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風雲際會
現在的操場上已然是強者的天堂。
眾人紛紛退讓，只有觀望的份。
當一切法律消失，社會的保護將不復存在。身為普通人，他們便只能赤裸裸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面對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此刻，強者主宰了所有人的命運。
勝者將會擁有至高的話語權，凌駕於所有人之上，獲得支配他人命運的權力。
而敗者將失去所有。
箭在弦上，萬事俱備，只差一個契機。
而到底花落誰家？
……
範晨翔聽到董小娜的話之後面露不屑。
“記大過？哈哈哈哈。”
範晨翔發出了反派的笑聲。
“別人怕你年級組三劍客，我可不怕。”
此時猛然一股大風吹來，範晨翔負手而立，獨對蒼天，風輕雲淡，儼然大師作派。
“曾經的我或許還懼你三分，而現在，我卻沒有半分恐懼。”
範晨翔的聲音越來越冰冷，但面容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年級組三劍客在大陸上不過是二流勢力罷了，在大陸上，有能力滅你三劍客的人。”
範晨翔直視著馮小杰，頓了一頓。
“並不少。”
說完，範晨翔如雕塑一般地屹立於狂風之下，沒有再說一句話，顯得神聖不可侵犯。
聽到範晨翔的話，馮小杰顯然是感受到了什麼，身體不自覺地顫了顫。
但董小娜卻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你在威脅我？”
董小娜的聲音同樣風輕雲淡，她把最後一個字的聲調提的很高，表現出極大的輕視和不屑。
顯然，她把自己和範晨翔擺在了同一位置，就像是天平的兩端，難分伯仲。
在外人看來，兩人的語氣相似，對話有來有回，都頗有大師的風範，必定是一場高手之間華山論劍，旗鼓相當的較量。
殊不知，天平的平衡從範晨翔站起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打破了。
範晨翔說話，如游龍驚鴻，穿雲入霧，氣定神閒，是因為他已經有了傲視群雄的資本。
而董小娜不顧及形勢的盲目效仿，只不過是東施效顰，故作姿態罷了。
可惜，董小娜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哼！”
董小娜冷哼一聲，想要找回些場子。
“你以為，我們三劍客屹立康傑中學這麼多年，靠的只是虛名不成？”
“今天縱使你想走，也不可能輕易走掉了，必須留下來給個我們一個交代。”
“不然我們三劍客在康傑再也沒有半分威信可言。”
董小娜的話聽起來底氣十足，好像她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制服範晨翔。
聽到董小娜驚世駭俗的話語，操場上的同學們無不瞪大了眼睛。
這麼多年以來，還沒有人能夠把不可一世的董小娜逼迫到這個份上。
範晨翔已然達到了以往任何學生都未曾達到過的高度。
一場大戰蓄勢待發，眾人紛紛緘口，保持沉默，拭目以待。
王小欣和馮小杰的面色此刻也凝重了起來。
透過先前範晨翔囂張跋扈的語氣，馮小杰意識到，此人絕對不是泛泛之輩，萬萬不可盲目出手。
至於王小欣，更不用多說，從前面對範晨翔的時候就屢屢處於下風。
如今他的心理陰影面積已經達到了常人無法計算的程度。
此刻他只能畏畏縮縮地躲在馮小杰的臂膀之後，眼神飄忽不定，祈禱範晨翔不要公報私仇，糾結於過往的恩恩怨怨。
可是他太低估範晨翔如今的實力了。
在範晨翔眼裡，此刻的他不過就像螻蟻一般，彈指可滅，根本不會在意他的存在。
螳臂當車而已，面對一個螳螂，難道還得剎車不成？
“哈哈哈哈哈哈。”
範晨翔再一次狂笑，這一次，他笑得更加放肆，更加癲狂。
他的笑聲空靈地迴盪在整個校園裡，打破了大戰之前的短暫寂靜。
現在操場上有一種風雨欲來的窒息感，氣氛格外緊張。
“留下來，就憑你？”
範晨翔戲謔地說道，表情中浮現了一絲玩味。
“憑我，足夠了。”
董小娜面色冰冷地說。
說著，她的腳下已經有了動作。
只見董小娜右手高舉，伸出一個碩大的巴掌，身形暴動，化為一道能看清的殘影，朝著範晨翔的方向飛奔而來，同時大喝一聲。
“受死！”
看著眼前像狂風一樣席捲而來的女子，範晨翔依然鎮定自若，彷彿根本不在乎董小娜用盡全力使出的一擊。
