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有辱斯文
沈嶺聽到道人的話,下意識的就開口問道:“很難治嗎?道人也沒有辦法?”
賢然道人聽到他的話,看了他一眼,又緩緩走到躺椅前,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
於天之撞了下沈嶺的手臂:“是喜脈!”
沈嶺看著他,又仔細想了想,才明白是什麼意思,他有些驚喜的走到賢然道人面前:“道人……”
賢然道人緩緩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別高興,沈夫人歲數可不小了。”
沈嶺聽他這麼一說,也反應過來:“那,那是不能留嗎?”
“隨緣吧!”賢然道人撥出一口氣:“夫人的身子早些年虧損的大,雖然吃了我給開的藥方,補回來了點,但歲數越大,這邊補那邊虧,想要完全調理好是比較難的了。
這個孩子既然已經來了,我想你們肯定也是想留一留的,且先看看吧。
現在胎像還不穩,你們之前趕路過來,沈夫人一路顛簸,擔驚受怕,這孩子能堅持到京城,老道覺得可能還是有些緣分的。
不過這件事情先別和她說,她現在的情況大悲不可,大喜不可,思慮過重不可。
你們若是說了,她想東想西的,也不是好事。”
沈嶺規矩的行了個禮:“勞煩道人了。”
賢然道人揮揮手:“你家沈大人身子也不好,我答應了我徒弟,他不好我不走,所以我會一直在京城,沈夫人的事情,也不用過多去想。”
沈嶺點點頭,看著道人又閉上了眼睛,便和於天之走了出來。
他剛出屋就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這是好事啊,你是擔心妹妹生不下來?不會的,她啊,能抗住的。”於天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嶺搖搖頭:“夫人生清知的時候,就吃了苦,她現在年歲大了,這兩年倒也算是好好養了養,可之前才那般擔驚受怕,來了京城見到清知……
唉……你別看她什麼都沒說,但清知和戚許的事情,她哪能輕易接受啊,現在不過就是兒子身體不好,朝中情況不明,她什麼都忍在心裡。
我是怕就算能挺過這十月艱難,生產也是一道坎啊。”
於天之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神情:“不會有事的,道人在呢,萬事都聽道人的。
說能留就留著,不能留就不留,這一路都有道人看著,生產也不會是什麼難事。”
沈嶺嘆了口氣,點點頭,調整了一下自已的狀態,就走出了賢然道人的院子。
“走,我也陪你一起回去,免得妹妹問你,不知道如何答。”
十五的夜晚,月光很亮,於天之垂下眼眸,隱藏起了他眼中的思緒。
戚許看到街道上的人,就緊張的護住了沈書元:“人多,小心些。”
他抬手將沈書元穿的披風的兜帽,戴在了他的頭上:“風大。”
沈書元一點沒有反抗,就看著戚許幫自已整理好,然後乖巧的倚在他的身邊往前走。
“想去哪?”戚許小聲問道。
“一般都會有個頭籌,是今年最好看的花燈,獨一個,你想不想要,我去給你贏回來。”沈書元緊緊的貼著戚許,趁機握住了他的手。
戚許聽到這句話,也回握住沈書元的手,神情中是說不出的開心,但卻微微搖頭:“那麼出風頭的事情,多少雙眼睛看著。
你贏來了,送給我,我們倆的傳言那可就要滿天飛了。”
沈書元聽到這話,也開心地笑出聲:“你說的也沒錯,那我們就走走吧,今晚不知道有沒有煙花。”
戚許聽到這話,微微挑眉:“往前走走,看到巡邏的兵,我去問下。”
沈書元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兩人的手緊緊交握,耳邊是熱鬧的嘈雜聲,偶爾還會有奔跑的孩子撞到他們。
而他們沒有任何的突兀,走在這樣的街頭,自然的融入其中。
“板栗,能吃嗎?晚上吃會不會積食?”戚許說道。
沈書元也想到了曾經在欶縣看煙花的那次,輕聲說道:“買一點,我等下嘗兩個。”
“好!”戚許點點頭,拉著他走到攤邊,買好了就塞進了自已的懷裡。
沈書元雖然帶著兜帽,但身形一看就是男子,攤主還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兩人。
但他們倆也沒在意,戚許正好開口問道:“大哥,問一下今晚是不是還有煙花啊?”
“有的,有的,看看時辰也快了,可能還有一刻鐘的時間就要放了。”攤主笑著說道。
戚許點點頭,拉著沈書元繼續往前走去:“若是放的話,我估計應該是皇城的東南門,宮裡比較容易看到,城中也基本都能看到。”
“那我們去哪看?”沈書元知道,戚許既然這麼說,定然是想好了看的地方。
“宮裡肯定是進不去了。但我是興護將軍啊,城牆還是上的去的。”戚許笑著說道:“走,我帶你尋一處好地方。”
沈書元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安心的跟著他走,看著他到了一處城牆口,和人說了兩句,遞出了一個腰牌,然後領著自已走了上去。
“這裡的守城官是我原來西郊大營的兄弟。”戚許笑著說道。
沈書元側頭看著他,戚許其實在自已沒看見的地方,也一直都在好好的成長啊。
“來!”戚許衝他招招手,然後抱著他坐在了牆頭上:“這裡一般是直接往上運物資的,所以對著城內的位置會矮一些,我們正好坐這。”
“冷嗎?”戚許將他摟進懷裡,讓他的手探進自已的披風圈在自已的腰上。
“不冷,這樣正好。”沈書元靠在他的身上,微微閉起眼睛:“戚許,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看煙花嗎?”
“嗯,記得在那個鐘樓,那天是我活了那麼多年,最開心的一天。”戚許說道。
“真的嗎?現在回頭想想,那天也沒帶你好好的轉轉,玩玩,我也真的是個無趣的人。”沈書元輕聲說道。
“清知,有你在,什麼都會閃閃發光,怎麼會無趣呢?那一天我到現在都記得清楚。”戚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送我的糖人,請我喝的糖水,晚上回去送給我的喜愛……”
沈書元忍不住笑出聲:“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為了親你,還真的想了很多詞誆騙你呢?”
“只有誆騙?沒有喜愛?”戚許的語氣沒有任何質問,依舊充滿寵溺。
沈書元沒有回答,只是笑出了聲,覺得那時候的自已還真的是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