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回錦南樓,周行川就把她往床上帶。鸞和早已猜到也算好了日子,自然不會不同意。

“大嬴對北源的討伐捷報頻傳。”周行川酒足飯飽之後精神的不得了,摟著鸞和說一些有的沒的,可鸞和卻困的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窩在他懷裡敷衍的回道:

“恭喜。”

直接把天聊死。

“很累嗎?孩子又鬧你了?”

“才三個月,還不會動。”鸞和翻了個身背對著他,“但我近來確實有些精力不濟,早些睡吧。”

鸞和透過雙修把自己的內力送給周行川有些傷元氣,再加上懷孕,總容易累。

周行川作為得益者卻是完全相反的狀態,精力充沛的怎麼也睡不著。

轉眼便到鸞和生辰,二十九歲也不是整壽,只中午跟後宮嬪妃吃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席面,在太慈宮門口磕了個頭,便算過了。

太后沒有露面,前朝與後宮息息相關,在那些嬪妃面前表現出決裂來,才能把太后從這場山雨欲來的風波中摘出來。

穆知意和疏灰是知道實情的,宴會散去後想陪著她,被鸞和趕走了。

“孃親會挺過來,囡囡放心。”

鸞和承諾的時候想,雀好歹還捱了一個月,她就算這麼多年過的安穩當初也畢竟是從腥風血雨中過來的,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但為了防止痛苦的時候太狼狽房裡只留了周行川。事實上若不是趕不走他,鸞和是一個人也不想留下的。

當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大地上的那一瞬間,鸞和便開始疼,以一炷香為週期,發作的一次比一次疼。

鸞和想,她當真是小看了禁術的反噬。

可她的孩子才四個月,甚至還不會胎動,南梁也是內憂外患,她絕不能在這個時候撒手不管。

第三次發作間隙的時候鸞和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汗溼了全身,周行川一直摟著她,等她不抖了才放開。

一連幾日鸞和都沒有上朝,直接稱了病,晚上疼一宿,白日便睡上大半天,連奏摺都只撿著重要的看了一眼,草草批覆。

又是一日,周行川端著水進來的時候發現鸞和坐在窗臺邊上,怔愣的看日之將沉。

聽見聲音,鸞和便回頭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良久,剛想開口調笑便被鸞和打斷吻堵住了嘴。

“鸞鸞今日怎麼這般熱情?幾日沒……”

“我只是在想,若我就此放棄,會怎麼樣。”

鸞和分明在笑,但周行川總覺得,她的眼睛在流淚。禁術反噬當真厲害,竟能讓鸞和在短短几日就有死志。

他撫摸著鸞和的臉,隻字不提自己:“南梁,穆知意和幼帝,你能捨下嗎?”

“我能安排的,已經盡我所能安排好了,便是現在撒手,唯一對不住的,便只有腹中這個孩子。”

周行川親了親她,分明是床第繾綣,說出的話卻不講情面:“你知道的,我與你的交易,除了雙修,便就是這個孩子。”

他指的就是卡索山下威攝伽戎的那二十萬青甲軍,剛才那句話也明晃晃的說了,倘若鸞和沒有生下這個孩子便身死,他便會即刻撤軍。

伽戎蟄伏多年虎視眈眈,一旦看青甲軍撤兵便會認為南梁與西嬴鬧崩,頃刻之間便是大軍壓境。

南梁不是紙糊的,一個伽戎未必能攻進來,先前鸞和伏低做小與周行川達成協議,只是為了最大限度的保留南梁實力,給邊防爭取一些更充足的時間發展。

但此刻的南梁卻處在政權交替這樣風雨飄搖的時候,一旦伽戎來犯,鴻熹說的話,地方豪雄為保實力未必會聽,各地藩王說不定也會藉機反叛,自己稱帝分一杯羹。

這下鸞和的眼淚是真的落下來了:“我這一生沒有得到過哪怕一瞬全心全意的愛,行至末途我的愛人也不願憐惜我一下嗎?”

