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轍淵趴在長凳上,心裡空空的,只感覺到板子一下一下的打下來。

趙轍淵捏著長凳,一聲痛呼也沒發出。老太太在一旁看的眼淚直流,那是她的寶貝大孫子啊。突然老太太身子一軟,竟是直接昏了過去。

不一會,二十板子打完了,趙轍淵額頭已是佈滿冷汗。

“哎呦,快來人,趕緊把公子抬回屋裡,快叫大夫啊。”

“是。”

“公主,奴婢的職責已經完成了,就先行回宮覆命了。”

“回吧。”

“諾。”

一行人離開後,長公主也回了自己的院子,身後的侍女將宮中傳出的密信告訴了公主,公主聽完眼神一厲,“此訊息可真?”

“公主,訊息是奴婢的姑姑傳給奴婢的,奴婢的姑姑是聖上身邊伺候起居的心腹,不會有錯的。”

“今早聽聞皇兄被氣得吐血昏迷,進宮探望一番,雖沒見到人,卻也是聽太醫說,不過是鬱結在心,今兒又急火攻心,將淤血吐出來就好了。”

“沒想到竟是已經昏迷,神志不清。難怪去皇宮探望的的人一個都沒見到皇上本人。莫非.........”

“公主慎言。”

“何必這麼小心,這院子裡都是本公主的人,還能被傳出去不成。”話雖這麼說,但赫連驊還是老實的閉上了嘴。嘴上不再多說,但是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

將軍府的下人將趙轍淵抬到床上,沒有長輩在這撐著,只有一個管家,還在老夫人那邊看著,到底是人手有些混亂。

趙恭之看著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你們都在做什麼?公子受傷,屋子裡擠著這麼多人是成心不讓公子好過嗎?你去燒水,爐子上務必要溫著水。你快去催催大夫,其他人全都退出去。”

“是。”有了指揮的趙轍淵這邊終於穩妥了。

“大夫,公子如何了?”

“回這位小哥,趙公子年少力壯,受著二十板子雖然不會傷及根本,但是也不是很輕鬆,我看趙公子身上還有舊傷未好全,這......那說啊。”

“我知道了,不管怎樣,我家公子就靠大夫了。”

“這位小哥,我終究是鄉野醫生,趙公子在聖上面前十分的臉,何不去請御醫前來醫治。”

趙恭之冷冷的瞥了一眼大夫,“大夫只管醫治,旁的事就不勞大夫你費心了。”

“是是是。”大夫知自己失言,不敢再言語,轉身進屋。

趙恭之憂心忡忡,一轉眼就看見趙恭城在後面呲牙裂嘴,“做什麼這般德行,主子下令打你的十鞭子力道中規中矩,何至於你這般。”

“草根,你知道我受不住疼。”

草根..........

“王大牛,你在叫我一聲草根,老子絕對在你沒好的傷口上,再添上幾鞭子。”

王大牛:嘁,就會對他兇,這麼有本事,方才主子下令的時候,怎麼不攔著點啊。

“恭,恭之,這不是不習慣嗎。叫我說啊,主子就不該沒事打人,你看,報應在自己身上了吧。”

“你個憨貨!”

“你挨的打和主子挨的打一樣嗎?這話別再主子面前說,知道嗎?”

“知道,我就是嘴賤,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

“我知道有什麼用,這府裡的人個個都是人精。你說的無心,人家聽的你怎知是不是有心?”

趙恭城不敢言語,嘴角掛著的笑也不敢笑了,“我知道了,你別這麼訓我行不行。跟訓孫子似的。”

“有你這樣的孫子,當爺爺的早晚氣死。”

趙恭城不敢說話,只拽著趙恭之往屋裡走。“行行行,爺爺,快進去吧,主子還靠你看著呢。”

“知道了就行。”趙恭之進屋,關上了門。神情變得嚴肅,“主子,醒著麼?”

“嗯。”

“主子,屬下覺得,您不該再這般下去了。”

“皇帝對您是什麼態度,公主又是怎樣,您心裡應當有定數了,何至於將自己傷的一次又一次?大夫說,您上一次受的傷雖然表面上好了,但內裡還沒有完全恢復,再加上這二十大板,您差點就留下病根了。”

“現在你還是這般看不清時局?還是要忍讓嗎? ”

趙轍淵趴在床上,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主子?”

“為什麼......”趙轍淵小聲說著,說著說著卻又沒聲了。

“主子!”

“夠了,你下去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趙恭之無奈只得先行退下。

........

趙轍淵靜靜地趴著,突然,床邊的窗戶響了一聲。

趙轍淵瞬間警覺的繃起了上身,慢慢下床,拔出了枕頭下的匕首。慢慢靠近了窗戶.......

