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止州慢悠悠的進了院子,一旁的侍衛連忙將審問好的口供遞了上去。溫止州翻了兩頁,漫不經心的開口。

“值夜的人是誰?”

話落,兩個小廝走了出來,顫顫巍巍的弓著身子,叫人實在看不過眼。

不說尚書府便已夠尊貴,聶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訓出來的下人怎會如此怯懦上不得檯面。

“你們的口供上說,進過書房的只有一個送糕點的侍女?”

“是。”

“那個,左邊那個。”溫止州不緊不慢的,但是被點到的小廝卻是抖如篩糠。豆大的汗珠滑落。

“你說,進過書房的人真的只有一個侍女嗎?”

被點名的小廝當即跪在了地上,“大人明查,小的所言句句屬實啊,絕無欺瞞大人之意啊。”

溫止州走到小廝面前,“站起來,本官又不是那般是非不分之人,怎的這般懼怕我。莫不是心裡有鬼?”

“大人明查,小的所言句句屬實啊。小的,小的只是........”

“大人,他就是一個普通小廝,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個貴人,這自是有些上不了檯面。”一個衣著光鮮的中年男人走過來,身形微胖,臉上蓄著山羊鬍。

不似大戶人家的大方,倒是有些鬼祟。

“不知這位是?”

“這位是尚書府的管家。”

“鄙人受主家看重,特賜聶姓,大人叫我聶管家就行,昨夜夫人驟聞噩耗,現下已是無法起身特命我來輔佐大人查案。”

“嗯,夫人有心了。葉令,把這兩個小廝和進過書房的侍女帶回大理寺,其他進過院子的人分開關押,府內所有下人禁止出府。”

“是。”

聶管家眉頭一皺,十分不滿溫止州的命令,“大人,聶家是百年世家,京都裡那也是要面子的。您這命令整座府邸下人不得外出,那府裡的採買,主子們外出那都是大大的不妥啊。”

“聶管家,聖上已將此案全權交給了本官,本官說什麼就是什麼。聶管家還是遵守的好。”

“叨擾了。”溫止州施施然的站起來,全然沒顧聶管家一臉菜色。

嗤,老子身後站著皇帝,身身後還站著姜知柏,怕你啊。

“大人慢走。”溫止州微微點頭,留下了一隊侍衛在聶家繼續探查,他則帶著三個疑似犯人一行人回了大理寺。

聶管家站在聶府門口望著遠去的溫止州一行人離去的方向,臉上堆起來的笑拉了下去。

卻在轉身時沒忍住露出了一抹輕蔑的嘲笑。“你們都別跟著了,我去和夫人通報一聲。”

“是。”

聶管家向著聶夫人的院子走去,心裡滿是對溫止州的不滿,想著如何在聶夫人面前告點黑狀,在轉了個彎之後,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小姐,大人傳話來讓小姐和少爺們去聽聽課,多些閱歷。”

姜京楚有點驚訝,“行,我知道了。”

...........

書房

“相爺。”

姜知柏正在練字聞言更是頭也沒抬,“直言。”

耿莊是姜知柏收的門生,文采斐然,在京都有些名聲,“相爺,我認為對聶重下手不是一手好棋,聶重死了容易,他身後的聶家不好應對,還有聶重身後千絲萬縷的利益關係。”

“這般就殺了他,唯恐反噬自身。”

姜知柏筆力遒勁,筆鋒凌厲,一撇一捺都是他不曾展現在人前的恣意妄為。

“死了就死了,本相權傾朝野,還怕他一個日薄西山的聶家?百年世家,現在就剩了個虛名,你怕什麼。”

“相爺,破船還有三斤釘,相爺大計將成,還是穩妥些好。”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就是擔心我輕敵自傲剛愎自用。”

“相爺恕罪。”耿莊掀袍下跪,“相爺,耿莊自小深受姜家恩惠,一身本事是姜家給的。耿莊不敢忘本,一腔忠骨願為相爺馬革裹屍。”

“你的忠心我知道,起來吧,聶重不是我殺的。”

“不是相爺?”

“呵,若是我下手,聶重便是死也不會死的這般沒有價值。”還粘的他一身腥。

“不是相爺,那便就好辦了。昨夜止州從皇宮出來就給我傳了信,問此事如何判,既不是相爺,那我便回了止州,也好洗了相爺身上的髒水。”

“不必。”

耿莊有些驚疑抬頭,便見姜知柏將吸滿墨的筆侵入了清水中,墨水在清水中不斷侵染,姜知柏將筆在水中洗涮兩下,清水不過瞬息成了一盆汙水。

墨水輕起漣漪,卻又似片巨浪。

耿莊瞭然低下頭,“是,屬下明白了。”

姜知柏放下筆,換上一張新紙,再次提筆蘸墨。

“一會妗妗和那幾個混小子來,你來給他們上上課,特別是給那個混賬講講京都局勢,別讓人利用他給我添堵。”

“是,相爺。大公子如此仇視相爺也不是長久之計,不妨將事說開,大公子也不是不分是非之人,定會諒解相爺的苦心。”

姜知柏沒有言語,只是停了寫字的手,臉色不復方才下令時的淡然,神色複雜,良久才輕嘆一聲,“他只要不給我惹事就行了。”

..........

“大哥,你怎的不進去?”