沒等周行川說什麼,鸞和邊就又疼了起來,她也沒想得到他什麼回答,只忍著疼湊上去吻他,湊到他的耳邊輕聲道:“來吧。”

她這麼說了周行川哪有不應的,他這幾日顧念鸞和痛苦沒有行房,白日打坐修煉晚上照顧鸞和,確實有些吃不消了。

想著還能幫她轉移一下注意力,當即便動作起來,結果越弄越精神,到興頭上時,鸞和推開他向地上吐了很多血。

此時天剛矇矇亮,鸞和已經停止疼痛了,因為虛弱直接昏睡過去。

浴房早已備好了熱水,周行川給鸞和清洗完給她蓋好被子,才出宮去了天籟坊。

他幾日前將檀香玉調了過來卻沒來得及見,此刻看到他檀香玉第一件事便是給他把脈,頗為驚奇:

“三個近來是尋到了什麼妙法,內功竟精進如此之多?”

周行川把鸞和吐血的事一說,檀香玉接著便領悟過來:“三哥是懷疑她換了個更有效的法子幫你雙修?”

“她畢竟出身八極淵,會一些也正常。”

檀香玉打趣:“若真如此,三哥可是魅力無邊,能讓這南梁公主將死之際犧牲至此。”

周行川沉吟了一下:“你馬上去東梵,見那八極淵首領。”

檀香玉有些意外:“三哥想救她?”

“你去跟三虛講,只要能救鸞鸞,事成之後奉為國師,屆時八極淵便不再只是一個江湖組織了。聽說他們惹惱了不少東梵貴族,應該很願意接下這個橄欖枝。”

“三哥莫非是對那南梁公主動了真情?”

“三虛以占卜而聞名天下,若他願來,也說明了我大嬴會是這場角逐中最大的贏家。”

“是。”

回到錦南樓的時候,意外看到了醒著的鸞和。

她跪坐在樹下泡茶,聽到聲音回頭看見是他,笑著衝她舉了舉茶杯。

“鸞鸞今日醒的早。”周行川一撩袍子坐在了她的對面,靠著扶手一腿屈起,端的是舒服,“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在用你雙修,對嗎?”

見他挑明,鸞和也沒什麼不好說的:“我自小在八極淵長大,見的太多了。”

“你換了法子。”

周行川這不是疑問句,是肯定。

鸞和輕笑:“你那法子但我死都不會有什麼大的進展,新方法對你沒有壞處,你放心。”

“那對你呢?”

“我反正也活不久了。”

“穆鸞和!”

聽他連名帶姓的叫,鸞和很輕的笑了一下:“你在心疼我嗎?”

“我……”

鸞和湊上去親了一下他的嘴角,眉眼彎彎:“能在生命盡頭遇著你,跟你有這麼一段,我很開心。周行川,謝謝你。”

“為什麼?”

鸞和輕曬一聲:“折損壽數換來的東西,不利用到極致豈不是虧了。”

周行川撫摸著她的頭髮:“你圖什麼呢?”

“想給你賣個好,望你日後照拂囡囡與鴻熹。”

周行川卻不全信:“人心最善變,依你往日行事,為何不將內力送給穆知意?傳內力可不是非得靠雙修。”

“給她她也不會用…”

“不會可以練,十年二十年總能有所成就,你知道的,最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鸞和的解釋沒說完便被周行川打斷,她望向他的眼睛,知道他想得到什麼樣的回答,索性我就破罐子破摔:

“我原本只想做戲中人,不成想演到最後,竟希望這戲是真的。”

“我無所謂你跟誰有過去,也不關心你以後會是誰的情人夫君。”

“認識你之前和我死之後的事我統統不在乎,我只想在我活著的時候,你能對我一心一意。”

她這番剖白周行川卻沒說什麼,也沒做出什麼承諾,只是將她抱到床上,以行動代替言語。

鸞和一邊受著一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落下,最後抹乾眼淚,強勾起嘴角,眼中仍是盈盈淚意:“能不能不要忘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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