘敲過一般,讓她緊緊咬住了牙關。

強橫的自然之力彷彿要將沈雲綰碾碎一般,腦海裡更是如同萬千根銀針同時扎入,全身的筋脈更是寸寸斷絕,讓沈雲綰痛不欲生。

就在這時,掌心裡忽然傳來了一股力量。

“綰綰,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蕭夜珩的嘴角逸出了一絲鮮血,掙扎中握緊了沈雲綰的手指,任憑洪水如何霸道,都牢牢握住,堅決不肯鬆開。

“蕭夜珩,你不會死的。”

沈雲綰將用著僅存的力氣,掙開了蕭夜珩的手臂。

兩個人瞬間被洪水分隔成相反的方向。

沈雲綰收回視線,全部的意念化為了一把無形的鑰匙,終於開啟了空間。

瞬間,滾滾的江水蜂擁而入,沈雲綰的周圍漸漸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

“綰綰!”蕭夜珩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然而他的聲音卻被洪水所吞沒。

蕭夜珩沉入了江水之中。

然而,下一刻,無邊無際的洪水便從眼前消失了,蕭夜珩踉蹌著站起身,看著只到膝蓋的江水,他連忙舉目四顧,眼前卻沒有了沈雲綰的身影。

蕭夜珩的下屬在此時趕到。

“王爺!”

“王妃呢?有沒有看到王妃?”

蕭夜珩顫抖著問道。

“請王爺節哀!”

屬下深深地垂下頭,心中除了佩服之外,還有著一股深深的恐懼。

“節哀?為什麼本王要節哀?”

蕭夜珩的墨眸;凜冽至極。

屬下週身的血液都彷彿被凍住了。

他壓下聲音裡的畏懼:“王爺,屬下只看到王妃頭頂的金色蓮花越來越大,接著,那朵金色蓮花便化為了萬道金光,異常刺目,讓人根本無法睜開眼睛。等屬下睜開眼時,王妃和金色蓮花一起消失了。”

……

“洪水怎麼消失了?”清豐縣內,趙士禎聽著下屬的稟告,不由大驚失色。

在他身畔,李知非坐在首座上,一張俊美的面龐喜怒難辨。

聽到趙士禎的聲音,他皺起眉。

“這不可能。除非決堤的堤壩被堵住。”

“少主,是真的,屬下已經親眼看過了,現在江州府的洪水已經退了,淹死的百姓一

共只有二百零三人,不過,蔣世萬也死在了這場洪水中。”

稟告的屬下看著少主的面色越來越凝重,不由心驚膽戰,說完壞訊息,連忙將“蔣世萬死了”的好訊息稟告給少主,只希望少主能夠息怒!

然而,屬下卻打錯了算盤!

“蔣世萬一個無名小卒,他死了,你覺得這是好訊息?愚蠢!”

李知非抬起腳,踹在屬下身上。

“謹王呢?他是死了還是活著!”

就在剛剛,李知非已經得知,江州府衙內的屍體並非蕭夜珩的,這讓他如何不怒?!

“啟稟少主,屬下也不清楚,屬下這就去查!”

“廢物!你以為你還有第二次機會嗎?”

李知非冷冷說道。

隨著他話音落下,他身畔的侍衛手起刀落,眨眼間,剛剛還生龍活虎的一個,轉瞬間便變成了一具屍體。

望著地上“骨碌碌”滾動的頭顱,趙士禎一腳踹遠,整個人面不改色。

彷彿他踢開的只是一個球!

“少主,既然讓謹王僥倖逃過一劫,恐怕您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我這就去安排一條出海的大船,等到風頭過去,再從長計議。”

趙士禎勸道。

“你讓我跟喪家之犬一樣灰溜溜逃走嗎?”

李知非冷冷地瞥了趙士禎一眼。

“大魏的官做久了,你也變得貪生怕死了?!”