門外駐足良久的姜如辰身形一僵,臉色不好,轉身微瞪了姜如勁一眼,沒眼色的玩意。

“等你們一起。”

“哦。”姜如勁拉著姜京楚的手,湊在姜京楚的耳邊,“妗妗,兄長臉色真差,莫不是他幹什麼事了,不告訴我們。”

姜京楚沒來的及回答,書房的門就開啟了,耿莊恭敬的對著三位少爺小姐行禮,“三位主子請進。”

..........

“年前京中流民數量劇增,京外還有數以萬計的流民在向著京都的方向流亡。說說,你們的看法,此事,如何解決。”

“我我我”姜如勁高高的舉起自己的手,“我會。”

耿莊被姜如勁憨頭憨腦的樣子逗樂了,輕咳一聲,“好,二少爺請講。”

“他們流亡就是因為他們的家鄉被水淹了,只要解決了他們家鄉的水災就解決了。”

“二少爺這話空無一物的,解決水災,怎麼解決呢?大少爺可有話要講?”

姜如辰抿唇不語,等了一會,耿莊便轉問姜京楚,“小姐認為呢?”

“發生水災,不是人為就是天災。我聽聞今年的水災堤壩沒有問題,可還是發生了水災,那就是天災了。我認為可以等水降下去後,加高堤壩。”

“那些流民雖然多,但是受災面積不大,施粥養著。養到水降下去還是養的起的。”

“對但不全。大少爺,您不妨說說看?”

姜如辰把玩著手裡的茶杯,不經意間撇了姜知柏一眼,見他不關己事的練字,收回眼神,不再看他。

“堤壩年年修繕加高加固,便是今年水多雨急那也不會淹了好幾個地區,還是人數多的地方,控制的剛剛好,今年的水災說是天災不妨說是人禍。”

“而罪魁禍首,我想也是良心不安才在天天在城門口施粥施藥吧。”

“少爺,慎言。”

姜如辰定定的盯著姜知柏,眼裡滿是挑釁。姜知柏卻像是沒聽見一般,提筆蘸墨。

“父親大人,真真是好算計啊,兩廂發難。現下皇帝怕是已經焦頭爛額了吧,不知道父親接下來打算怎麼走呢?是再加一把火,還是直接......”

“兄長,慎言。”姜京楚拉拉他的衣袖,“父親這般坐自有他的緣由,你定一定,莫要與父親頂撞。”

“對啊對啊,兄長,你往日最是冷靜自持,怎的在父親這句句頂著父親說話。”

“呵,怎麼,他做的我說不得?”

“我做什麼了?”姜知柏停下練字的手,抬頭見看向姜如辰。

眸子黑壓壓的一片,常年身居高位的威勢壓了下來,姜如辰眼見著臉色發白,卻倔強的頂著,不肯失了陣仗。

“翅膀還沒硬,就想和你老子翻臉,姜如辰,老子怎麼養了你這麼個蠢出天玩意。”

“你!”

姜知柏將筆一摔,怒聲道,“叫你們來不是來這說嘴的。說說流民一事你們的對策,事後怎樣安撫流民?怎麼解決水災禍患?這些,你們可有頭緒?”

“我,我有。”姜京楚偷偷拉了拉姜如勁的衣服。

姜如勁會意的將肉肉的小手又舉了起來,小圓臉上滿是憨厚討好的笑,一下子打破了書房令人窒息的氣氛。

“你說。”

“先施粥施藥養著他們,給他們安排活計,掙錢養活自己。這樣,等水災退了他們也有錢財當盤纏,不會餓死在路上。”

姜知柏沉吟片刻,“妗妗,你說。”

“二哥哥說的不錯,但是流民人數太多,米粥藥材這些就是一件大的開銷。水災一事鬧得這般大,當地縣令知州必會深受牽連。”

“江南一帶多富商豪強,便是陶猗之富一隻手也數不過來,當地縣令知州必是手下富裕,更何況,是不是天災他們在地方任職的官吏不會不清楚。”

“但他們卻沒有上報此次水災是人禍,而是靠著一個沒被衝誇的堤壩說是天災。其中不言而喻。”

“不若,就讓他們花錢買命。錢沒了,總比沒了命好。”至於有沒有他們中飽私囊的把柄,那也不甚重要,畢竟,罰是必罰,不過是罰的輕重的問題了。

“江南那幾個知州全是老皇帝的人,他不會放棄江南這塊日進斗金的肥差,老皇帝想給江南那幾個知州脫罪,就只能咬死了是天災。”

“那最多獲一個失察之罪,降職,最狠不過流放,不會殃及滿門,老皇帝手下無人,必不會流放。”

“可若是查出來水災是人為之禍,那罪就不好定了。”

“他們這些知州下去了,江南之地可盡收囊中。”

古代富商 陶朱公(范蠡)和 猗頓 的並稱。後泛指富人。晉 葛洪《抱朴子·擢才》:“結緑玄黎,非 陶 猗 不能市也。千鈞之重,非 賁 獲 不能抱也。”明 方孝孺《壽善堂記》:“惟年之修短出於天,天所不與,雖有 陶 猗 之富,趙 孟 之貴,不能延其年於須臾。”清 楊繩武《六朝論》:“至於沉末之品,凡瑣之材,雖有 陶 猗 之資,不敢妄參乎時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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