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048
片刻後。
他輕輕哼笑了聲, 冷的不行，對她問道：
“——你當著我的面, 說要相親？”
江聆也笑了一下，無奈道：“這不是被逼的嘛。”
傅妄：“被逼的情況有很多種，顯然，你可以有別的選擇。”
傅妄這是變相地指控她，剛才被逼的時候，為什麼不選擇坦白他的身份, 再推他出來當結婚物件，而是選擇和他斷開關係，把找物件的權利交給魯雲。
在傅妄微冷的凝視中, 江聆忽然不著邊際地說起, “仔細想一想, 律師其實也挺不錯的。”
“工作穩定，收入也高, 一般還都為人正直，三觀端正。”
“推你出來當然是假的, 但是, 你就沒想過，我找相親物件可能是真的有點兒興趣呢。”
傅妄此刻的表情已經可以用陰沉來形容，偏偏江聆還越說越來了勁兒，
“再說了，比起你，也許小三歲的弟弟更合適我這個做小本生意的普通人。”
江聆的手指都被傅妄捏紅了，摸出手機掃碼時，手指尖在晃白的日光下像染了紅胭脂似的顯眼。
江姐姐？？
江聆一個人無牽無掛，魯雲拿不到她的軟肋控制她，一旦她有了家庭，房貸車貸，老公孩子，都是魯雲和江北可以拿捏她的武器，是他們一家人綁的更緊的紐帶，尤其她這個老公如果還在魯雲的人脈圈之內，更好拿捏。
傅妄輕然冷哼，“嗤——”
傅妄：“……”
“初中的事，多少年前了。”
傅妄默不作聲地換了個姿勢，撤開倚撐太陽穴的手，坐正了些，“……”
這小子，茶味真濃。
姐弟戀，真幼稚。
魯雲是個急性子，做任何事情都講究一個快，她探起頭，像要看江聆的手機上的聊天記錄，如何回覆他。
緊接著，又一條新訊息跳進來。
魯雲：“你陳阿姨也跟我說，有點年紀差沒關係，比你小三歲也好，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
傅妄沒來得及得意，魯雲急不可待地催她道，“這週末先見個面吧，就明天嘛。”
江聆才嚐到甜頭，怎麼可能讓魯雲有控制她的機會，她也壓根不可能和那個小律師來真的，只是暫時糊弄一下魯雲而已。
傅妄不屑地垂眸看，
螢幕上，
——你好，請問你是我媽說的江姐姐嗎？
傅妄看著她，問了句，“你不會真記得他吧。”
可惜螢幕亮了兩下後，就再沒來新訊息。
江聆垂眼看著手機，好友申請遞出去，對面的人暫時沒有回覆，她放下了手機先吃飯。
就算有一日江聆想跑，像現在一樣，躲得遠遠的，在港城裡偷偷開一家自己的花店，過獨身自由的生活，魯雲也可以搬出她老公，她的孩子來捆綁住她……
一條訊息閃進，點亮黑屏。
“約了嗎？明天。”
江聆抽出紙巾搽嘴，淡淡的回：“當然不記得。”
江聆吃完飯，拿起手機，檢視到發來的新訊息，手指在鍵盤上撥敲了幾下，順勢回覆了過去。
——我們小時候見過的記得嗎？在十二初中學的門口。
“你把家成了，業也立起來，今後才能過安穩日子，有個牽掛。你們小兩口賺更多錢了，也好幫襯幫襯家裡面。”
飯都快吃完了，江聆的手機才有點兒動靜。
傅妄看著她頗為主動地與相親物件加了好友，氣得胸腔憋滯。
魯雲像把傅妄當透明人似的，自顧自地笑，十分滿意地說：“行，那就好，”
江聆：“嗯。”
“嗯。”她眼神空洞地回答。
江聆按熄了手機，說，“已經約了。”
她倆在吃，傅妄卻根本吃不下，支著腦袋，一會兒抽菸，一會兒喝酒，視野裡全是江聆放在桌邊的黑屏手機。
一個人不成家，就像飄泊在風裡，一株自由的草，一旦成家，落地生根，永遠不可能再回歸到半空中，自由自在的生活隨之一去不復返。
他們小時候竟然見過，見的時間還比他早。
“性格也合，收入也差不多, 而且我們又是一個地方出來的。”
魯雲：“哎，那個陳阿姨剛給我發訊息，她兒子的我要到了，你快加人家一下，正好這兩天放假，約在一起吃個飯，見見面。”
餐桌下，傅妄一直捏著她的手, 漸漸地，用力有點重了，眉目間的冷戾隱隱扭曲。
這男的才比江聆小三歲，算算年紀，今年也該滿二十五歲了，堂堂二十五歲的成熟男人，管面兒都沒見過的女人叫姐姐。
他坐在座位上，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的一顰一笑。
這是當然。
江聆痛得微微皺了下眉頭，不動聲色地抽出手指，勾出微笑對他說：“別這麼生氣，總不可能事事都如你所願的。”
