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是鬼!”
陳小靈嚇得失聲尖叫,聲音裡都帶著一股顫抖。
腦袋陷入短暫的一陣空白,徐晚的情緒則要穩定得多,可也免不了滋生恐懼。
這些該死的幽魂,到底要做什麼?
緊張的時候徐晚瞥見了六神大師身前的小皮鼓。
在情急之下,他也顧不上太多其他的了,一把將皮鼓奪在手中,開始敲鼓:
“六神在天,徒兒在地,請仙家下凡,佑我平安……”
讓徐晚意想不到的是,六神大師白天唸的那些口訣,他居然也能一字不差的脫口而出。
就好像是烙印在了腦海一般,一字一句,瞭然於胸。
“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晚很是困惑,莫非六神大師把召喚幽魂的能力給了他?
果然,接下來幽魂的舉動,驗證了徐晚的猜想。
白色的六隻幽魂來到徐晚跟前,聽話般的不動了。
“走。”徐晚嘗試號令,幽魂果真匆匆離去,憑空消失。
這一刻徐晚再也忍不住來自內心的震驚之色。
召喚幽魂的能力,讓他給掌握了。
他能用意念控制這些幽魂,來去自如,為他所用。
“師父……”
嚇破膽的陳小靈在一旁顫抖著身子,小臉煞白,等到幽魂離開後氣色才終於舒緩一些,吃驚的看向徐晚。
這個師父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連鬼魂也整出來了?
“沒事,以後就習慣了。”
鎮定下來的徐晚輕聲安慰她。
可陳小靈心率還是狂跳不止,以前在村子,頂多聽說過山神的傳說罷了,連問花婆施法都沒親眼目睹過,哪裡見過真正的神仙?
今晚親眼見到了幽魂出現,簡直嚇掉了半條命。
兩人被這一檔子事嚇了一驚後,下半夜睡意已然全無,睜眼等到了第二天的黎明降臨。
“六神大師說他很痛苦,這是為什麼?”
“他又為何要把召喚六神的能力轉移到我身上?”
徐晚想不通對方用意為何。
接下來的幾天,徐晚沒有離開六神廟。
他關緊大門,為六神大師守靈。
畢竟六神大師或多或少,都是因為他而離世的。
白天,他敲皮鼓召喚幽魂時,發現了一個弊端。
每次召喚幽魂,都會付出極大的精力,事後整個人都要脫水,極度疲勞。
對他各方面的消耗太大了。
“雖然說是很詭異很厲害的手段,但能不用還是不用吧,負作用太強了。”
他心裡有數。
這一招可以用作壓箱底的手段。
一直到第七天的傍晚,頭七之夜。
徐晚跟往常一樣為六神大師守靈。
夜幕稍降臨,廟宇外忽而傳出了敲門聲。
砰!
沒等徐晚反應過來,大門被人踢碎了。
一個光頭老者氣勢洶洶的從外面闖了進來。
老者戴著一串粗大的鬼見愁鏈珠,手中提著一根手指粗的鐵鏈條。
在他身後,是一名被鐵鏈鎖住的邋遢壯漢。
他正被光頭老者牽著進來。
老者先是把壯漢綁在院子裡的大柱子上。
然後奔著堂前而來。
“你找誰?”
意識到來者不善,徐晚起身警惕的看著老者道。
那奇怪的老者沒有回應。
自顧自的掃視廟宇,似乎要將廟宇搜個底朝天,徹底看透。
一會兒後,才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六神大師果然死了。”
“我猜得沒錯,死得好啊。”
接著他用凌厲的眼神盯著徐晚,好像認識徐晚一般。
被對方的怪異舉動給打擾到,徐晚目光一沉,又嚴肅的問了一遍:“你到底找誰?”
“我找你。”
光頭老者鎖定徐晚,語氣很霸道:“臭小子,你殺了我夫人,以為逃到這裡就能躲過一劫嗎?”
“六神大師已死,誰也保不了你了。”
“你是那狗婆娘的丈夫?”
不用多想,徐晚瞬間便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除了問花婆,他想不出還有別的仇家。
“哼,陳家村之事,你以為能躲得過?”
光頭老者審視徐晚,眼眸變得熾熱。
就是這麼一個瘦弱的教書先生殺了他夫人,罪不可赦!
