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陳家村和東陽縣,大概在哪裡?”

秋林精神病院。

治療室裡,披著白大褂,年約四十出頭的醫生,正肅穆的看著徐晚:“江南省沒有關於這兩個地方的記載。”

“你是不是出現了幻覺,時常會覺得自己處於各種各樣的異世界?”

“幻覺?”

坐在椅子上的徐晚搖頭否認:“不會,我沒有幻覺。”

“我覺得那是一場夢,可夢卻很真實,我在夢中,會累,會痛,還會受傷……”

“對了,我還有一個女學生……而且我還受傷了……”

“可是你身上並沒有傷口。”

醫生推了推金色眼鏡框:“我們判斷,你得了臆想症和人格分裂症以及狂躁症,這些都是屬於精神病的一種。”

“我沒有精神病,我沒有……”

徐晚眼睛瞪大得駭人,他很確定,那個世界絕對是真實存在的。

而不是什麼幻想虛構出來的世界!

不然怎麼會痛?

他根本不是生病。

“你生病了,我接觸過的絕大多數類似病人,都跟你一樣,症狀相差無幾。”

“我沒病,醫生,我真的沒病啊。”

“你有病!”

“我沒病!”

砰!

徐晚怒了,狠狠的用力往椅子上一捶,直接把椅子砸翻。

“你有病,必須配合我的治療。”

沒等徐晚發飆,兩名工作人員走了進來,用力將徐晚按住,手腳鎖在了電椅上。

“放開我,你們幹什麼,我曹你們的嗎!!!”

“快放開我,我沒病,你才有病!!!”

主治醫生的表情耐人尋味:“看來需要對你進行一些特殊治療你才會冷靜下來。”

說著,他按動一個按鈕。

滋滋……

一股麻痺的電流頓時透過四肢傳入徐晚的身體,電得徐晚當場一陣顫抖。

額頭瘋狂的冒汗,青筋欲炸,極其痛苦。

感覺渾身都在麻痺。

“啊啊啊!!!”

過了幾秒,電擊停止了。

徐晚整個人宛如脫水般,變得無精打采,喪失了先前的狂躁和亢奮。

“從現在起,你乖乖吃藥配合治療,否則你是出不去的。”

“還有,如果你試圖做一些極端的事情,你的下場就會跟他一樣。”

主治醫生指了指隔壁被玻璃隔開的一個治療室,那裡正有一位身材高大的病人坐在椅子上。

隨著電流開關開啟,高大中年頓時發出令人絕望的慘叫,喉嚨都要喊破了。

看得出來,他遭受的電擊比徐晚嚴重多了,電完後口吐白沫,好似智障患者般被抬了出去。

徐晚明白主治醫生是在殺雞儆猴警告他。

如果不乖乖接受治療,也會遭到恐怖的虐待。

徐晚裝作聽懂了,老老實實的衝著點頭。

“把藥吃了,每天服用三次,我會根據你的病情調整藥量。”

“我知道了。”

“很好,我很滿意你現在的表現。”

得到徐晚臣服的回答,王雲很是滿意。

頭天,在王雲的看管下,徐晚吃完了藥,便回到病房躺下。

直到晚睡時間,在確認沒人監視後,他才把藏在口中的藥丸吐出來。

這些藥物,徐晚可不放心服用。

萬一是毒藥怎麼辦?

這個世界,人心複雜不可信。

吐掉藥物後,徐晚才爬到床上睡覺。

……

“師父?”

砰砰……

敲門聲響起。

徐晚醒來,不出意外,他又回到了東陽縣的客棧裡。

“呼……”

他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在這個世界也好,總比在現實裡遭受精神折磨要強很多。

要他住在精神病院裡跟傻子相處,簡直無法忍受!

“師父……”

門外傳來陳小靈的聲音,徐晚的精神狀態有點不太好,問道:“什麼事?”

“師父,你不是說今天去城西嗎,叫我早些叫醒你來著。”

“來了。”

徐晚這才記起來,今日要去城西拜訪郎中治療頭疼和幻覺。

他起身到梳妝鏡前漱口,然後用清水抹了一把略帶憔悴的臉,帶上銀袋子,走出了門。

城西的老郎中口碑上佳。

路上向附近的住戶打聽一下就能順利找到其人。

“我偶爾會出現幻覺,還會認錯一些事物。”

“公子還有其他症狀嗎?”

“頭疼算不算?就是那種忽而抽搐的疼,就像針扎進了腦殼又迅速拔出來一樣,一陣一陣的。”

“我看看。”老郎中給徐晚把脈。

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發複雜。

須臾,他道:“我給你開三劑藥,分三天熬了喝,喝完後如沒作用,你還是到六神廟去拜拜大師吧。”

“六神廟?”

“嗯,六神廟在哪裡你打聽打聽即可,老朽只懂治病,至於撞邪之類的,我無能為力啊。”

“撞邪?”

“莫非不是?”

老郎中對這這方面似乎有很豐富的經驗:“以前也有一些病人找我治病,可無論服多少藥都不管用。”

“跟你類似的,都要找高人仙家託一託,我猜你定然是得罪過什麼仙家的人,被整了。”

老郎中的話,使得徐晚在回去的路上心囖囖亂。

仔細回憶,徐晚才終於想起來,殺問花婆的那天晚上,問花婆用針紮了草人。

連帶他的腦袋都變得劇痛起來。

打那天起,他的腦袋,便泛起了這個症狀。

時不時就莫名疼痛起來。

“莫非真的是山神的術法所致?”

“狗日的,是這檔子事沒跑了,山神,狗屁的山神……”

徐晚內心爆粗,頗為不爽。

這兩天,徐晚都沒出門,按照老郎中說的方法,熬了兩天藥湯灌進肚子。

喝完就躺床上休息。

不過連續兩天效果都不明顯。

腦殼還是時常眩暈。

幻覺倒是再沒有出現了。

不過幻覺出現的機率本來就小,這樣說來,湯藥根本就沒起到什麼實質作用。

第三天,徐晚湯藥也不喝了,直接倒掉。

下樓向客棧掌櫃打聽了一番,得知六神廟在東陽縣兩裡外的一座山上。

“平日裡,東陽縣哪戶人家娶妻生子,又或者有啥紅白喜事,都會到六神廟找六神大師過一過橋。”

“客官,您是要當爹了,還是準備新婚大喜了?”

徐晚沒理會掌櫃。

過橋是東陽縣的本土說法,意思是出主意,也就是看日子,定風水啥的。

據說特別靈。

隔日一大早。

徐晚坐上一輛馬車,悠悠哉哉的朝著城外出發。

馬車是昨天在集市向馬棚老闆買來的。

七百塊銅錢,價格可不便宜。

不過徐晚手頭不差錢,便成交了。

坐馬車,速度更快,由陳小靈在外駕馭。

她從小有趕牛的經驗,牛馬相差不大,倒也比較熟手。

徐晚躺車廂裡,百無聊賴。

按照掌櫃的說法,出了東陽縣,一直往北上,不用一個時辰,便能抵達六神廟。

而徐晚他們更快,才半個時辰就來到了六神廟。

這是一座上了年份的廟宇,坐落於矮山半山腰,即使從山腳徒步上來,也用不了兩刻鐘。

廟宇四周的牆上爬滿了青苔及各種綠植,大門門檻褪色。

一切看上去都破舊不堪,彷彿年久失修。

唯一新鮮的,是香壇上的香火和石灶臺兩旁的蠟燭。

幾縷白色的煙霧在屋內飄蕩,可以推測出剛剛有人來上香拜訪過,該是離開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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