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本宮做事也需要給郡王報備了?”

長慶郡王也跟著幫腔:“且不說別的,您是公主,一言一行都代表了皇家顏面,大庭廣眾之下如此不知規矩,未免不成體統。”

“喲,今兒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您二位竟能統一戰線?”薛景湛端著手,立於文臣之首。

“薛相有空在意這些,不妨多關心關心公主。”

“我等人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即可當。若以此為藉口,對上指手劃腳,未免太過不知好歹。”

打嘴炮什麼的,大家都是沉吟官場多年的人,誰也不會差。

“薛丞相此言雖不錯,然本王不止是朝臣,更乃皇室宗親!長公主殿下雖是君,但此事有關皇家顏面,我們便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鸞和瞧著在下面吵吵嚷嚷,一個個都說得大仁大義,又側頭看了看對她露出質疑目光的鴻熹,抄起一本奏摺反手扔到陳安郡王身上。

“比起這點無傷大雅的小事兒,郡王還是先解釋一下,國庫出的給西北安撫流民的二十萬兩白銀怎的就進了你的郡王府的門?”

又瞧了一眼幸災樂禍的長慶郡王:“你也別閒著,卡索山軍餉貪案真當本宮耳盲心瞎任由你們糊弄嗎?”

陳安郡王和長慶君王立馬就跪下喊冤枉。

“冤枉?陳安郡王府關著的的流民是本宮塞進去的不成?!”

鐵證擺在眼前,陳安郡王的冤枉也喊不出口了。

“西北地震致使無數人流離失所,不如讓郡王去協助他們重建家園,將功補過。”

正當陳安郡王好奇薛景湛怎麼會為他說話的時候,只聽鸞和輕飄飄地說道:

“此事國庫已出了銀兩便不會再出,事畢本宮會遣薛相親自去驗收,若有敷衍,你這郡王便不必再做了。”

原來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這便是讓陳安郡王自己出錢賑災,但鸞和不是如今的陳安郡王能動得了的,他即便不願意也得同意。

“至於長慶,即日起便前往卡索山邊境,去誠武大將軍季元謀麾下做事。”

季元謀與薛景湛是她上位以後扶持的一文一武,朝內不服她管的不少,願意挑頭得卻只有這兩位郡王,鸞和如今一齊收拾了。

陳安郡王知道此事不好善了,她既動了手便不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乾脆破罐子破摔:“公主掌權不過數年,便要急著剷除異己,不怕天下人詬病嗎?!”

鸞和冷笑一聲:“郡王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異己,本宮乃是奉了先帝遺命在鴻熹成年之前監管朝政的,便視為君,穆司安,你如此公然違逆,是要謀反不成!”

鸞和當庭發火,百官皆跪了下去,高呼:“公主息怒。”

陳安郡王原本不服,被宗親王叔強行拽著跪了下來,憋了兩口氣,才說:“臣不敢。”

“本宮所作所為皆為我南梁長治久安,只要本宮還活著,這皇位便必定是由鴻熹來坐,倘若有人擔起異心,大可試試能否要了本宮性命。”

夙影衛帶著兩個郡王下去,鸞和牽起鴻熹的手退朝,一路走到御書房鴻熹已經憋了一肚子的話。

鸞和施施然坐了下來,屏退了所有下人,邊泡茶邊道:“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

“皇姐日後會嫁去西嬴嗎?”

鸞和勾了勾嘴角,反問道:“我是南梁的執政女君,他卻不是西嬴的閒散親王,鴻熹認為,我們有可能結合嗎?”

南梁不會讓鸞和去和親,最起碼在鴻熹能獨自掌政之前不會。而周行川手裡握著的是實打實的兵權,更不可能娶外族女人做正妃。”

“那皇姐為何還要與他......”

“南梁積弱已久,伽戎虎視眈眈。放眼其餘三國,只有周行川有這個本事,暫時庇佑南梁。”

鸞和說的話可就與平時夫子教導的有出入了,鴻熹不服辯道:“我泱泱大梁,豈會怕個草原部落?”

