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投誠
張繡回城，宣揚全城：明日迎曹軍進城。
全城一片譁然。
張繡進府，請來章至道：“曹公子，在下已經向曹仁將軍獻了降表，明日之後你我都去許都。公子勸我棄暗投明，張某感激不盡。日後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儘管開口。”
章至蒙了：我是來勸你造反，你怎麼投降了。這倒好，想逃離曹操，現在越跑越近。章至驚訝道：“你去找曹仁了？”
“是，在下聽你的，為了城裡十幾萬百姓，棄暗投明。”
章至自言自語道：“呵呵。。。真好，真好。”
“明日曹仁將軍進城接收宛城，我隨公子前去城門外迎接。”
“好。。。好。。。好。。。”
章至在眾人看守的張繡府失眠了。他本來希望以此時曹操兼顧不來的時候，重創曹仁，之後讓曹操從呂布處撤兵，之後他主動出擊和呂布兩面夾擊，曹操必定重傷。可現在看來，他是算盤打錯了。曹仁的言語讓他有了將計就計的理由，沒想到，人家張繡卻不願意打了。
章至門外幾十名侍衛，他腳步動一下都有人回頭，更別說逃跑了。
第二天早晨，府中管家拿來一身新衣，章至換上，自己照著青銅鏡，不知不覺感到自己就是曹昂了。
他穿著寬大的禮服，由幾人抬著經過大街，往城外去。
城外一堆士兵站立在城門旁，章至正襟危坐，幾人抬著他經過人群，下面士兵也是低頭下跪。張繡早來到城外，他見章至到了，一副戎裝親自扶章至下來。
過不多時，遠處士兵列隊而來，將要近前，一聲號角響起，人群中一人騎著白馬，身穿甲冑緩步過來，他走到張繡不遠處，翻身下馬，來到跟前。
張繡先示獻了兵符和降書，又將曹昂帶上前與他相認。曹仁十分高興，攜著章至的手一起進入宛城。
“侄兒，一年不見，聽說你娶妻了，成大人了。哈哈哈。。。”
章至一臉尷尬，勉強陪笑：“多虧張繡將軍，我才在此處安家。”
“走，帶我去看看曹家的新媳婦兒，你母親知道了，定會十分高興的。”
“嗯。”
一行人緩緩進城，張繡引著兩人，身後是一眾曹營來接手的官員。
突然，路邊人群中閃出幾人，飛身向前朝張繡刺去，章至反應快，踢開兩人兵器，卻還是受了幾處輕傷。士兵見狀，早上前將人制服。這時，不知是哪裡來的冷箭，不偏不倚的朝章至過去。
閃身已經來不及，箭透過後背直接射穿至鎖骨。還沒等章至反應過來，他已昏了過去。瞬間宛城外亂成一團，曹仁抱起章至，大聲責罵著手下人。
章至昏迷了好久，他已記不清自己身在何處，也不記得自己哪裡受傷，他只是覺得自己全身寒冷，好多人圍在他耳邊吵鬧著，身邊人向他身上披著衣服，之後又一陣劈砍聲，他覺得自己身體劇烈的摔了幾下，之後自己進入了一個漫無邊際的黑泥潭中，身體動不了，呼吸也難受的緊。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覺得鎖骨前後一股暖流經過，慢慢的又十分的癢，他想撓撓，卻怎麼也動不了。
漸漸地他聽到了一些聲音，慢慢地聲音由遠到近，直到來到自己耳邊。
“章至，你醒醒。”
“老章，醒醒。”
“老章，再不起來，你媳婦兒要被別人搶跑了。”
“老章，說好的一起榮華富貴，你怎麼丟下兄弟們就不管了。”
“老章。。。”
章至艱難的把眼睛眯開了一條縫，他看到身邊張牧，四方臉和八字須都來了。章至努力張了張嘴，可什麼也說不了，他使了使勁，還是不行。
張牧上前來說道：“老章，你想說什麼？”
章至又是大張著嘴，在人群裡找了又找。
“找嫂子嗎？她。。。”
章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還沒聽清又暈了過去。
接下來的時間，章至生活在一片混沌之中，眼前是一片黑暗迷霧中，無窮無盡。他在黑暗中一直朝前走，可還是迷霧。他不知道走了多久，才遇見一汪水塘。
章至來到水塘前，捧著水喝了幾口，等解了渴，他站在水邊向四處張望，這裡視野好了一點，可還是隻能看見水潭，外面的所有東西都看不到。
他坐在水潭邊，看著潭底。水裡有許多小的不能再小的魚兒到處遊著，慢慢他看到了水面上的自己倒影。那張有點女相的樣子。他看了很久，越看越陌生，越看越難過。
他自言自語道：“你要是活著該多好，我也好解脫。”
只聽帶著空谷迴響的聲音道：“我已經死了！”
章至嚇了一跳，怯生生的問道：“你是誰啊？”
“我就是你說的‘你’。”
章至找了半天，忽然見到水面有東西在動。他湊上前去，只見水裡自己的影子在晃動，直直看著前方。
“你。。。幹嘛？”章至問。
“我是曹昂，一年前你佔了我的身體，而我被留在了這個潭底。”
章至說道：“你是要奪回你的身體嗎？說實話，這一年我過得比上輩子幸福多了，你要是想拿回身體，就對如今身邊的人和你的妻子好一些。”
“我說過，我死了。那個世界和我無關了。我叫你來，只是想和你聊聊。”
“聊什麼？”
水中的曹昂：“我天不假年，早早死了。一生命不好，母親早逝。。。”
章至道：“你我一樣，我母親被氣死，父親是個十足的混蛋。。。”
“不，我不是向你抱怨。是求你個事。”
“求我救你？可我不會仙法。”
“不是，我死前一刻曾遇見我親生母親來接我，他跟我說並沒有怨恨父親，只是責怪他對我不好。她原本想讓我孝敬父親的。”
“孝敬曹操？”
“對，我只是曹昂的一個殘念，如果你能幫我孝敬父親，我會告訴你回你家的辦法。”
章至搖搖頭，“現實太殘酷，我不想回去了。”
“那，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再來找我。。。”
說罷，眼前又是一片混沌，連腳下的路也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