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和張了張嘴,還想問什麼,最後卻也只是搖了搖頭,輕嘆:“算了,我真是魔怔了。”

她藉著將頭髮別到耳後的由頭抽出了手,獨自走在前面。

而周行川看她這般反應,笑得更開心了,鸞和居然會衝他鬧小脾氣,可真是難得,快步走了兩步,從身後將她打橫抱起:“鸞鸞還要我如何動心?”

鸞和不說話,把頭埋進他懷裡。然後她便聽到了周行川一字一句的細數:

“我從未讓誰懷上過我的孩子,更從未給過任何女人名分。”

“我人在大嬴,一接到你的訊息,便不顧年節在即,奔赴南梁。”

“還有你的囡囡,你同別的男人生下的女兒,我也願意將她視為女兒,自此庇護她周全。”

周行川最後長舒一口氣,問到:“鸞鸞,你還讓我如何動心?”

鸞和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仰頭與他接了個吻。

重華宮

疏灰揭了穆知意的蓋頭,與她共飲合巹酒,然後便從衣櫃中抱出被褥鋪在地上。

“宮中最是人多眼雜,我不便與你分房睡,委屈你了,但你放心,我睡地上。”

疏灰本就長相俊美,今天喝了酒,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紅。而穆知意對他本來就是見色起意,加上長久陪伴的心理,如今又是名正言順的夫妻,見他這樣,便更想親近。

“日日打地鋪總不是辦法,你上來睡吧。”穆知意往裡退了退,“晚上若不休息好,白天如何有精力伺候?”

疏灰猶豫了一下,認同他的說法。收起褥子抱著被子上床,同她中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穆知意往他身邊湊,他就往外挪,一直到床邊才無奈開口:“郡主,我要掉下去了。”

“我問孃親了,你根本沒有淨身。”

“郡主既然問過殿下,想必也聽過我的過往,知我為何不淨身還能成為太監。”

“那要是我想要呢?”穆知意說這話時耳朵都燒起來了,“夫君不會連新婚妻子一點小小的合理需求都不願滿足吧。”

“可是郡主,我真不行。”疏灰仍是那種無奈卻又云淡風輕的語氣,“郡主若是真想,無論是納男寵還是添侍衛,疏灰都絕無二話。”

穆知意這一面子裡子丟了個乾淨,一邊唾棄自己貪戀男色,一邊後悔嫁人。但轉念又想,若是嫁給世家子,便要終生忙於宅鬥,疏灰就不會有鶯鶯燕燕……想著想著就進入夢鄉。

聽著身側呼吸沉穩,疏灰才轉過身去替她掖了掖被角。小姑娘天真爛漫單純活潑,是他終生懷念著的年少時光的模樣。

當時雖是猜測長公主的意思,可各中混雜著私心只有他自己清楚,但他已然想好了日後要走怎樣的路,註定不能陪小姑娘百年,所以他不能碰她,更不能耽誤她。

次日一早,太后令侍女召長公主親自請安。

鸞和都不用想,指定是因為她破例強抬疏灰為秉筆太監,惹太后不悅,讓她來無非是想搓磨一二。

一進殿門,鸞和便跪了下來:“兒臣給母后請安。”

她跪下來的時候就沒想過短時間內能起身,結果太后卻出乎意料的叫起。

鸞和很意外,抬頭望向太后,見她非但不怒,眼眸中反而隱含悲憫:“你陪哀家一道用一用早膳吧。”

鸞和坐到宮女拉開的椅子上問道:“母后今日這般一反常態,但叫兒臣懷疑這是一場鴻門宴了。”

太后聽他這麼說話也不生氣:“哀家昨日密詔了鄭通籍。”

鸞和聞言手撐著臉,拖著腮似笑非笑:“所以母后今日是想同兒臣續一續母女親情?”

不等太后說話,鸞和便接著說:

“我在來之前已經下旨封疏灰為郎中令,不出半日,文臣就會跪在宮門口,懇請幼弟誅殺我這妖女,明天早朝更是腥風血雨。”

鸞和抿了一口牛奶:“母后現在摔幾個碗,將我轟出門去,才能將自己摘個乾淨。”

“母后不是……”

鸞和沒有容她說完,便將手中碗筷砸到門上,讓門口候著的宮女太監,或者說各方的眼線細作聽個清楚。

做完這些鸞和才靠近太后,壓低聲音說:“我沒有多久可活了,母后現在才想辦法彌補親情,不覺得多餘嗎?”

太后握住了鸞和的手:“鸞兒……”

鸞和聽到這一稱呼愣了一下,若她回宮時太后能這樣親近她,這麼喚她一句該多好。但她很快壓下這些情緒,說道:

“自今日起,閉門禮佛才能與我這亂政賊子分割清楚。自我出生母后便狠下心腸捨棄我,更不該在此時昏頭。”

殿裡除了母女二人,只有跪在地上掉眼淚的明姝。

太后輕聲說:“哀家會照你所說去做,只是這對你未免太過殘忍。”

“鴻熹沒有我保駕護航,斷不可再失去母后照拂。薛景湛我會安排他外放,京中長公主黨會全由疏灰帶領,最後在幫鴻熹一把。”鸞和直直地望向太后,“不出意外,這是你我今生最後一次相見。”

康寧太后輕輕擦去鸞和眼角似有若無的淚珠:“是母后錯了,母后對不住你,鸞而,若有來生……”

鸞和掙開她的手,從桌上拿起空碗放到她手中:“今世孽緣到此已夠,若有來生,放過我吧,母后。”

鸞和不再留戀轉身離開。開門的那一刻,康寧太后手中的碗摔在她腳邊,炸裂開來。

門外宮女太監跪了一地:“娘娘息怒。”

鸞和腳步沒有停頓,徑直向前走去。太后怒喝:“亂臣賊子當誅,哀家就當沒生過你這孽障!”

鸞和走到遠的看不見的時候,明姝才關上門,見太后眼淚流滿面。

“哀家當真後悔,鸞和這樣苦,這些年,我為何還這般苛待她?”

明姝寬慰她:“娘娘也是為了殿下能成才,為了南梁大局著想。”

“鸞和在這世上走一遭,三十年,盡是受罪。你說她耗盡心血推著大梁往前走,把她的孩子、名聲、性命全部算進去,最後竟沒落得一點兒好……怎麼會有他這樣的人?只為了那所謂的大局,半點不藏私?”

康寧太后遲來的反思與歉疚,回想她調查出來的,鸞和的一生,當真沒有什麼好日子。

“大梁嫡出的公主淪落到八極淵那種地方,甚至要靠折損壽數的頓燭禁術搏一條出路。所遇也非良人,一個彭昌旭,一個周行川,盡是算計她。回宮之後先帝利用她,哀家也未曾善待她。”

明姝寬慰她:“殿下一生如此坎坷,許是仙人下凡,歷劫來了,她如此作為,想來能功德圓滿。”

太后不知信了沒,只擦乾眼淚說:“即日起哀家閉門禮佛,不再過問世事。”

她雖歉疚,卻不得不與鸞和撇清關係。

坊間流言四起,學生圍在宮門口靜坐,文臣跪在御書房店外懇請長公主收回成命,甚至都等不到早朝的腥風血雨。

而處在漩渦中心的鸞和卻依舊在御書房中批著奏摺,哪怕十篇中有八篇或委婉或耿直的讓還政幼帝,她也能面不改色的寫下一個:“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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