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和正面表態更讓非長公主黨的官員躍躍欲試,後面陸陸續續地選了幾個,一共十位。
除了左右二相六部官員的家族都有一人進宮,剩下兩個都是武將的女兒,這些是鸞和提前挑好囑咐鴻熹要選進宮的,卻沒想到鴻熹一個自己想選的都沒有。
鸞和側頭看著鴻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三日後選中的女子進宮,先去給太后見禮,再來錦南樓拜會長公主。
鸞和今日特意等在寢殿,將周行川藉口支了出去。
太后禮佛是連後宮也不管了,鸞和忙於政務,便將這些全權交給穆知意,讓她學著上手。
趁她們還沒來,鸞和問穆知意:“這幾日管的如何?”
“太難了。我現在想想就頭疼。”
鸞和安慰:“這些女孩中總要從中選出皇后,等觀察些時日挑兩個好的讓她們協理。你啊以後也是要立府的。還有我留給你的那些產業…”
“我不會自能僱人替我,再說反正有孃親在呢。”
“你覺得是學這些容易呢還是時時辨別他人忠心簡單呢?”鸞和嘆了口氣,“我能陪你多久?我能給你留下田莊店鋪,但人心最是善變,你若學不會,我死以後你如何拿捏那些掌櫃?”
“我知道了。”
鸞和點點頭,又問她位分怎麼安排的。
“提了三個人的,其餘都是美人。”穆知意一個一個細數,“薛左相的女兒封了昭儀,馮右相的女兒封了昭容,剩下一個要給武將,我想著季元帥跟您多年,便想將她的孫女封為婕妤。”
鸞和搖搖頭:“統共提了三個其中兩個是長公主黨,未免不好。我記得陳元帥的孫女也進宮了,便封良娣吧。”
這樣提四個人,兩文兩武明面上也公平,兩個長公主黨兩個老牌世家,暗地裡也不會失衡。
鸞和看著稀稀疏疏跪了一地的女孩,很快叫起:“你們如今既得誥封,同本宮便是姑嫂,不必如此。”
眾妃應是,鸞和看著臺下這許多人,認識的只有薛景湛的女兒薛時韻,和季元謀的妹妹季辰舒。
鸞和能走到今日,跟她們兩家有莫大關聯。薛家季家一文一武,鸞和助他們扶搖直上,他們幫鸞和穩坐高臺。
如今鸞和要退,兩家便都送了女兒進來,代表的就是長公主黨對新帝的示好與聯合。
鴻熹十一歲,薛時韻十歲,年紀上正合適。
但季元謀的妹妹季辰舒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了,比陛下大了將近一旬。
季辰舒曾是邊關守將,跟隨哥哥立下赫赫戰功。她曾嫁過人,但天不遂人願,其夫戰死沙場,連屍骨都沒留下,而她也因為那場戰爭身受重傷,得精細調養著。
季家必得送一個女兒進來,她不忍侄女斷送一生,便自己來了,相對薛時韻,鸞和對這位巾幗英雄有著更多的疼惜。
“辰舒,辛苦你了。”
“殿下言重了。”季辰舒無所謂地笑了笑,“我在邊關吃了那麼多年的沙子,如今進宮是享福了,何談辛苦?”
鸞和這樣明面上表現出與季辰舒相熟的模樣,滿後宮都無人敢同她為難。
望著一張張尚且稚嫩卻可以窺見日後風華的臉龐,想著這南梁的後宮,又會迎來新的故事。
鸞和又說了幾句場面話,將提前備好的賞賜給下去,便讓她們都退下了。
等人走完,鸞和也沒再去批奏摺,而是扶著小腹算時間。
她如今三個月的身孕,大差不差這兩天周行川就會繼續跟她行周公之禮。
前後耽誤了三四個月,不知道周行川會不會換個更高效的方法與她雙修呢?
鸞和從開始就知道什麼政治站位都是用來迷惑外人甚至是周遊海的,周行川真正要用她的地方就是雙修。
也不知他的師傅是誰,前後幾百年也就能出這麼一個奇人,不但能融匯百家之長還能再貫通之後往下傳。
但這樣的武功最致命的缺點就是不能循序漸進,一旦沒有足夠強大的內力支撐,走火入魔都是往好裡說。
這武功就是逆水行舟,周行川這段日子沒辦法在鸞和身上雙修,便要耗費大量時間打坐修煉,日日待在錦南樓閉門不出。
對鸞和打斷解釋是,他到了要突破的瓶頸得閉關。
那從另一方面來說,便是周行川沒有雙修的替代品。
他們這段關係本身就是不對等的,鸞和更沒有立場去要求周行川專一,但如今周行川自願忠誠,她自然是開心的。
鸞和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決定給他一些獎勵。
她出身八極淵,看過很多禁術秘法,能做到透過雙修將內力全部送給他。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她不介意推他一把。
下午教了教鴻熹,鸞和有些頭疼。幼帝到底是太小了,想法幼稚,很難獨撐大局。
“皇姐,鴻熹是天資愚鈍嗎?”
鴻熹看鸞和一直蹙眉,有些洩氣。
鸞和揉了揉她的腦袋:“不是的,皇姐當年理事也是在十七八以後了,鴻熹很厲害,就是太小了。識人忠奸對現在的你來說比讀書死學更重要。”
“皇姐不能再陪我幾年嗎?”
“你總要長大,疏灰和顏伏歸都是有才之士,你要做他們的伯樂,讓他們在互相制衡的情況下物盡其用。”
“所以,他們永遠都得是對手,對嗎?”
鸞和滿意的笑了笑:“此消彼長,這個度你得自己去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