“伽戎人驍勇,南梁卻重文輕武已久,此戰不會輸,卻也只能慘勝,戰事一起便是生靈塗炭,徵兵徵稅百姓再無寧日,那時的南梁才是真真的弱下去,任其餘三國蠶食。”

“那皇姐也不能拿自己去那同那廣佑王做交易啊。”

鸞和摸了摸他的頭:“這是眼下最合算的辦法了。”

鴻熹沉默了,他並不能想出更有效的辦法,只能安慰道:“廣佑王願為皇姐出兵,想來是對皇姐有幾分真心。”

鸞和聞言笑著搖了搖頭:“我又不是天仙一般的人物,何至於認識不過幾日,他便為我如此,皇姐今日便考考你,廣佑王所作所為,如何能講通?”

鴻熹想了一下,答道:“因為皇姐執政南梁,他想借此謀求好處?”

“他是西贏的王爺,能在我身邊拿什麼好處?”

“情報?”

“他是擺在明面兒上接近我的,不是細作,我如何會不防著他呢?”

鴻熹向鸞和作了一揖:“請皇姐賜教。”

“我猜西嬴欲攻打北源。”鸞和取了一副地圖指給鴻熹看,“北源皇帝病重,幾個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燈,必定會在繼承上引起一番腥風血雨,新舊罔替正是最弱的時候。”

老的不願意早早決定繼承人放權,小的更是看不清形勢沒了命的爭鬥,看這次來的那兩個皇子就知道了,一嫡一長,都是衝著南梁的支援來的。相較之下,南梁富庶,更是正統,是天下所歸,遠比北源更加難啃。

鸞和有意培養虹吸,既然已經引起了這個話頭,自然是想著要多教他一些:“廣佑王此舉施恩,便是要看住南梁不會因為唇亡齒寒而出兵相助北源,也要向他們宣告,南梁與西贏站在了一條線上。”

“皇姐算盡天下事,鴻熹佩服。”鴻熹猶豫了一下,還是勸道:“可是姐姐,您如此行事,可有考慮過天下人的口誅筆伐?”

世人苛待女子,以貞節為最大的衡量標準,若是平民女子未婚生子,又同別的男人牽扯不清,便是水性楊花,是要被浸豬籠的。

何況鸞和貴為長公主,一言一行皆受人矚目,縱然無法對她處以極刑,百姓一人一口唾沫也足以把她淹死,鴻熹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

“鴻熹,你我生來是王孫貴胄,享盡無邊榮華,自然也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日後你獨當一面做的很多決定,一定會動了某些人的利益,他們自然會罵你攻擊你,難道你就為了這些停下腳步嗎?”

這世上自然有人以大義為先,但更多的是為自己謀求利益的普通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人個有立場,不可能有全部兼顧的辦法。

鴻熹做不出答覆。捫心自問,他做不到全然不顧他人言語說法一往無前的走下去。

鸞和也不強求,很輕的笑了笑:“至於我,我行即我道。我所做之事,無愧天地良心、也無愧祖宗基業和父皇教導、也庇護一方百姓安居樂業,至於他人如何評判,不是我能決定的,我也不在意。”

很多年以後,鴻熹仍然能想起在這個風和日麗的清晨,他的姐姐對他說著,我行即我道,是那樣的嬌豔明媚,而他看著這樣的姐姐,不由說到:“我永遠相信姐姐。”

可他的姐姐卻只是不置可否地摸了摸他的頭髮。現在回想,大概是她早就料到了世事無常吧。

太慈宮

太后撐著頭斜靠在鳳榻上,明姝在一旁小心地扇著風。殿中央盛著冰塊兒的鼎散發出絲絲冷氣,襯的只有主僕二人的諾大宮殿更為寂寥。

“你現在就去將那瓶東西下到彭意暖的午膳中,務必讓她吃下去。”

“娘娘此番出手,與公主殿下之間必定再無緩和的餘地,您當真下定決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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