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小院是燕王專門叮囑禮賓司為各國的使臣準備的,他甚至還安排自已府裡幾個醫術好的府醫在太醫小院輪流值夜。
只是不巧的是,今日在太醫小院值夜的陳太醫因著白日裡喝了些酒,到了夜裡突然頭疼不已,便派了他的大弟子叫丁堯的前來替自已在太醫小院看著。
丁堯來時,師父還特意交代,晚上的太醫小院不會有什麼事,他信了這話,特意帶了把長劍用來打發時間,王禮進門時,他正在院裡練劍,一套行雲流水的劍法下來,把王禮看呆了,險些忘了正事。
“怎麼王大人大晚上的不睡覺,竟還有閒心來看下官舞劍。”
收劍後,丁堯看著突然到來的訪客說道,王禮這才想起那西渡公主,一拍腦門,說道:“西渡那院有人受傷了,要找太醫,你師父呢,快叫他出來,那院的主子可不是好惹的。”
邊說著,他已經進了屋,滿屋地找陳太醫。
“王大人,師父老毛病又犯了,不在這裡,傷者在哪兒我這就跟你去。”
一聽有人受傷,丁堯忙將手中的劍丟在一旁,從桌上拿起藥箱,也不容王禮多說,拽上王禮就出了門。
路上王禮還在掙扎著,他想要去再尋一位太醫,好確保萬無一失,丁堯卻死死地抓住不讓他走。
“王大人是不信下官的醫術?”
丁堯看著一臉焦急的王禮問道。
答案王禮都已經寫到臉上了,若這丁堯有什麼閃失,要命的可是他,燕王那邊都好說,關鍵是西渡的長公主,自已要是給她帶去個庸醫,耽誤了救人,王禮相信那長公主能當場把他殺了。
“那我今日便讓大人相信相信。”
前方已經到了西渡使臣住的院子,丁堯低語了一句隨著侍衛進了院子,而緊隨其後的王禮不得不跟了進去。
雖已是深夜,但這幫子西渡人卻一個個神情緊張,光是搜身,丁堯和王禮便經歷了兩次。
不就是傷了個侍女嘛,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弄得好像公主傷了似的。
堂堂一個北岐禮賓司的司監,被人抓著在身上摸來摸去,王禮雖有怨言,但也只能在心裡嘀咕一句,不敢作聲,不過面上還是能看出來他的不悅。
反觀丁堯,卻像是見慣了似的,不僅配合著搜身,還主動將藥箱開啟,完事了還衝著搜身的侍衛點了點頭,倒顯得王禮沒了禮數。
“哎,你這人不是最瞧不起這種仗勢欺人的主嗎,怎麼今天這般老實?”
等進了內院,王禮小跑著追上一路疾行的丁堯低聲問道。
“王大人都被嚇成這樣,我這等小官哪敢怠慢,我還想要頭上的這頂帽子呢。”
丁堯見王允一臉看不起自已的樣兒笑道,都人命關天了,這位司監大人還一心考慮的是自已的面子,丁堯也懶得跟他計較,快步穿過內院,來到了後宅。
這後宅倒不像前邊院子,攏共沒幾個人,且大多都是一水兒著綠色小衫的丫頭,其中一個丫頭見太醫來了,指了指側邊的屋子道:“人在那屋,那丫頭是同我們公主自小一起長大的,若是她有什麼閃失,後果恐怕二位不用想便知。”
好一個狗仗人勢的丫頭,人明明是你們自已傷的,反倒成了我們的過了,王禮聽了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拿刀的侍衛他不敢惹,一個小丫頭他還不能理論兩句了。
想著,他雙手一叉腰,就要上前質問兩句,丁堯卻像沒事人一般,推開房門進了屋。
“王大人,還勞你在外邊兒等等,你不是不放心我嗎,若是裡邊出了什麼岔子,還得勞駕你去請別的太醫來。”
王禮剛想拉丁堯出來給自已撐腰,丁堯卻丟下句話,把他關在了門外。
“你……”
接連受氣的王禮,看著緊閉的房門想要罵人,一轉頭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嚇得他趕緊閉上了嘴。
在月色的襯托下,西渡國長公主殷素華顯得格外的楚楚動人,龍眉鳳眼桃花般的臉,再加上曼妙的身姿,任誰見了都要沉醉一會兒,但這一點都不影響王禮對這位公主的驚懼。
“許久未見王大人,不知近日可好?”
殷素華見王禮獨自一人在院子裡站著,緩步走過來問道。
哎呦,我怎麼就忘了會碰到這姑奶奶!
人還沒到面前呢,王禮已經想跑了,這位西渡人口中殺人不眨眼的公主,他可不想跟她沾邊,於是硬著頭皮跟她寒暄了幾句,便藉口禮賓司有事,想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