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試探

章至站在城牆上，黑暗中看著不遠處。

忽然火光在城下不遠處亮起，一點兩點，慢慢的一排火把亮起。

城上有人邊跑邊喊“戒備，戒備，敵軍襲營。”

轉眼間人員跑動聲，嘈雜聲慢慢朝城牆上湧來。幾個和章至相熟計程車兵也跑了過來，張牧扒著女牆愣愣的看著前面。

“火把怎麼離這麼遠?”一個旁邊計程車兵自言自語道。

章至小聲回答：“這不像是火把，倒像是火堆。”他還沒說完，只見火焰沖天而起，斜著向上飛，慢慢的幾個火點越來越大朝城牆方向飛去。

城牆不遠一人大喊：“注意，投石車攻城，全員尋找掩體。”

只見火光越來越近，慢慢的城牆上的眾人能看到旁邊人的臉，大家都是一臉驚奇，看著一人大的石頭被火焰包著直直朝牆上衝來。

“轟隆”幾聲巨響，腳下顫抖起來。一陣煙塵過後，城內幾處靠近城牆的民宅燒起沖天大火。城下士兵見狀，一部分人趕去救火。

又是一陣巨響，幾個火球撞到城牆上，火還在熊熊燃燒。牆上眾人沒有起身，等著敵軍的再一輪投石。又過了兩輪，前方火把全部熄滅，城外又籠罩在一片黑暗裡。

一般在投石之後都會攻城，宛城上下嚴陣以待，等著下一波的衝擊。

約過了半個時辰，城外沒有一絲動靜，士兵慢慢從各處鑽出來，查探著前方。這時東方微明，城外沒有一人，只有十幾處寬大的車轍印。

敵人撤軍了。只有城內幾處冒著的黑煙十分顯眼。

張牧倚著城牆睡著了，章至將他叫醒道：“曹營人馬撤了，回去睡吧。。”

張牧閉著眼也不理睬他。

東城牆下，張繡被一幫人圍著。賈詡從牆頭慢慢走了下來，已經聽到幾人向張繡請戰。

“將軍，曹操派投石車攻城，雖然只是試探，傷了城內百姓，又挫了我軍銳氣。他們剛撤退不久，不如我們現在去追挫他銳氣。”

“是啊將軍，我們守城固然保險，可任由他們來去，只怕軍心不穩。”

“請將軍下令，卑職派人前去追趕。”

“我也去。”

張繡閉目養神，一言不發，等眾人吵成一團，他睜眼瞟了一眼下城樓的賈詡，便讓眾人安靜下來。

“文和兄，你怎麼看？”張繡見賈詡站在人群外，他擺了擺手將人喊了過來。

“曹軍厲害在步兵，圍城也是他們所長。如果曹操親率大軍前來必定圍攻宛城，上次曹操損兵折將這次一定抱著報仇的決心。可我觀察，對面也不圍城，更沒有前來宣戰。所以我斷定來人不會是曹操。”

“不是曹操？”

“對，以天黑用投石車來震懾我軍，讓我們守城不出去迎戰。為什麼不迎戰？我猜有一種可能，曹操在和其他人作戰。這也不難猜，袁紹正和公孫瓚爭奪河北，袁術龜縮淮南，只有一處是曹操心腹大患。”

“呂布！”張繡答道。

賈詡繼續說道：“曹操買通劉備掣肘呂布，看樣子這次短則半年長則一年必定拿下徐州。呂布人馬驍勇善戰，不可小看。曹操青州兵必定大部分在徐州，那眼前只能是策應的部隊，依我看，對面人少又敢主動出擊的曹營裡也就兩三個人，不是夏侯惇就是曹仁。”

張繡點了點頭，問道：“那以你之見怎麼辦？”

“如果來人只是策應，那必定三五日小規模佯攻一次，再用重武器震懾一次。我們下面要閉門不出，觀察動向。”

張繡打斷賈詡道：“文和，昨天喜宴吃到一半就來此。不知道一對新人怎麼樣了？”

“章至在樓上守城，王家女子已經被他勸回孃家了。”

張繡點點頭：“讓他回去吧，新婚之夜讓人家夫妻分離有些不妥。這幾天就別讓他們出門了， 派幾個人幫他們把家裡收拾一下。”

“諾。”

章至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宅子，一夜的城頭堅守讓他身上的衣服被露水打溼。他招呼幾個隨行計程車兵一起坐下，幾個人喝著幾瓶酒談笑著。

“新郎官，新娘子被你攆到孃家了，還不趕緊把人追回來。”

章至喝了杯酒，抿嘴直笑。

其中一個留著八字須，喜歡說笑計程車兵道：“你們是沒看到，新娘子夜裡追著老章到了城牆上，兩個人膩歪的呀。”

另一個四方臉的瘦弱漢子扭著腰站起，翹起蘭花指，來到八字須男子身邊。伸了個蘭花指點了點八字須的腦袋，捏著嗓子道：“相公，你怎麼不回家啊，奴家在洞房等了你兩個時辰了。”

在座的幾人都捂嘴偷笑。

八字須的男子一把將四方臉的男子摟在懷裡，在額頭親了一下道：“孩兒他媽，我不敢回去啊。”

“為什麼？不想我嗎？”四方臉撒嬌道。

“小舅子跟我說，你愛打人。”

四方臉一副女兒態假裝生氣道：“討厭，人家心疼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捨得打你。”

“那你為什麼打你親弟弟。”

“煩人，他能和你比嗎。我。。。我早是你的人了。”

四方臉哈哈大笑。

章至向他們擺了擺手，“各位哥哥，別再取笑我了。”

四方臉的收起妖嬈的的姿態道：“他們兩個在城樓上就這麼膩在一起，你說讓我們幾個沒有媳婦的人怎麼辦？”

八字須插話道：“說來也怪，這王家小姐一直不這樣啊。往日裡出個門一身男裝，又喜歡像個公子哥一樣說話，昨天怎麼啦，看得人嚇一跳。”

“你瞎說什麼，人家大家閨秀出門當然要換身男裝。昨天那身女裝好有些好看。咱們一起吃席的兄弟們都有些羨慕老章啊。”

四方臉端起酒杯，“來，咱們再敬老章一個。明天跟她去把新娘子再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