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對策

王肖問道：“什麼法子？”

“我去。”

“你去做什麼？送死嗎？”

章至安慰王肖：“此時宛城最重要的事就是防止瘟疫擴散，曹張的爭鬥都是小事。我去給兩家一個由頭。”說著章至在竹簡上下筆，不多時寫了篇文章。

章至將墨跡吹乾道：“我去這事不大好辦，萬一我被張繡認成叛變，你可以拿著這封休書給他看。”說著又拿出一塊泛著羊脂潤澤的白玉道，“這玉是我父親給我的，如果我有什麼不測，你們在這裡待不下去，你就拿著這塊玉去城東十里的長亭等一個叫子孝的人。”

“我和你一起去。”

“姑奶奶，剛才我說的是萬一。我一個人去有足夠的把握，你去只會給我添亂，也會把你家人捲入進來。你明天一早回孃家，別人問起什麼你就說不知道就行。”

王肖靜靜看著他，也不說話。

“我答應你，三天之後肯定回來。”章至道。

“好。”

張繡坐在案几旁，心裡想著心事。這時家人來報，章至求見。

章至被人帶到客廳，他先行了一禮，之後坐在下首道：“將軍，卑職聽說城外有亂民和曹兵之憂，特地來幫忙的。”

張繡收起愁容，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道：“說說看。”

章至看了看身旁一圈奴僕，不再說話。張繡一擺手，眾人退下。

“其實，今日之憂在曹軍不在亂民。”

張繡道：“曹昂公子，我們開啟天窗說亮話，你想讓我怎樣？”

章至分析道：“現在天下大勢雖沒定，可基本在袁紹家夫父和劉表等人手上，將軍被劉表排擠，早有投明主的心。可惜上次家父處置欠妥，才讓雙方為難。實不相瞞，家父遠征呂布，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這是天賜良機，他一定拿下才會班師。將軍可以此刻拿我祭旗或者要挾，讓他再次大敗。可遍觀南北，他實力再弱，也夠將將軍拿下。”

章至說著見張繡臉色大變，面有怒色。

“將軍先別急，等我說完再處置在下不遲。將軍生氣的也不過是家父不夠禮遇將軍，你可以以我的名義寫封書信，發給家父。之後他必定派人來救我。長途過來，兵士紮營不穩，將軍可以趁其不備，挫敗曹軍。”

張繡又有些詫異：“你不是來替曹操講和的？”

“不是，我先前說過了，他欠我母親太多，我要他付出代價。”

張繡聽了半天被繞進去了，他不知道曹昂說道是真是假，思索片刻，他喊來下人道：“給章公子在府中安排住處，派人全天保護。”

章至跟著下人下去了。

這時張繡雙手擊掌，賈詡從屏風後出來。他走到張繡身旁小心道：“曹昂怕是別有所圖。”

“你說說看。”

賈詡道：“曹操遠征呂布，他怎麼知道。如果真有奸細告訴他，那他為什麼不先自己脫身。總有哪裡不妥。”

“據咱們的人報，曹營人數的確不多。我本來以為會有多隊人馬，所以堅守不出。現在看來曹昂的話也不假。”

賈詡點了點頭：“那就好猜測了，曹昂有別的目的。”

“真要像他說的呢？”

“如果這樣，那是他父子矛盾，我們只求立錐之地，最好不要捲進來。”

“那如果是說的反話呢？”

賈詡接著道：“那他到底能得到什麼好處。我們投降，有他在，踩在我們頭上算他的功勞。”

“那有沒有可能，他想拉攏咱們？”

“也說得通，將軍給他辦了婚事，你我是兩人的媒人，禮節上曹家應該感謝咱們。可這還不夠。我們上次投降，看曹操的臉色十分傲慢，怕是覺得我們軍功資歷太淺，這次再投降恐怕只會更甚。”

張繡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

賈詡道：“現在倒是有一個時機。”

張繡眼中閃光道：“你說。”

“曹操以為自己兒子已經死了，如果咱們投靠曹操，在他們人知道之前第一個告訴他，他必定很高興。當年曹操對這個兒子期望很高，常常帶在身邊。兒子由我們送他手上，這恩怨也解開不少。至於曹安民和典韋，我們大可將他們墓翻新修好。再投奔曹操後拿下襄樊，逼迫劉表向南。”

張繡沒有回答，他思考片刻後問道：“你覺得曹昂如何？”

“比將軍你少了殺伐之氣，比他父親曹操少了些雄才偉略和猜忌之心，內秀了些。可遇到良師指點，功績不在他父親之下。”

“那我們投靠他，你看如何？”

“他現在和曹操矛盾很深，將軍不如這樣，咱們投奔曹操後調節他們父子矛盾，他們緩和，我們才有活路。這事我想辦法。曹操經歷眾人背叛，猜忌心重，將軍未來小心。”

“好。你馬上修書一封，我派人到曹營大帳前去約主帥一見。”

宛城東門開啟，張繡領著幾十名士兵來到幾里外的山坡。曹仁獨身早等候多時。

“張繡將軍，在下曹仁。久違了。”

“曹將軍，今天約您在此，是有事商量。”

“我怕是能猜到幾分，不知是不是言和？”

張繡回到：“在下上次對曹主帥多有冒犯，害他兒子喪命。近日我聽說曹昂公子沒死，便請在府裡做客，現在已確認就是他本人。在此希望曹仁將軍引薦，讓在下將曹昂公子親手交到主帥手上，以保全我全家，成全曹主帥父子團聚。”

曹仁心中暢快：看來曹昂說的沒錯，他勸服了張繡。

“我一定書信傳達主帥，只是他事務繁忙，煩勞張將軍和手下將領回許都等等面見。放心，我曹仁一同前去，保將軍一家安全。”

“那，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