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關於新娘子

宛城章至宅內，平時一起巡邏的兄弟都來幫忙，忙活了幾天屋裡屋外都披紅掛綠，好不喜慶。

休息時，幾個人聚在一起開著些逗人的玩笑。

“章至，你這是走了狗屎運啊，賈詡大人親自做媒，宛城裡也沒幾個啊。”

“那是人家王縣丞看上老章了，來我也仔細看看”，一個八字須的壯漢摸著章至的下巴“你看看，這鼻子，這眼睛，這小嘴兒，活脫脫一個男扮女裝啊。老章，你要不是長了兩撇鬍子，大家都會覺得你是哪家地主的閨女。是不是？哈哈哈哈”

章至也不惱，“老耿，想當年我章某人也像你這樣五大三粗，誰知道有一天一覺醒來就變成小閨女模樣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老章。看見新娘子沒有？”一個年齡稍大的黑瘦漢子問。

“聽說能文能武，還沒見過。”

黑瘦漢子嘿嘿一笑，“何止能文能武，就怕你娶回來當祖宗供著。”

“怎麼回事。”章至好奇問道。旁邊幾個人也是起鬨壞笑，弄得章至心裡發虛。

黑瘦漢子道：“我家親戚在他家做工，幾年前我去過三四次。當時那女子十四五歲，人長得比你矮一頭，可論起功夫怕你十個也比不過。”

“怎麼說？”

“有一次我去他家，那女子穿一身男人衣服，騎著個馬，背後背了個箭壺，就這麼在練武場上跑了兩個來回，箭壺裡幾十把箭都射沒了，那箭各個在靶心扎著。”

章至輕聲回答：“這個我知道。”

“這不算什麼，還有更厲害的。聽我親戚說，有次軍中有個千夫長平白無故打了他父親一頓，當時天黑，人也沒抓住。他父親滿臉是血的回家，她當即拿著一把匕首隻身回到父親捱打的地方，三天之後，那名千夫長被人發現死在了一位富商家，那人身上刀傷和她父親傷口一樣。只是被割喉，衣服裡揣著滿滿一身的珠寶，死在了珠寶堆裡。”

“真的？”

“真的。”

眾人一陣沉默。只有章至輕聲說道：“珠寶堆，那得多少珠寶啊。”

“這是珠寶的事嗎？老章，過不了幾天你就活在她的淫威之下了。”

章至隨口說道：“可我打敗她了呀！”

眾人又是好奇心大起，問他怎麼回事。

章至道：“這家人還真是怪，當天去下聘禮時，王衝告訴我除了一文一武還有第三關，他讓我晚上來到一處地方偷一盞玉杯。”

“偷？”

章至否認：“不，是取，是王家人放那的，說是又一次考驗。臨了讓我小心。當時我不明白什麼意思，等到了半夜來到約定的地方，只見裡面好幾處燈光閃爍。我偷偷溜牆爬了進去。只聽見一男一女在屋裡小聲說著什麼。”

“男的對女的說‘我都向你交待了，我沒幫他’。女的不知道做了什麼，男的‘嘶啊’慘叫了幾聲。‘過了一會，男的又說道‘放心吧，這次我一定殺了他給你解氣’。之後又是一陣殺豬的慘叫聲。我再三確認，男的正是王衝。”

“王衝繼續說：‘你不讓我殺他，又不讓我幫他，你想讓我怎麼樣？姑奶奶。’只聽女子生氣道：‘小兔崽子，你活夠了吧敢跟我犟嘴。’說著又是一陣慘叫聲。我聽著那女子這樣打人，心裡有些不詳的預感。”

“等兩個人都安靜下去，我才又輕輕翻過牆來到了外邊。從那個住宅到我家只要上茅房的時間，等我回去時，張牧還問我拉屎是不是被風颳跑了。”

“等他半夜睡著，我又起身往外走，這次被他發現跟了出來。我們兩個來到那處宅子前前後觀察了一番，等裡面有了呼嚕聲我才闖了進去。”

“當時天很黑，我扒著窗戶偷偷鑽了進去。屋內都是一片黑什麼都看不見。我沿著牆腳向裡走，悄悄開啟火折藉著微光看到了桌邊的情況。最角落的桌子上，一個透著反光的匣子靜靜躺在那裡。我摸到跟前開啟，見一個玉質的杯子倒扣在匣子裡。我將東西拿出來靜靜退了出去。”

“我想起王衝說的怕她姐不認賬，就把那個杯子埋在了院子裡的一棵樹下。為了給他們提個醒，我壯著膽子又走回房子裡，湊近灶火旁摸了一把灶灰給她在牆上寫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幾個大字。”

“誰知道出來時走的急，一把將自己絆倒，整個人撲到前面。誰知前面一人趴在那裡我躲閃不及抱了上去。”

其他幾個人都笑道：“是不是抱著你媳婦兒啦，哈哈哈哈”

章至繼續說：“當時我只覺全身一軟，身下有個墊子在下面。誰知剛貼上去，一個女子的尖叫聲從我下面傳來，我耳朵當時就像炸了一樣。也顧不上什麼，趕緊起身向外跑。”

“那女子大聲喊著‘王衝，抓賊啊。。。’我當時哪還敢待著，早衝到外面，幾步跳上院牆，跑了出來。”

“我跑到家才忘了張牧還在房子外頭等著，自己鞋也跑丟了一隻。可我不敢回去。一直過了小半個時辰張牧才跑了回來。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著自己被一個惡女追了兩條街的故事。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眾人齊笑。

眾人說笑了一陣就都散了。張牧在章至眼前晃悠，笑道：“過兩天這惡婆娘你就要娶回來了，你這下半輩子可怎麼過啊。”

“不勞費心，實在不行了，我還去你家跟你一起過日子。”

“那我這每月餉銀可不夠花啊。你這小姑娘長相的養家裡容易讓人誤會我是有什麼龍陽之好。”

“得了吧，宛城的姑娘每天都有投懷送抱的，你是怕我擋你桃花吧。”

“滾滾滾。。。”

“滾什麼滾，過兩天這就是我家啦。”

“我滾，我滾”張牧抱頭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