魯雲：“哦對，我昨晚上住酒店的錢，還有接下來幾天住酒店的錢你都給我吧，一會兒我還回一趟你的花店，行李還在那邊沒拿。”
江聆：“我相親要是行，媽你不如早點回去吧。港城這邊靠海，空氣溼，再過一陣入秋了，你關節受不了。”
魯雲：“好歹留幾天，免得你敷衍我。”
江聆笑而不語。
飯局結束後，魯雲打車回江聆的花店拿行李。
江聆也要打車回家，傅妄說開車送她回去。
她情緒消耗過度，有點疲憊，冷冷淡淡地回：“不用了。”
傅妄說：“不是炮友了，就這麼冷漠？”
江聆抬眼看著他，“我糊弄她說的，你還真信了。”
傅妄的眉心緊了一下，詫異閃過眼眸。
這麼說，還是炮友？
江聆：“有抽你的機會，當然要多來幾次。”
傅妄：“……”
“相親也是糊弄的？”
他莫名有點期待地問。
然而江聆一本正經地回答，“這個是真的，畢竟是人家律師小哥哥和我是青梅竹馬。”
最後四個字，她說的清晰明瞭，彷彿故意激怒他。
傅妄眼神黑黢地鎖著她，眉眼微冷，磨動的後槽牙扯動頰邊的咬肌，緊了又松，鬆了又緊，他質問道，
“你前兩天才和我睡了，今後還要繼續跟我睡，你還找別的男人相親？”
江聆嗆他，“當代年輕人，婚事和□□關係要分清楚，這不還是和你學的嗎？”
她說的全是事實，傅妄無話可懟，活活地被噎了幾秒，“…”
江聆：“而且，只是相個親而已，又沒說結婚。”
傅妄揚唇諷笑，應和她，“行，相個親而已。”
“聽你媽說，小律師去年才畢業工作，那應該存款不多。”
“不如這樣，你們明天去我那兒吃飯怎麼樣，摩天大樓的頂層餐廳，我給你們免費，正好減輕一下你們兩位的經濟壓力。”
江聆最厭惡他高高在上的有錢人論調，“我問問他吧，也許他不喜歡吃高檔餐廳，跟我一樣喜歡吃街邊攤的小火鍋。”
傅妄有些憋悶，總覺得江聆一直在有意氣他。
他靜了一會兒，黑黢黢的眼睛直視她，
“今晚上呢，你還跟我睡嗎？”
“不說，還是炮友嗎？”
江聆默默不語，“……”
傅妄察覺到，她沒有拒絕他的意思，直接勾起了她的小手，拇指摩挲著她細滑冰涼的手背，哄勸誘引，“傍晚的時候，頂樓的風景好。”
“做的時候，能看見下面，下面的人卻看不見我們。”
江聆：“……”
一轉眼。
他們回到頂樓之上，碰巧天色將晚，暮色四合。樓頂的風景開闊，一望無邊的橘紫色的晚霞沉澱在天際一線。
寂靜的黃昏，不合時宜的聲響在高聳入雲的大樓頂端傳出。
江聆知道傅妄和她賭了氣，所以他大手一直扣著她的腰，故意狠狠磨她，卻不給。
時間久了，江聆憋的滿臉飄紅，手撐著落地玻璃窗，頭髮滑垂到地板上，髮絲一蕩一蕩，她哀哀地咬唇哼叫。
叫聲細軟動聽。
傅妄忍不住握著她的脖子，俯下`身去，溫熱堅硬的胸膛貼著她纖薄雪白的後背。
他偏頭含住了她的耳垂吮xi撕咬，轉而又吻向她雪白纖細的脖頸和肩膀，反覆大力的啃咬深吸，讓她敏[gǎn]細嫩的面板留下一串鮮紅的吻痕，彷彿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她獨屬於他的標記。
……
……
“現在是夏天，你想讓我穿高領，還是戴絲巾？”
江聆舉著鏡子，窩在沙發裡看脖子上的吻痕，很明顯的一大片，紅紅的，有的地方面板細薄，他下口過重，皮下甚至泛出了點點紫色的瘀血。
傅妄：“你可以把相親推遲幾天。”
江聆：“我想讓我媽趕緊回家，就只能明天約，不然又得等到下個週末。”
傅妄躺在靠椅裡，仰頭撥出一口煙，悠悠地嘆，“把我推出去多省事，何必。”
江聆反問他，“我推你出去？你怎麼不自己主動說，還要我來說…”
氣氛一時僵硬。
傅妄回過點兒意思，合著江聆不是不情願讓他來，而是不好意思自己開口說，或者不喜歡被他算計著，讓她開口說出他的名字。
而他也想錯了，沒主動暴露身份給江聆她家裡人，是怕江聆又嫌棄自己拿有錢人的身份套住她。
這下好，雙面誤會。
傅妄頓了一會兒，把手裡的菸頭丟了，坐起來，看著她，很認真地提議道，
“不如，明天相親，還是換我怎麼樣？”
“……”
“聘禮隨便你挑，要遊艇，別墅，還是你現在睡的摩天大樓都行。”
沉默的江聆與傅妄深黑的雙眼安靜對視，
聽他低聲的話語，彷彿要拉著她，往與他纏抱更深的海水中淪陷，
“認真的，你想要什麼，我全都給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