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之後,章至已經是張牧手下的伍長了。張牧雖是百夫長,手上的文書來往都是章至寫的。

這一天,章至正手忙腳亂的忙著。突然“彭”的一聲,嚇了他一跳。

只見是張牧拉開房門闖了進來。張牧二話不說,上前將章至手上東西奪下。拉著人就往外走。

“幹嘛啊?”

張牧一臉壞笑:“好事兒,老章,要媳婦兒不要。”

章至將他甩開,轉身往回走。

“老章,風水輪流轉,你桃花運來了。城西的吳媒婆給你說了門親,讓你趕緊去。”

“別煩我啊。”

“這是賈詡大人牽的線,趕緊的,去換身布衣。”

半個時辰後,兩人相跟著回到家,媒婆早等在那裡。

媒婆上下打量了章至,露出了岳母般的笑容道:“放心吧,小章一表人才,這事八九不離十。”

兩邊客氣了很久,媒婆拿著張牧給的碎銀子屁顛屁顛的走了。

章至看了看張牧,“我說別費心了,我老家有媳婦兒。”

“兵荒馬亂的,你又回不去,就當她死了吧。”

“那我有孩子了。”

“那就再生幾個。”

“算了吧。我配不上人家。”

“老章,賈詡大人已經說過了,這事兒讓我給你辦成。你要是還想在宛城,那就應了這門親。”

“那我走。”

張牧氣急,上前訓斥道:“你找死啊,你能跑哪去,再說你不能連累我啊。”見章至不說話,張牧接著說道,“說白了,這就是一場交易。你不做也得做。”

兩人沉默半晌,這時門外來人。

“誰是章家公子?”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一邊喊一邊朝門裡走來。

章至見來人個子不高,一副男生女相,小廝的打扮,一身粗布短打衣服襯得人更是瘦小。來人裝成大人樣子說道:“二位誰是章至。”

“我是。”

那小廝上下打量一番,嘴角含笑道:“我是本縣王甫縣丞家下人,聽說張繡將軍給我們家小姐說了門親,我是來送信的。”說著將一片竹片交給章至。

章至接過,見上面寫著:“孔子周遊。”只見落筆是蒼勁隸書,十分不俗。

小廝洋洋得意道:“我家小姐說了,若是公子能回答這竹簡之意,才答應這門親事。”

章至擺了擺手:“小哥誤會了,我並沒有想高攀你家小姐的意思。”

小廝一臉驚訝,又有幾分失望。他有些不解:“公子是怕解不出這題目嗎?我還沒問呢。”

“不是我不想解,是我。。。不好說。”

張牧在旁邊聽到這裡,一把將章至拉到一邊:“我說,你是不是腦子抽筋的毛病又犯了。說了這事兒不是你一個人能左右的。你是不是覺得這裡的官太小想走啊。”

“不是,我配比不上人家。”

“老章,我認識你快一年了。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認死理。我要是你就把眼前掉的餡餅穩穩的接住了。賈詡大人可從來不會給咱們這些小嘍囉牽線的,你前途就在前面,說不定日後她王家還需要你幫忙。”

“可,我有家室。”

“得了吧,你說你爹孃死得早,你家那麼窮怎麼可能有錢下聘禮找媳婦兒。聽我的,世事難料,咱們又做不了主。老家你是回不去了。不如在這裡安安穩穩的當你的城頭小吏。”

“可。。。”

“可什麼呀,告訴你,你跑到這裡就是張繡將軍的百姓,就算太平回家了,你不還得娶妻生子嗎?你娘在天之靈看你一個人漂泊在外會安心嗎?”

“。。。”

“聽我的,王家雖然不是大戶,可人在宛城名聲不錯。”張牧向小廝道,“小哥,什麼題目你說吧。”

小廝一臉嚴肅道:“章公子,我沒有冒犯的意思,可剛才你說家中已經娶了妻子,當真嗎?”

章至搖了搖頭。

“那章公子是有什麼疑慮嗎?”

“我是兗州人氏,自己逃過來的,沒錢沒官沒功名,小姐她不介意嗎?”

“昔日孔子年輕時為鄉里吹奏喪曲,給人算賬。不妨礙他後來成一番事業。”

“小哥開玩笑了。”

“公子還解題嗎?”

“請說。”

小廝道:“孔子十五有志於學,三十而立。可週遊列國不被重用,最後灰溜溜跑回家。我們小姐想問公子:‘孔子生前如此落魄,卻死為何被奉為萬世師表,是讓後人學他失敗嗎?’”

章至想了想,說道:“這事說來話長,小姐未必有興趣。”

小廝回道:“公子請說,我也讀過些書,會替公子轉達。”

“先前孔子周遊列國是想尋找一個地方制定規矩。就像商鞅的‘徙木立信’,秦國當時民不信官,官不信民。商鞅用五百金讓秦國上下相信了《秦律》,相信了國君的話。孔子游說國君的言論也是如此。”

“可為什麼商鞅使秦國變強,而孔子都沒有得到重用。”小廝問道。

章至有些驚訝,“小哥見解獨到,可商鞅不可與先聖相提並論。以後這話也不要再說,免得別人說你大逆不道。”

小廝不依不饒:“這本來是真的,有什麼不能說的。本朝宣帝曾對他的兒子元帝說過‘漢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雜之,且俗儒不達時宜,好是古非今,何足委任?’。宣帝的言論很清楚,就是說帝王之道不能光用儒家,要合時宜。”

章至對眼前的小廝另眼相看,“那依小哥之見,什麼適合時宜的?”

“當然是。。。”小廝本想要說,卻看見章至認真的看著他,他轉過身去道:“章公子,這。。。本是我。。。我家小姐想問你的,你為何來問我?”

“是了,依我的看法,時移世易,漢時和商鞅時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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