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和自始至終沒有開口辯駁,只是忽然很想笑。這不是她自己設的局嗎?她不知道這是鴻門宴嗎?可怎麼真正針鋒相對的時候,她這麼痛心呢?

她環視四周,眾人都在看她,等她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所守護的,從不是這些高坐名堂只知爭權奪利的朝臣。”

鸞和輕聲對周行川說了這麼一句,衝鴻熹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揚聲道:“長公主穆鸞和,執政有失,軟禁錦南樓,無召不得出。”

“是!”應聲的不僅有內衛,還有禁軍,兩個郡王看這架勢,心下一沉就想跑,被禁軍壓著跪在地上。

鴻熹俯瞰臺下眾臣表情,沉聲處置:“至於陳安、長慶兩位郡王,意圖逼宮,其心當誅!褫奪封號,押入天牢聽候發落。”

這下誰還看不出是設好的局?一場鴻門宴,解決了兩個不安分的郡王,還奪了長公主的權。

朝臣此刻看這個才十一歲的小皇帝,不由變了臉色。

鸞和大步流星的走出去,不是她想擺出生氣的架勢,而是離天黑就只剩幾息之間。

一離開眾人視線,周行川即刻將她打橫抱起,往錦南樓趕去。

“你今日可是演了一場好戲,拿兩個圖謀不軌的郡王鋪你弟弟親政的第一塊基石。”

“殺雞儆猴罷了…”鸞和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若連禁軍異動都覺察不到,我這個執政女君便真真兒是白做了。”

從打落這兩個郡王開始,便在等著他們動手的這一日。太后壽宴,群臣攜家眷進宮,連久不露面的鸞和都必須到場,多好的機會。

戲班子的出現是鸞和始料未及的,現場死的也只有他們。

鸞和之所以不能在眾人面前露出病弱的模樣,便是要偽裝成康健的狀態,不露面也能解釋為養胎。

試想一個健健康康卻被軟禁的長公主突然病逝,加上今日變故,誰能不聯想成她是被架空後賜死呢?

君王執政可以做仁君,上位時卻必須以鐵血手腕威懾。

長慶與陳安只是宗親,她卻是一母同胞、一手扶持幼帝長大的親姐,若連她都被處置了,世人怎能不懼?

她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戴著罪被賜死,她還有兩個孩子活在世上,稱病許久與世長辭在史書記載上也順理成章,鴻熹亦不會被後人詬病。

一到錦南樓天便徹底黑透,又是一夜徹骨疼痛,周行川照例開始雙修。

他現在不僅突破了瓶頸,有鸞和的內力相助,他現在在同輩人中幾乎沒有對手。

然而變故突然,為了讓兩個郡王放下警惕,夙影衛被鸞和調出去了大半,斂風在協助疏灰安撫官員,身邊剩下的只有溪柳一人。

陳安郡王養了多年的貼身暗衛反撲,仗著人多勢眾,僅憑溪柳根本攔不住。

偏周行川打坐消化,筋脈僵直動不了。

眼看劍鋒直衝周行川后心,鸞和只來得及推開他,而倚在牆上的自己變成了刀口直衝的物件。

所幸只刺中了右肩,鸞和運氣一掌斃了刺客性命。

解決一個還有一群,全都是隻為取他們性命的死士,也容不得鸞和猶豫,只能大量調動內力解決眼下大患。

鸞和給溪柳一個躲避的手勢,然後用內力將所有人都震開,緊接著口吐鮮血,膝蓋重重的磕在地板上,手卻一直護著肚子。

周行川終於能動了,將刺客解決後一邊把鸞和抱到床上,一邊讓溪柳去找太醫。

“鸞鸞!鸞鸞…”周行川抱著她悔恨非常,自己怎麼能這麼掉以輕心。

太醫來的極快,把這脈說:“傷不及要害,只是殿下本就傷了元氣,現在又強行催動內力,怕是要早產。”

周行川一聽變了臉色:“快請產婆。”

“王爺且慢。”太醫叫住往外走的溪柳,“胎兒尚未足月,在母體中也少有安穩,此刻生下怕難成活。”

周行川急道:“又說早產又不讓生?”

“殿下此刻太過虛弱,強行產子恐難堅持,加之這孩子生下也未必能成活……”

太醫說到這份上,什麼意思怎麼可能聽不出來?這是想勸他們放棄小的。

周行川摸著鸞和的肚子,摸不清這太醫是否是誇大其詞。

這畢竟是南梁的太醫,國家大局上他會不會拋卻醫者仁心呢?

而俗話說女生外嚮,這孩子的降生,是否意味著執政女君的二心呢?

“溪柳,去請產婆醫女,讓太醫院幾位精通婦科的大夫全來候命,本宮要這孩子平安降世。”

“殿下!”太醫仍是不贊同。

卻聽鸞和道:“生子一事本就是鬼門關裡走一遭,本宮若不能捱過,也是時也命也。必要時,可破腹取子。”

她話都說到這份上,太醫也只能下去準備。

“你不該將我推開。”

周行川說的是剛才的刺客。

“廣佑王不能死在南梁。”

都到這份上了,她想的唸的卻還只有國家大義?

周行川氣不打一處來:“你就沒想過自己?沒想過你肚子裡的孩子?”

鸞和握住他的手:“我的氣力將盡,必要時太醫不敢造次,你親自破腹,然後便帶著他回西嬴去吧。”

“那你呢?”

“我若能活,便也有我的路走。”

“你的路?你的路就是把自己的名聲、性命都拿去給你弟弟鋪路嗎?”周行川嗤笑一聲。

鸞和偏過頭不欲與他爭辯:“你先出去吧。”

周行川一開啟門便看見穆知意守在門口,見他出來急急忙忙跟著鳶嘉一道進去。

疏灰和彭昌旭都不便進去…彭昌旭?周行川現在一肚子火,看他便越發不順眼,給人拎起來就揍了一拳,還想在動手時被疏灰拉住。

“王爺…王爺,殿下在裡面生產,還請您冷靜。”

周行川甩了甩手:“本王有數。”

彭昌旭平白捱了一拳不怒反笑:“你今天就是打死我,也抹不掉我跟她的過往。”

“那本王便先打死試試!”

但他還沒等揮拳,穆知意便聞聲跑了出來:“義父…義父息怒。”

周行川愣了一下:“你叫我什麼?”

後者非常乖巧的又叫了聲:“義父。”

“行。”周行川點點頭,放開了彭昌旭。穆知意能聽見聲出來,鸞和必定也知道,這個關口還是不要讓她操這個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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