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兒孫跟你一丘之貉,必然流放,但本宮可以放過你們家的女眷和你小兒媳剛生下的男嬰。”

馮譽長嘆一聲,點頭認了:“你可知本來要派的是趙懷陽的虎狼師?”

鸞和蹙眉:“北源就是他們征討,南梁怎可還是他們?”

馮譽撇開鉗制他的侍衛,他高居相位多年,哪怕淪落到這個境地到底不願自己太過狼狽。

理了理衣襟和袖口,才緩緩說道:“本應由趙懷陽掛帥,周行川監軍,徐樑領黑旗衛作後援,由冀州攻打。”

“是周行川立的軍令狀不讓其餘兩支參加,自己領青甲軍,說不出三月可令南梁俯首稱臣。”

怪不得馮譽這麼信誓旦旦說有她不知道的,原來這攻佔南梁的大功勞是周行川自己謀算來的。

“老夫本來還好奇他哪來這麼大的底氣,這般輕視大梁,偏巧這時你回來了。”

馮譽說到這冷哼一聲,指著鸞和的鼻子罵道:“穆鸞和,你口口聲聲說我通敵叛國,可心懷叵測的那個分明是你!”

“本宮若包藏禍心,不必死而復生來擔的千古罵名。西嬴兵強馬壯,眼看著征伐天下,本宮大可穩坐廣佑王府,冷眼旁觀。”

馮玉嗤之以鼻:“若不給西嬴立個大功,你怎麼可能做周行川的王妃?你會甘願在他身邊做個沒名沒份的女人?像你在鉞陽一樣?”

“南梁覆滅本宮就能做王妃了?那來日攻打東梵,本宮沒了用處,會否要給東梵公主讓位?本宮便是這般短視之人?”

鸞和不欲與他多辯,轉身就走。朝中想必有不少人也是這樣想她的。

為何總覺女子一定要附屬於男子才能活?

哪怕她執政多年,在這些人眼中、還是會為周行川后院的一畝三分田不惜叛國的女人。

馮譽還拿當年鉞陽諸事嘲諷她,可她不是十五歲了,以她現在的手腕和根基,無需靠誰,也能帶著孩子過得很好。

太慈宮

“兒臣叩見母后。”

“好…好。”康寧太后揩了一把淚,向鸞和伸手,“來,到母后身邊來。”

鸞和笑著握住她的手,她這些年過的極好,心境也跟著寬宏起來,許多當年糾結不甘的事,也都看開了。

“母后這些年將囡囡教得很好,我很感激。”

“你那個小的呢?”

提起執明,鸞和眼中的笑意更深些:“跟著他爹呢。”

太后聞言卻有些擔憂:“那他會不會…拿孩子要挾?”

鸞和搖搖頭:“他不會做這樣下作的事。”

說完這句,她若有若無地看了後方的耳語一眼,知道她現在的一舉一動,包括牢獄裡的、御書房中的一切都會傳到周行川耳中。

第三日上朝,鴻熹依舊高坐龍椅,讓一些人心中一喜。

但很快發現他全程像個旁觀者一樣,一言不發。什麼事都由同她共坐龍椅的鸞和來做主。

是的,同坐龍椅。

鸞和以前還會坐在一側的鳳椅上,並且座位還會擺在龍椅的右後方,因為左為尊,而現在卻沒有那樣的事了。

她現在就有一種不受桎梏的瘋感。

當年做事留餘地,是怕鴻熹上位世家反撲,現在國將亡乎,她還有什麼可在乎的?

不趁現在大刀闊斧的收拾,難道等著日後被他們背刺嗎?

但他還沒處置完,八百里加急的快報就來了:“啟稟陛下,西嬴青甲軍先過卡索山又過壺嘴口,一路勢如破竹。幸得季元帥趕來,將敵軍攔在呼蘭河外。”

鸞和心下一驚,緊趕慢趕的還是不如周行川動作快。

“季元帥怎麼會出現在離他駐地千里之外的呼蘭河?”

鸞和簡直想笑,都這種時候了這些人不想著如何抵禦外敵,反而將矛頭對著自己人。

南梁這麼多年重文輕武,給了這些士大夫太大了權力了,巧言幾句並能將武將苦勞抹殺。

但功勞何其難得?弄得這麼多年下來,少有人入行伍。

“本宮讓的。”

鸞和這樣一說,便沒人敢指摘程式不對了。大軍遷徙必定早有行動,絕對是在她回朝主事之前。

但她如今威懾力太強,馮家流了這樣多的血,誰能不生忌憚?

“那殿下也該配一名監軍去。”

就是因為這個向來為文臣擔任的職位,於戰事一竅不通還偏還指手畫腳。

“本宮早覺監軍之位一直不合理,不過既然是祖上留下規矩,本宮也不好破例。”

鸞和說到這話鋒一轉,“但派一毫不懂武之人上前線,本宮於心不安。這樣,諸君中誰能在本宮手下走過十招,本宮便讓誰去。”

這誰能做到?

一片靜默下,鸞和笑道:“既如此,本宮便從皇室中擇一人代陛下去前線。”

望著臺下長慶與陳安兩個郡王勢在必得的神情,這麼多年過去,還是一樣的愛做夢啊。

但也不怪他們這麼想,畢竟皇室無人。

“季婕妤入宮前曾是邊關武將,又是陛下枕邊人,代陛下去做此事最為合適,便由她來吧。”

季辰舒是季元謀的親妹妹,還沒等人反駁,鸞和繼續說道:“糧草一事由薛相全權負責,退朝。”

她說完就走,鴻熹跟上,朝臣有話說也沒人聽,只能上摺子,但鸞和現在根本不批。

她一下朝便回了錦南樓喝酒。

“殿下,多飲傷身。”

鸞和從疏灰手中奪過酒杯:“偶爾一次無妨。”

她晃了晃空杯,讓疏灰給她滿上:“你可想過全身而退?”

“疏灰不敢奢想。”

依鸞和當初的設想,只是讓他保護陛下無恙,朝政的事讓顏歸來。

可他卻糾集長公主黨舞到臺前,與馮譽為首的世家一黨鬥得不亦樂乎,顏伏歸的保皇黨則中立下來保留實力。

但他畢竟是太監,文臣向來自不屑與之為伍,又怎會容許他穩壓他們一頭?

這諸多不滿終究躍然紙上,筆桿子殺人又無形,疏灰的名聲早就成了心懷不軌的奸佞。

“國都要亡了,什麼事都可以被掩蓋過去。”

鸞和望向耳語:“王爺可有什麼訊息傳來?”

“西嬴遣派來的使者不日將至,是讓您與小皇帝籤呼蘭河會談,王爺說只等到初九。”

京城與呼蘭河日夜兼程也得三日,何況鴻熹不會騎馬至少要五日。

今日是初一,加上使者趕來的時間,將將夠用,猶豫都許不多一分。

郜都 皇城 九華殿

“你這膽子可越發大了,戰事在即,你身為主帥擅離職守,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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