但在下一刻,審視徐晚後,忽然如獲至寶。
他用冷冷的語氣威脅:“看不出來原來你是上佳的好材料啊,那我便饒你一條狗命。”
“從現在開始,你倆個就是我的奴僕,須對我言聽計從。”
“做你的奴僕?你怎麼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徐晚哪裡受得了這種屈辱,對方的想法簡直狂妄可笑。
他再苟且偷生,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竟然想收他為奴。
膽子沒那麼大的陳小靈聽完躲到了徐晚的身後。
“你找死?”
光頭老者怒意橫生,眼神充滿了殺機,當下就拿出一個草人擺在面前:“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確定不臣服於我嗎?”
“幹你孃的,給你娘機會吧。”
徐晚也被對方激怒了,率先發難,掏出皮鼓就敲了起來。
不清楚對方手段有多高明,但既然來了,就必須先發制人。
咚咚咚……
“六神在天,徒兒在地,請六神下凡,佑徒兒平安……”
“六神?”
見徐晚突然敲鼓做法,光頭老者眼眸一顫,無比吃驚。
彷彿極其忌憚徐晚口中的六神。
他眉頭一皺,就撒腿忙順著大門逃了出去。
慌張至極。
彷彿見到了天命剋星般惶恐。
只是他的覺醒為時已晚,六隻幽魂從四周現形,從四面八方向他發動了攻勢。
“啊!!!”
在幽魂的圍攻下,那光頭老者發出了驚人的慘叫,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沒一會身子便瘋瘋癲癲的倒在了地上,瞳孔都是翻白色的。
就如靈魂都被抽去了,陷入呆滯木訥。
徐晚過去踢了一腳,光頭老者手腳還有細微的顫動。
他轉身走進屋裡,手提著菜刀走出來,朝對方的心口猛剁。
咔咔咔。
一頓亂斬,光頭老者的內臟被剁成肉醬,才徹底死透。
“呼……”
徐晚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擦去臉上的汗水,無力的癱坐在地。
勞累佔據了他的身體。
此刻的徐晚大腦很是疲憊。
混亂不堪。
召喚這些幽魂不過短短的一刻鐘不到,卻幾乎讓他的身體透支了。
“師父……你沒事吧?”
懂事的陳小靈趕緊跑出來,攙扶徐晚在簷頭坐下。
而在院子外,被鐵鏈綁著的壯漢目睹了這詭異兇殘的畫面,也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身子一個勁的往角落裡縮。
徐晚懶得理會他,吩咐陳小靈把菜刀洗乾淨,而他則搖搖晃晃的走進屋子裡休息起來。
次日,精力恢復不少的徐晚準備離開。
離開前才注意到那位被鐵鏈綁住的青年壯漢。
於是上前問道:“你跟他,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壯漢態度不錯,興許是被徐晚昨夜的殘暴手段給震懾住了。
“他為何鎖著你?”
壯漢沉默,徐晚淡淡道:“你最好老實回我話,我這個人做事不喜歡留下手尾。”
這會兒,壯漢連忙回答徐晚的問題,生怕被徐晚給剁掉。
他把與老者的故事,一五一十全盤託了出來。
原來他叫劉彪,是周國某軍隊的百夫長,因為在戰場逃了下來,遭到官府的追捕。
光頭老者接了官府的懸賞任務,利用特殊手段將他逮住,一路帶到了這裡來,準備交給官府邀功。
接著就發生了昨晚的事。
“百夫長?”
徐晚有點好奇:“你身為百夫長,好歹也是官,為何要逃?”
“如今軍中大亂,士兵潰散,軍團早已分崩離析,不知多少人從戰場逃了下來。”
劉彪說的理直氣壯:“再說了,我們為了掩護都尉順利離開,損失了上百兄弟,可到頭來都尉竟然拋下我們,讓我們斷後去送死。”
“這就算了,還對外宣佈我們是逃兵,讓我等揹負罵名。我無愧大周,大周卻誣陷於我,我該如何抉擇?”
“既然你是百夫長,那你一定會武功吧?”
對方的身份和故事,徐晚並不感興趣。
他只有一個目的。
“你想如何?”
劉彪後怕的看一眼徐晚,徐晚淡淡的道:“想跟你做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