李知非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冷笑。

“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少主,我只是不希望您以身涉險。”趙士禎面對李知非的嘲諷,絲毫沒有生氣,而是苦苦相勸。

“您是大齊唯一的希望,我不能看著您哪怕有千分之一的風險。”

“夠了!”

李知非打斷了趙士禎的話。

他看向自己的“族兄”李鶴。

“去安排人手,我要親自去白沙堤。”

“少主,不可!”趙士禎跪地請求道。

然而,李知非一旦做出決定,是不可能更改的。

他冷冷道:“立刻去準備。否則,這個少主換你來做好了!”

等到一切安排妥當,李知非騎馬趕到江邊。

路上遇到衣衫襤褸的百姓,李知非就連一絲觸動都沒有。

在他身後,李鶴看著李知非被包紮過的手指,聽妻子說,謹王妃當時挾持了少主作為人質,並且一刀削斷了少主的手指!

李鶴心裡很清楚,少主查探謹王的下落是假,想要尋找謹王妃的下落才是真的!

但李鶴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告訴趙士禎這一點。

他很清楚,自己沒什麼才能,又只是一個微末小官,只有想到少主的心坎上去,才有晉升的希望!

“少主是想尋找謹王妃的下落嗎?”

李鶴試探著開口。

聞言,李知非的目光落在了李鶴的身上,眼中的冰寒讓李鶴不寒而慄。

李鶴強壓下心頭的恐慌,小心翼翼地說道:“屬下已經讓人去打聽了。若是謹王妃被洪水沖走的話,最可能出現的地方就是甜水鎮。”

“去甜水鎮!”李知非收回了視線裡的壓迫,薄唇掀了掀。

此刻,他斷掉的尾指還在隱隱作痛。

李知非心裡清楚,只有找到沈雲綰,他尾指上的斷口才能夠新生,否則,將是纏繞他一輩子的心魔。

李鶴察覺到少主暗中摸了一下斷指上的紗布,賠笑道:“少主的傷勢好些了嗎?找到謹王妃,少主可得好好教訓她一番。”

李知非皺起眉:“我做事,還用你來教嗎?”

李知非從未生出過要拿沈雲綰出氣的心思,一截斷指罷了,大丈夫若是連這點心胸都沒有,又如何能成就霸業!

李鶴立刻意識到他是自作聰明瞭。

我的個乖乖,少主就連被謹王妃割斷了手指都不計較,還真是紅顏禍水!

“少主,是下官說錯話了。少主胸懷寬廣,海納百川,又怎麼會跟一個弱女子計較呢!”

李知非發現自己的這位族兄還是很會說話的,雖然沒什麼才能,看人眼色的功夫卻是一流,這一點比趙士禎不知強出了多少倍!

“少囉嗦,趕緊找人!”李知非揚起手裡的馬鞭,驅策著胯下的駿馬飛馳而去。

然而,這一路上李知非卻沒有任何收穫。

就在他以為李鶴估算錯誤時,目光突然一凝,接著翻身下馬,快步朝著岸邊的蘆葦叢走去。

李鶴見狀,也跟著跳下馬,拔腿往前追趕:“少主,等等下官。”

李知非快步走到了蘆葦叢中,看著那張熟悉的面龐,心臟微微一顫,接著將人抱起。

“少主,謹王妃找到了?”

李鶴面露驚喜,自己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什麼謹王妃?!叫沈姑娘!”

李知非的口氣聽起來是在斥責李鶴,此刻彎起的嘴角卻難以掩飾他心中的愉悅。

“趕緊讓人去找大夫!”

李知非把沈雲綰抱到了馬上,帶著她一路往清豐縣趕去。

中途,李知非因為馬背顛簸,擔心會讓沈雲綰傷上加傷,還讓李鶴找來了一輛馬車。

這個李鶴也是個聰明的,在這麼短的時間,還能找來幾床棉被鋪在車廂裡,把車廂墊得厚實、鬆軟,見此,李知非滿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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