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

縣丞牛大人端坐在椅子上,兩班衙役已經就位,李響站在大堂中間,等待問審。

“升堂!”

驚堂木落下,兩班衙役響起了威武的聲音。

李響還是第一次經歷古代的問審,以前都是在電視劇上看,別說站在中間,那立體聲的威武,的確能夠震懾人心。

尤其是真正的犯人,多半會受點影響。

“堂下是何人,公堂之上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牛大人一臉蔑視。

剛才在後堂,李響那孤傲的態度讓他很不爽。

小子,跟本官鬥,本官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顛倒黑白。

“你不配!”

李響昂首挺胸,態度決絕。

牛大人驚的眼珠子差點掉了下來,他本以為李響會下跪求饒,沒想到如此狂妄。

兩班衙役也傻了。

在平安鎮,誰敢跟縣丞這麼說話?

“堂下刁民,你方才說什麼?本官沒聽清楚。”牛大人黑著臉。

他覺得很可能是聽錯了。

一介草民,怎敢如此輕蔑與他?

“你耳朵塞驢毛了?我說你不配!聽懂還是聽不懂?”李響仰著頭,絲毫沒有將縣丞放在眼裡。

他也豁出去了。

他手裡沒有藥方,如果他不給,多半會嚴刑拷打。

真要是那樣,他還不如賭一把。

砰!

“大膽!”

牛大人狠狠的拍下驚堂木,氣的眉毛都立起來了。

“大膽刁民,竟敢辱罵本官,真是豈有此理。來啊,重打八十大板!”

話罷,牛大人將筒子裡的令牌,扔了兩塊下去。

“大人,小人來晚了。”

就在李響準備掏腰牌的時候,趙班頭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

“啟稟大人,小人聽到升堂,才匆匆趕來,還望大人恕罪。”趙班頭扣手施禮。

“趙班頭來的正好,堂下刁民辱罵本官,本官已經下令,重大他二十大板,你來監刑。”

趙班頭一驚,心中嘆氣的看著李響。

“李響,你罵什麼了?”趙班頭從旁小聲詢問。

“也沒罵什麼,就說這狗官耳朵塞驢毛了。”

趙班頭大驚失色。

砰!

牛大人黑著臉,再次敲響了驚堂木

“趙班頭,還不行刑,更待何時!?”

趙班頭心中嘆氣,大手一揮:“行刑!”

兩班衙役分別站出來一人,拿來了一條長凳子。

“李響,忍著點吧。”

趙班頭看向了李響,心裡卻也無奈。

當堂辱罵縣丞,在平安鎮,誰也救不了他。

“趴下吧。”

李響看了看長凳子,微微一笑,轉而看向了牛大人。

“牛大人,即便我今日不罵你,你想要我的藥方,如果我不給你,我這頓板子也跑不了吧?”

李響直接挑明瞭事情的緣由。

牛大人此刻也沒有在藏著掖著,這衙門的班底,八成都是他的人。

想拿捏李響,那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是又如何?你何德何能,竟敢私自賣藥?你的藥方,想必也是搶朝廷的,衙門只是順理成章的拿回來,本官不治你的罪,就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不過,現在晚了,你交不交藥方,這頓板子你挨定了。

挨完了,也得乖乖把藥方交出來。”

牛大人捋著鬍鬚,一副我為刀俎你為魚肉的表情。

“牛大人,外面可有百姓看熱鬧呢,你身為一方父母官,卻如此肆意妄為,就不怕惹人非議?”李響質問。

“大膽刁民,你的話太多了!!”

牛大人已經失去了耐心。

“李響啊李響,你交出藥方不就完了嗎,何必自尋死路呢?”趙班頭唉聲嘆氣的說道。

“藥方沒有,要命,老子也不給。

我倒要看看,這狗官能奈我何?!”

見李響冥頑不靈,牛大人大喝一聲:“打!”

打字剛落,兩班衙役將李響強行按在了長凳子上。

李響掙扎反抗間,腰牌掏了一半,一下沒拿穩,直接掉在了地上。

啪嗒一聲脆響,腰牌上亮眼的凌字,引得周圍注目。

“什麼東西?”

趙班頭好奇的將腰牌撿了起來。

“管他什麼東西,立刻行刑!”縣丞呵斥。

臥槽!

隨著縣丞的命令落下,李響就感覺到了兩個大板子往屁股招呼。

疼的他都來不及喊話。

沒體驗過永遠不懂,什麼叫痛的失聲。

他現在終於理解,為什麼重打二十大板,就能要人半條命。

主要是因為,這板子不是完全平的,稍微有些菱角。

“住手!”

趙班頭急忙攔住了兩名衙役。

“趙班頭,你這是何意,難道要違抗縣丞大人的命令嗎?”旁邊的高班頭藉機說道。

牛大人也面色不悅的看著趙班頭。

“趙班頭,如在多言,你與這刁民同罪,退下!!”

牛大人毫不留情的指著趙班頭,恐嚇了一句。

“大人……”

“閉嘴。”

趙班頭話音未落,就被縣丞給打斷了。

“大人,萬萬……”

“來啊,將這個吃裡扒外的趙班頭,一同重打二十大板。”牛大人再次衝桶子裡拿出了兩個令牌,冰冷的扔在了地上。

李響緩和了屁股上的疼痛,突然放聲大笑。

“狗官,你的死期到了!”

李響咬牙切齒的喊了一句。

原本他心裡還沒底,但是看到趙班頭剛才的態度,他確定,這個虎威中郎將的腰牌是真的。

“豈有此理!打,給我往死裡打!!”牛大人氣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在平安鎮這幾年,什麼時候被一個刁民如此欺辱過?

“還有趙班頭,如此庇護這個刁民,定是收了他的好處。來人啊,奉牛大人之命,將趙班頭一起重打二十大板!”

說話間。

趙班頭也被兩名衙役按住了。

按他的人自然是高班頭這邊的手下。

兩個人本就不對付,平時也是明爭暗鬥,這個時候,高班頭還不得把趙班頭往死裡整。

“糊塗,大人你糊塗啊……”

趙班頭大聲喊著,猛地掙脫開了兩名衙役,單手高舉腰牌,雙目瞪圓:“大人,你看清楚了!這是虎威中郎將的腰牌!!”

嘶!

牛大人倒吸一口涼氣。

兩班衙役也是背脊發涼。

這個小鎮,來過最大的官,也不過六品。

沒想到,竟然會出現正四品的虎威中郎將的腰牌。

而且這個腰牌,還是出在一個孤兒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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