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曖昧總是受盡委屈

楊舒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聊天開始無話不說。空間的留言也不由自主的頻繁起來。

從數學題到今天上學看到的小白貓偷吃鹹魚，從明天下雨要記得帶傘到晚上夢見了恐龍襲擊學校。只要她跳脫的話題落到哪裡，薛淺就在哪裡投下錨點。

這種默契感似乎與生俱來。

楊舒意越深入瞭解薛淺，她越覺得無法自拔。

就像聽到今日的隨機音樂歌單推薦，每一首都是那樣符合心意，就讓人不捨得停下。萬一下一首也是自己喜歡的怎麼辦呢？於是她說服自己就這樣一直聽名為薛淺的歌單。

楊舒意每天回家的快樂就集中在偷偷上線的那四十分鐘裡，薛淺似乎也非常準時的風雨無阻的等待她。

他們彷彿就是對方秘密的心事記錄本，情愫發芽在少男少女的青春年華里長出了花。

班級裡，薛淺會很溫柔的摸她的頭，楊舒意的心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他偷走。

平日裡他似乎也和之前的女生拉開了親密的距離，更多時候是埋頭做題為期中考做準備。

期中考就在楊舒意和薛淺偽裝平靜的秘密曖昧中到來了。

三天考試安排非常緊湊，楊舒意甚至有點喘不過氣的感覺。她只能把所有灌注到腦海裡的知識儘可能的展示到試卷上。

等到最後一門政治的考試結束鈴聲敲響，跟楊舒意同個考場的安心終於忍不住大喊了一聲：“解放！”

楊舒意也癱了一會兒課桌，想到今天又可以跟薛淺聊天了，頓時元氣十足的掙扎起來：“回家！”

她興沖沖跑到校門口的等待楊爸來接她，沒想到正好碰到薛淺騎車回去。

一米八的個子大剌剌的跨坐在座位上，顯得腿就像圓規一樣舒展。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夥子，身體不行啊，這麼點路也要騎車回家？”

薛淺好像剛從沉思被喚醒，一臉迷茫：“嗯？”然後很快的反應過來，不客氣的大手一揮蓋住楊舒意的頭頂：“舒意最近膽子很肥呀。”

楊舒意像個小寵物一樣被他揉捏，心裡卻是甜蜜蜜的。

沒想到楊爸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面色不善。

“趕快回家吧，楊舒意小朋友。”薛淺好像看到了楊爸彷彿探視燈一樣的目光，心裡一激靈趕緊把她的頭髮撫平，把手偷偷的藏在背後。

楊舒意警鈴大作，馬上一本正經的對楊爸說：“這是我同學，剛我頭髮上有東西。人家幫我拿掉的。”

楊爸將信將疑的幫女兒的書包接過：“那你好好謝謝人家。”

楊舒意低著頭掩蓋臉上的燥意：“謝謝你。”

薛淺忍住笑的衝動，剋制又禮貌的回道：“不客氣。”

於是她今天一上線，薛淺的對話方塊就發來一個哈哈大笑的大鵝表情。

楊舒意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你幹嘛！】

【我在逗你玩啊】對面倒是非常誠實到可惡。

楊舒意發過去一個拳頭表情。

【真女人只用拳頭說話】

薛淺回了一個擁抱的安撫小狗狗表情【我錯了，乖乖】

楊舒意忍不住嘴角上翹，剛要回下一句，沒想到對方卻很快的回了下一句。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郭歡最近向我表白了，你說我要不要答應她？】

從臉紅到眼紅，不過就短短几秒鐘。

楊舒意覺得好像有呼嘯的風席捲了一切，對話方塊的空白游標持續的跳動，讓之前的曖昧回憶不斷失重。

她不知道要發哪一種表情或者語氣才能顯得不那麼難過，或者是能掩蓋她現在的感性。

他敢問她這樣的問題，把她當成什麼了呢？她知道他可能希望她撒嬌或者給他一個選自己的傾向，但是她是一個有自尊的人，從來不會做別人的planb。她需要的是一個只為她而來，堅定而獨一無二的人。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

楊舒意想好了，不管如何他做決定，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滿分的少年了。

可能他一直不完美，只是她沉淪時就不斷給他的角色上金色的描邊，覺得他真的是魅力無限的標準模板好物件。

她試圖尋找他們相愛的證據，可是他們好像之間的回憶都是曖昧的泡泡，怪不得時間過不了太久就會破滅。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有幾分鐘，對面發來訊息。

【你是怎麼想的呢？】

楊舒意沒想到薛淺是這麼執拗的人，非要她說出那種不好聽的話去撕破他們之間的窗戶紙還是就是想要聽到一句表態。

她用力的敲打的鍵盤，彷彿這樣可以把怒氣從中洩露進螢幕裡的字句中。

【你來問我，你是怎麼想的呢？不會喜歡一個人還需要互相比較吧？】

薛淺幾乎沒有遲疑，【我不想瞞你，我之前是挺喜歡她，但是我遇見你之後，我又喜歡上你了。】

第一次聽到他明確的表態，楊舒意卻沒有意料之中的喜悅。

【所以呢？】

她只覺得諷刺，如果真的喜歡她怎麼會又去試探別人在哪個班，甚至跟她保持聊天直到喜歡的程度呢？

【所以我想問問你，你有什麼想說的嗎？】薛淺的語氣彷彿很誠懇，好像誘惑白雪公主吃下毒蘋果的女巫，就想楊舒意說出那句話。

楊舒意知道薛淺想讓她表明她的心意，可是她不想把自己的心放在案板上完全的剖開，赤裸裸的顯示薛淺是她理智之外無法逃離的念頭。

【我想問你，你現在到底喜歡誰？】

楊舒意沒忍住還是打出去了這句話，雖然這句話裡的醋意已經酸倒她的牙了。

薛淺這次回的很慢。

【我不知道】

楊舒意恨不得把薛淺的頭髮都薅光，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話啊？這又不是上課回答老師問題，你說不知道就能敷衍過去的。

人自己的心怎麼會不知道喜歡的深淺呢？

薛淺想讓她給他做決定，但是她不想過多的干涉他的心。可能這樣才能尊重她那顆不肯低頭的公主心。

楊舒意默默關上了對話方塊，這已經不屬於她能接近的薛淺了。

電腦旁的垂掛燈散發著柔和的光亮，她輕輕一碰，暖黃色就搖曳起來。

好像她無法平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