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書元和戚許一起去了杜家。

杜藍站在門口等著他們,看到兩人下了馬車開心的迎了上去:“道人沒跟著一起來嗎?”

沈書元笑著說道:“之前嫂嫂生產,道人在這忙了那麼許久,現在還要來給你拜年,杜大人你這規矩是越來越放肆了。”

杜藍哼了一聲,當然知道沈書元是調侃自已的,他轉頭對戚許說道:“孩子現在還在睡,等到用完午膳,去我院裡給你看侄兒。”

戚許點點頭笑著說道:“好。”

“這意思,就是吃完飯我就得自已走唄?”沈書元眨眨眼睛問道。

杜藍湊到戚許身邊,撇撇嘴:“夫唱婦隨,你不得跟著戚將軍?”

沈書元聽到這話眉尾微挑,低頭忍下了這身份。

戚許卻覺得身上一緊,知道清知肯定會從別處找補。

杜藍領著兩人去見了祖母。

“杜老夫人。”沈書元和戚許走進屋彎腰行禮。

杜老夫人立刻起身回禮:“戚將軍,沈大人,來請上座。”

沈書元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她的轉變:“不用了,今日我們二人是以友人的身份前來拜年,上座便有些疏遠了。”

杜老夫人聽他這麼說,點點頭又坐回了主座,戚許和沈書元也依次落座。

沈書元今日本就是來看孩子,順便和杜藍說話的,此刻的應酬他是沒有半點興趣,全都交給了戚許。

杜藍知道沈書元的身子,自然不會找他多說話,也一直在和戚許聊天,一時之間廳裡的氣氛倒還挺和諧的。

等到用午膳的時候,杜鴻羽也領著夫人過來了,幾人又寒暄了一番。

戚許又拒絕了杜老夫人讓他上座的邀請,在杜藍身邊坐下了。

沈書元側眸看了眼,還是有些不解,杜老夫人若覺得戚許是紅人想要巴結他,自已和戚許的關係自然也會知道,為何卻覺得對待兩人的態度還是有所不同呢?

“戚許,你嚐嚐這個雞腿,看看這做雞的手法怎麼樣?”杜藍開心的夾了個雞腿給戚許。

戚許抬碗接過,還沒說話,杜藍已經被杜老夫人瞪了一眼。

“奉才,你的筷子髒不髒啊,戚將軍自已會夾,不方便的話身後也有丫鬟伺候,可以佈菜的。”杜老夫人瞪了他一眼。

“戚許哪裡會和我計較這個。”杜藍撞了下戚許的肩膀,戚許剛夾起的雞腿又掉回了碗裡,哐噹一聲。

杜藍看見沒心沒肺地笑了。

“奉才!”杜老夫人似乎真的有些不快了。

沈書元倒不覺得杜老夫人生氣有何不對,他和戚許畢竟是外人,還同朝為官,規矩本就重要,他們私下如何,和這種家宴還是不同的。

“沒事的,義兄只是關心我。”戚許主動叫了句義兄,就是想拉近兩人的關係,讓杜藍不用再捱罵。

“義兄?”杜老夫人似乎不解,聽到這話,又狠狠瞪了一眼杜藍:“這是隨便能認的嗎?”

戚許動作一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剛要說話,杜老夫人顯然也發現自已說的話不對,連忙說道:

“戚將軍莫要誤會,是杜藍高攀了,他定是看戚將軍敦厚,才會有此一說。”

戚許轉頭認真的看著她:“杜老夫人此言差矣,戚某自有識人之能,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做戚某的義兄。”

杜鴻羽聽到這話,也知道戚許是真的生氣了,當初他帶著賢然道人來給母親看病時身上散發出的殺氣,他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戚將軍誤會了,母親是怕我兒頑劣,戚將軍豁達大度,讓他佔了便宜。

不過戚將軍和我兒也應該有過命的交情……”

說到這,他站起身,端起酒盞:“早就應該感謝戚將軍和沈大人,沈大人現在不善飲酒,這一杯杜某人先欠著沈大人的。”