窗戶窸窸窣窣的響著,趙轍淵突然將窗戶向外一推,匕首一橫........

橫在了空氣中,趙轍淵低頭一看.......

“是你。”

姜京楚手短較短身子也短,夠了老半天也沒夠到窗子的邊。正有些洩氣,趙轍淵推開了窗。

姜京楚笑意瑩瑩,“我來看看小可憐。”

“誰是小可憐。”趙轍淵梗著脖子,誓死不嘴軟。

“切。”姜京楚又開始爬窗,卻又爬不進去。而趙轍淵低頭看戲,姜京楚有些憋屈,“看什麼,還不趕緊找個東西給我墊著。”

“矮蘿蔔。”

趙轍淵叫出瞭解一把姜京楚抱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就你這小身板,爬狗洞進來的?”

姜京楚倪了趙轍淵一眼,糯聲糯氣的說,“對啊,我在府裡聽說某個做了好事還被打的人被打了二十板子,還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多可憐啊,就讓姜七帶本縣主,飛!進來了。”

“這位小哥哥,你說這個某人是不是小可憐。”

“......呵,記仇死了。”趙轍淵受了仗刑,本是應該連床也下不來的,但現在這麼一看........

“執仗的宮人是趙家的附屬?”

“不是,是姜家的。”

姜京楚驚疑抬頭,“你怎的知曉?”姜家的暗棋可不在坦誠的那一些裡。

“你告訴我的,方才你見到我能站著的那一瞬間,你可沒有驚訝。”本來他還好奇為何這二十板為何這麼輕,看著嚴重,內裡一點事都沒有。

最嚴重的,也就只是破了個皮,有點血痕。

“是嗎?”姜京楚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慢慢的踱步到了趙轍淵身邊。

突然小手一拉,趙轍淵的褲子瞬間掉落。

姜京楚歪頭一看,呦,屁股真肉。

姜京楚搖搖頭把腦子裡的廢料搖了出去,一本正經的繃起小臉,“這人手法還不錯,青青紫紫,還帶點血。”

“你!”趙轍淵一懵,反應過來後臉色爆紅,連帶著耳朵脖子直接紅透了。著急忙慌的把自己的褲子提了上去。

因著要看診趙轍淵身上就穿了褻衣褻褲,褲子還因為敷藥系的鬆鬆垮垮的,姜京楚一拽,直接掉到了膝蓋。

“你,你這個,小流氓!你,你不知羞!”

“你.........”趙轍淵簡直要瘋,虧他還擔心她名聲受損,在被窩裡偷哭,內疚心煩!就看她這小流氓樣,她哭?誰哭她都不會哭!

要不是因為她,他就不會叫林樊他們喝酒 要不是因為叫他們喝酒,溫痕就不會出事,要不是溫痕出事,他能去拆清河樓?

要不是為了拆清河樓,他能捱上這頓打?而罪魁禍首還在這戲耍他!

趙轍淵:他真傻,真的。

“好了,好了,你別害羞啊。這樣,我發誓,我只是看看你屁股上的傷,其他的一點都沒看到。”

“你還想看什麼!”趙轍淵抓狂。

“小趙同窗,你這話就不對了,咱們都是清清白白的娃娃親物件,現在哪能看對方這麼隱私的地方呢?你這人,不行,得改,知道不。”

趙轍淵不知道,趙轍淵很崩潰,趙轍淵只覺得十年的人生被顛覆了。不對,這不對!

他認識的女的不是這樣的。

這不就是,純純的,佔便宜嗎!

趙轍淵抓狂後理智迴歸,與之一起回來的還有男生的好勝心。

但是,和一個小屁孩在這開黃腔,他總覺得彆扭。嘴張張合合了好幾次,好勝心也隨著他的猶豫漸漸消磨。

最後趙轍淵一洩氣,算了,大男子不和小女子計較。姜京楚噘噘嘴,伸出小手.......

趙轍淵眼角一撇連忙退後,一臉警惕,而姜京楚只是伸手伸進了自己帶的小兜兜裡,拿出了她準備的療傷藥。

“諾,臉上要不要上藥啊。”姜京楚乖乖的的望著趙轍淵,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說實話,她也就是吃了長相的便宜,乖乖巧巧的,一臉無辜樣。

實際上肚子裡的壞水多了去了。

但是........

“擦!”有人伺候為什麼不同意,哼!

趙轍淵一激動忘了屁股上剛打出來的傷,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那一瞬間,真是,酸爽。

姜京楚驚的嘴巴都圓了,“轍淵哥哥,你真是個男人,我好佩服你哦。”

趙轍淵: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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