“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厲害呢。”
範晨翔淡淡地說。
“不過凡人而已。”
說罷，範晨翔隨手看似不經意地一揮，隨即悠揚地吐出四個大字。
“即覺無覺。”
當我還在場外冷靜地觀察這場交鋒的走向。
霎時間，我感覺周圍的環境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整個人就像是漂浮在空氣中，沒有憑藉，一點力也借不上。
同時，我的感官好像也在慢慢地退化。
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朦朧，耳朵像是隔了一層膜一樣，外界的聲音變成了模模糊糊的一團。
意識也越來越渙散，周圍的一切都在離我遠去，我好像，處於清醒和沉睡的邊緣，清楚地看著自己，遊離在兩個世界之間。
之後，我好像睡著了，後面的事情也記不太清了。
（即覺無覺：滅絕人的一切感官）
……
董小娜也明顯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不由臉色驟變。
她奔跑的腳步越來越慢，抬起的右手也低垂了下去，一種無法抵抗的無力感籠罩了她，根本沒有反抗的可能。
終於，這種無力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她身體一軟，直挺挺倒在了範晨翔的正前方。
雖然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倒下了，但她的眼睛佈滿血絲，飽含憤怒和屈辱，一眨不眨，死死地盯著範晨翔。
她不甘心啊。
這場戰鬥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雙方的實力竟懸殊至此。
範晨翔鄙夷地俯視著面前的女子。
“你不是很狂嗎，來打我呀。”
“你怎麼倒地上了啊，地上太涼了，不要感冒了哦。”
範晨翔玩心大發，不僅要從武力上戰勝董小娜，還要摧殘她的靈魂。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一倒下就站不起來了吧。”
“要不要我扶你起來啊，要不要嘛。”
範晨翔開懷地笑了，他好久沒有像現在一樣這麼開心了，自從他上了高中以後，就好像再也沒有這種發自內心的喜悅了。
好像再也沒有了……
這都是拜你們所賜，年級組三劍客！還有那些傷害過我的，嘲諷過我的人，我要將你們的惺惺作態，趨炎附勢的冷漠百倍償還。
想到這，範晨翔的笑容愈發猙獰可怖，發出的笑聲夾雜著各種各樣複雜的情感。
有石破天驚的少年意氣，有經年忍耐的釋然。
有一笑了之的淡漠，有一人可抵百萬兵的氣魄。
也有絕望到骨子裡的憂傷，和一條路走到黑的迷茫和焦灼。
“桀桀桀桀。”
同時，他整個人的肢體也沒有規律地亂顫，像是在脫掉一層皮，一層代表著過往的皮囊。
在場的所有人無不被他瘋狂的舉動嚇到，恐懼的情緒在人群之間快速蔓延，很快便籠罩了整個校園。
少頃，範晨翔的動作停止了，恢復到了之前的平靜。
現在，他顯得更深邃，更加深不可測。
這一刻，他彷彿突破了內心所有的底線和桎梏，重塑了一個新的自我，真正與復仇的烈焰融為了 一體。
“你輸了，董小娜，你現在是個loser。”
範晨翔冷冷地說。
“你，你！”
董小娜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可無奈身體此時太過虛弱，連說話都費勁。
用盡全身力氣說完這兩個字以後，董小娜再也撐不住了，兩眼一黑，躺在了草坪上，不省人事。
範晨翔沒有說一句話，始終保持著沉思的姿態。
像是在思考，又或者，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這次初步交鋒的結局已經顯而易見，董小娜敗了。
敗在她大意輕敵，敗在她沒有認清現實。
她的目光太短淺了，只能看得到過去，卻看不到現在。
曾經她一人便可“抓八方遲到，記四方大過”，是康傑中學裡享有赫赫威名的常勝將軍。
但現在，時代變了。
屬於董小娜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這是歷史的殘酷之處，但也正是其精彩之處。
大浪淘沙，英雄迭代。
勝者為王，風雲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