戚許聽到這話也站起了身,還沒說話,沈書元便端著茶盞也站起了身。

“杜老爺說的哪裡話,當初我被皇上杖責,可是杜藍揹著我從宮裡出來的,還將杜老夫人送給他的馬車借給我了,嫂嫂還給備了藥材和銀錢。

這份大恩,怎麼謝都不為過。”

戚許明白,清知這話也是說給自已聽的,今天不是來杜家立威的,該給的面子,自已自然要給。

“是,此事對於戚某而言也是一生不能忘的恩情,所以杜老夫人也別擔心,義兄真要從戚某這裡佔便宜,戚某甘之如飴。”

杜藍聽到這話,衝祖母眨了眨眼,杜老夫人一看他這模樣突然有些懷念曾經的孫子,怎麼入了官場幾年,卻更加的不穩重了呢?

等到午膳用完,幾人又寒暄了一番,杜藍便領著他們往自已的院子裡去。

“你當我義兄不好嗎?”戚許走在廊下還在想這個問題。

沈書元撥出一口氣:“一開始我也沒明白,可看到杜藍祖母提及義兄的神情,我就有些明白了。”

“什麼意思?”戚許還是不懂。

“你現在是鎮國公的義子,我卻是你義兄,你說我這關係攀的如何?”杜藍笑著說道。

“你祖母是在擔心這個?”戚許微微皺眉,有些不解。

沈書元說道:“在外人的眼裡,你這個身份可是皇上賞賜的,我們只是身在局中總是會忘,但對於旁人而言,卻是一點都不敢忽略的。”

戚許點點頭,有些明白了,便也不再計較這件事了。

三人到了院中,聽說孩子正好醒著在,趕緊過去看了一眼,便退了出來,到書房議事了。

“他好小啊,而且剛才好像還對著我笑了。”戚許走進書房都還在想。

沈書元倒是對孩子沒什麼感覺,只是因為是杜藍的,所以覺得可愛些。

“道人最近都在京中,若是嫂嫂那處有何不妥,就遣人去請他。”沈書元說道。

杜藍點點頭:“當日真的兇險,說是胎位不正,道人來了紮了幾針,餵了帖藥,過了會產婆就說好多了。

但道人還是不放心,覺得孩子沒生下來變數太大,所以才等著落地了才回去。

最近正值年關,本來就是迎來送往的時節,家裡又多了福星,這每天人來人往的,我都有些應付不來了。

不然早就準備去給道人拜年了。”

沈書元笑著說道:“道人的性子你知道的,他不是在乎這些禮的人,你倒是給他尋些好酒,才是正途。”

杜藍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今年過年真的是忙死了。”

“沒怎麼打擾嫂嫂吧?聽我娘說,這段時間身子要好好養才行。”沈書元說道。

“她房裡都是祖母親自挑選的人,我問過她,說是伺候的很麻利,她最近還過得頗為舒心。

而且年節,本就是來拜年的日子,祖母和娘應付起來也無需多做什麼,我兒這日子挑的真不錯。”杜藍笑著說道。

沈書元聽著他的話,唇角泛起了一絲笑意。

杜藍說完自已的事情,轉頭看著沈書元:“你呢?不是說昨日入宮了嗎?好像晚上還給了賞賜。”

“你知道的真清楚。”沈書元說道。

“怎麼?是不該知道之事?”杜藍問道。

沈書元搖搖頭:“昨日皇上解了當年陵州的一些謎團。”

杜藍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說來聽聽。”

沈書元垂眸笑了下,便將事情說給他聽了。

“當年靖南王還真是要反啊?可我們去靖南的時候,也沒看出什麼端倪,他的兵會在哪?”杜藍不解的站起身,將靖州和西雍的輿圖拿了過來,鋪在桌面。

戚許也低頭看著,同時提出自已的疑問:“遺詔是什麼,皇上不知道?那總有人知道,皇上不去問?”

沈書元也低頭看著輿圖,聽到這話抬起頭:“遺詔意味著什麼?是先皇給的旨意。

無人知道又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這道旨意是私下立得,沒有告知任何人。”

“你這說的不就是廢話嗎?故弄玄虛。”杜藍啐了一聲:“這意思就是無人知道這份遺詔的真假。

可真可假,若這遺詔當年是太后拿出來的,卻說不知道內容,那就有意思了。

若是某位大臣拿出來的,卻說不知道內容,那也挺有意思。

若是靖南王自已拿出來的,內容不願意告訴旁人,那就更有意思了。”

戚許撇了下嘴:“你這說的比清知說的,還故弄玄虛!”

杜藍聽到這話,瞬間一噎,沈書元則已經低笑出聲。

“戚許,我發現你沒有原來向著我了!”杜藍憤恨地說道。

沈書元不解歪頭:“他何時向著你過?我摸他小指,他可從沒用刀抵過我的脖子。”

“沈書元!”杜藍氣的站起身,抬起手,又憤恨地揮下:“你身子不好,腦子也壞了,我不和你計較!”

戚許看著西雍的輿圖:“我能明白你說的,用北珏牽扯靖南王,可柳家,怎麼覺得在整件事情裡,看似很重要,但皇上處理他們的手段,又顯得不重要呢?”

沈書元抬手指上陵州的位置:“當年的局勢,其實靖南王何時出兵都有可能,但靖南只要有異動,一定會有訊息進皇城。

可若是柳家的兵,在靖南王前就動,等到靖南王有異動,他們的兵馬很可能已經攻下了一州。

更有甚者,靖南王相信他,先將自已的兵馬分批給到他的手上,由他從陵州直接攻向京城,那速度會更快。

等到京城收到戰報,很可能他們的兵馬離京城已經不足千里,這樣的距離,京城不論從哪調兵都來不及。

至於皇上處理他們的態度,那就很簡單了,因為柳鋌曜的手上最多隻有八千的兵馬,還不算訓練有素。

單憑他們自已是沒有辦法做什麼的,這個時候需要做的就是讓他失去對陵州的控制。

靖南王願意和他合作,看重的是陵州,而不是他的兵。

但人嘛,看不清局勢很正常,他不會認為靖南王不想要他的兵,可其實若說起來,靖南王也確實想要。

畢竟八千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用什麼失蹤之類的手段就能得到的。

可皇上做的最絕的,就是直接多了柳鋌曜對陵州的控制,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雖然沒有在陵州追捕,卻也透出了一絲資訊。

那就是陵州是柳家的祖宗要來的,皇家也願意遵守約定,你只要在這,我就不會趕盡殺絕。”

戚許冷哼一聲:“明白了,柳鋌曜只要敢離開陵州,那皇上就會派兵圍剿。

但他已經失去了對陵州的掌控,只能過著龜縮的日子,他心中定然不快,這時候他就會急於去靖南。

因為他覺得他就算去了靖南,皇上也不會為了他,而對靖南動手。

可對於靖南王而言,喪家之犬,人數雖有誘惑,卻還不足。

這八千人永遠都是屬於柳家的,現在在陵州的地勢上他們已經幫不到自已了,自已將他們迎進靖南,反而可能會讓皇上覺得是一種挑釁。

更別說八千人的糧草軍餉,可不是一筆小數字,養著他們,形同嚼蠟。

曾經柳家的兵馬是朝廷養著,一時之間需要柳家自已養著,可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所以柳鋌曜會更急於去找靖南王。

而靖南王的拒絕,一定會讓他心生怨恨,柳家在陵州這麼多代,一直過得很是快活。

若不是因為靖南王,孟炎不會去柳州,寧崢不會去赤州,他柳家怎麼會如喪家之犬。

可靖南王甚至都還沒有用到他,就能這般捨棄,若當初兩人真的結盟,他幫了靖南王,只怕結果也只會是趕盡殺絕。

所以皇上留著他們在陵州,一時遵守了先皇的約定,二是用他們針對靖南王。

原來對靖南王暢通無阻的陵州,現在反而還多了一隊柳家的兵馬,對他們虎視眈眈。”

杜藍撥出一口氣:“皇上還真的是厲害,當初讓柳家打劫了靖南王的貢品,朝廷並未追繳,反而讓靖南王補齊。

這般態度一出來,柳鋌曜會更恨靖南王,因為皇上對他們真的還挺不錯的,只是涉及謀反不得不處置。”

說到這裡他們三人相視一笑,只覺得柳鋌曜是真的太慘,這麼想想之前他在陵州享的福,也算是皇上提前補償給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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